霍思思向來雷厲風行,不拖泥帶水,這會兒又正在氣頭上,更是暴怒著叫人把所有服務人員通通叫到甲板上,讓心腹一個個用電子設備去確認賓客身份。

“打主意打到我的宴會上來了,我倒要看看,是哪家勢力哪家的人這麽不要命。”霍思思冷冷的勾唇,裹著保暖的披風坐在紫檀木八仙椅上。

一圈找下去,服務生一個個來了,阿妍掃了一眼,冷著臉湊在霍思思耳邊道:“少一個。”

霍思思眯了下眸子,對阿妍道:“把人調遣回來,分頭去找,船上幾個重要的地方,船長室,救生艇倉,配電室……”

霍思思這邊話音還未落,忽然整個船的燈光全部滅了。

驟然的黑暗讓四周頓時**了起來,霍思思臉上陰沉的可怕:“該死的老鼠!真的去了配電室!這裏留下三個人守著,見到可疑的人就給我動手,留條命就行,其他人去緊急備用節能燈,安撫賓客。”

霍思思稍作安排就帶著阿妍去往配電室。

阿妍心焦:“大小姐,我一個人去就行,現在不知道對方有幾個人,也不知道是衝誰來的,你貿然前去會有危險的。”

霍思思冷下臉道:“那人斷電一定是為了逃跑,此時已經不在配電室了,我得去那邊把電接上。”

阿妍不願意道:“大小姐!有電工在啊,我這就去找電工,您不能去。”

阿妍說著強勢的攔下了霍思思,霍思思瞪她一眼,阿妍苦苦相勸:“大小姐,您不能冒險,霍家的人還虎視眈眈的瞅著您呢,您要是出點什麽事,一切都白費了。”

霍思思想到這些,微微頷首道:“那去廣播室,至少要安撫住賓客,你叫人聯係電工,馬上去配電室看看什麽情況。”

“是,大小姐。”阿妍急忙應道,拿起對講機來說話。

此時宴會廳裏賓客的確亂成了一團,然而最混亂的卻不是這個地方,而是顧棉棉那個房間。

她洗著洗著澡,忽然燈滅了,起初她以為是自己浴室的燈壞了,然而匆匆擦幹淨身體,裹著浴巾試了兩下沒有反應,她嚐試著打開門,黑暗瞬間將她吞噬。

顧棉棉馬上意識到,不是什麽自己浴室的燈壞了,而是停電了。

這可真是夠了,輪穿上停電,不似岸上,總覺得叫人心慌。

顧棉棉抓瞎了幾秒,雖然看不見,但耳朵的聽力變好了,她聽到粗重的喘息聲。

顧棉棉心裏‘咯噔’一下,想到了之前陳懷瑜說過,慕戰辰有夜盲症。

在這個的黑暗中,連她都看東西艱難,慕戰辰肯定是什麽都看不到的。

他的喘息好重,好難受的樣子,是因為眼睛看不到,所以很不安嗎?

顧棉棉心裏擔心至極,急忙開口喚道:“哥哥!”

慕戰辰此時的狀態的確很不好,在他的眼前,穿著雨衣的魔鬼順著黑暗顯出了身形。

“別過來!”慕戰辰大喊一聲,聲音裏透著緊張。

麵前穿著雨衣的魔鬼低笑:“你在保護她,你在乎她,可你能保護的了她嗎?她那麽脆弱,纖細,隻要牽住她的脖子,輕輕的一折,她就……”

慕戰辰咬牙切齒,強忍著不讓自己回應。

這隻是一個假象,一個影子而已,顧棉棉還在這裏,要是他說了什麽奇怪的話,一定會惹得顧棉棉害怕的。

不可以,不可以像個瘋子一樣。做些奇怪的行為。

顧棉棉不知道慕戰辰的心思,隻當他是怕自己摔著,也怕自己夜盲症的事讓他顯得弱。

她總覺得慕戰辰天不怕地不怕,是世界上最厲害得男人,卻往往忽略了,隻要是人,隻要還有七情六欲就一定會有弱點。

他也會害怕的。

什麽都看不見,很害怕吧。

“哥哥,沒事的,有我在。”顧棉棉不聽慕戰辰的,一步步靠近他。

慕戰辰語氣變得有些重,勒令道:“說了叫你別靠近!別過來。”

慕戰辰越是這麽說,顧棉棉反而越覺得他需要的自己,邁開腳步,顧棉棉大步的走到慕戰辰身邊,借著黑暗裏微弱的一點月光,顧棉棉一把抱住了慕戰辰。

慕戰辰的身體整個僵住了,他抬起手就想推開顧棉棉,卻被顧棉棉輕輕的撫了撫背。

“哥哥別怕,我在你身邊。”

一句話似乎安撫了他所有的躁動,慕戰辰推開顧棉棉的手輕輕的放置在了她的肩膀上。

顧棉棉隻圍著遇見,沒有穿浴衣,慕戰辰手下是溫暖的皮膚,肌膚相親帶來的親密感,抵消了內心裏的慌亂。

慕戰辰將她的抱緊,視線落在兩個人的前方。

他的幻視並沒有消失,但是慕戰辰心裏堅定且堅強了起來。

“誰說我怕,我沒怕。”慕戰辰沉聲道。

對,他不是怕,他隻是想要一個人麵對,但是這個女孩兒卻主動上前來抱住了他,要與他一起承擔。

顧棉棉在黑暗裏輕輕一笑,點頭道:“對,哥哥這麽厲害,天不怕地不怕,什麽都不怕,不就是夜盲症嘛,沒事,我來當哥哥夜晚的眼睛。”

顧棉棉一直以為慕戰辰是夜盲症,所以隻把他的話當成傲嬌逞強。

他這樣的男人,是絕不想在女人麵前,露出什麽狼狽的樣子吧。

但實際上即便是這樣的慕戰辰,她也好喜歡好喜歡。

一個天神一般的男人,忽然露出了一點點俗世的一麵,並不能降低他的身價,反而給他增添了一點反差萌。

其實可以的話,她還想再多知道他一些弱點。

慕戰辰沒有去戳破夜盲症的事,他看得見,不如說是總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平添煩惱。

顧棉棉這樣誤會著,反倒是省去了很多事。

感覺到顧棉棉似乎是在笑,慕戰辰蹙眉:“怎麽了?你不相信?”

顧棉棉努嘴:“誰說我不相信,你說什麽我都信。”

慕戰辰心裏融化了一般,將她更緊的裹在懷裏,輕聲斥責她:“你怎麽裹著一條浴巾就出來了,也不怕感冒,不冷嗎?”

顧棉棉是不冷,這屋子裏溫度剛剛好,而且這又已經不是冬天了,但是張口剛要回答,顧棉棉又眼睛滴溜溜一轉,狡猾的轉了個彎兒:“冷,冷的,我腿好冷,哥哥,我們去**躺著吧,蓋著被,這樣就不冷了。”

兩個人好幾天都僵著了,顧棉棉想借著這個時機,緩解一下兩個人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