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見門前沒任何動靜,歪歪腦袋,發揮自己的聰明才智,猜測道:“老師是不是在化妝呀,小方方說她媽咪每天化妝都需要三個小時。”說完還豎起了三根小小的手指。

慕戰辰沉吟了下道:“那我們再等一下。”

這裏很安全,顧棉棉昨天又是自己看著回房間,不應該出問題。

慕戰辰正思考的時候,門終於有反應了,顧棉棉渾渾噩噩的打開門,還沒等開口說話,人已經向著慕戰辰倒下了。

“棉棉!”慕戰辰雙眸淩然,驚呼一聲一把抱住了摔下來的顧棉棉。

好燙!

小言看到顧棉棉暈倒在慕戰辰懷裏,嚇得慌了起來:“爹地!老師暈倒了!”

顧棉棉渾身都在發燙,慕戰辰頓時知道發生了什麽,一把將顧棉棉抱起來,慕戰辰大步流星將抱回**,小言亦步亦趨的跟著,寸步不離。

慕戰辰放下人之後拿起電話打給了前台之後,伸出手觸碰了顧棉棉滾燙的額頭。

小言緊張的眼淚汪汪:“爹地,老師還好嗎?”

“老師發燒了,應該是昨天玩水之後,出來涼著了。”看向自己兒子,慕戰辰把張穎叫來了。

“小言,跟張穎一起去吃飯,然後去玩。”

小言倔強的搖頭:“我不要,我要在這裏陪著老師。”

“聽話。”慕戰辰嚴肅起來:“你老師應該還感染了風寒的,會傳染給你。這裏有爹地,還有醫生,會照顧好她。反而是你,繼續待在這裏,會添麻煩。”

小言眼神頓時暗淡了下來。

“哦,我知道了。”小言說完悶悶不樂的向外走,張穎急忙趕上去,安慰他:“小少爺,少爺沒有責備你的意思,他知道你關心顧老師,但同樣也擔心你會被傳染,你別難過,等顧老師好了,馬上就可以陪您玩了。”

小言攥著小包子一樣的手,葡萄大的眼睛充滿了孩童的堅定道:“都是我太小了,我幫不上忙,等我再長大點,一定可以幫上忙的!”

張穎微笑,在心裏想著不愧是小少爺,真堅強。

那邊慕戰辰拿了退燒貼給顧棉棉貼上了。

昏迷中的人兒,被冰涼的退燒貼刺激的微微蹙起了眉頭,呼吸有些絮亂。

慕戰辰安撫的拍了拍她,低聲說:“乖,醫生很快就來了。”

顧棉棉呼吸都好似散發著熱度,閉著眼睛喃喃著什麽。

慕戰辰湊近去聽,聽到了她破碎的呼喚:“餘……生……餘……生……”、

她帶著哭腔,像小動物在哀鳴一般,低低的呼喚著她‘心愛之人’的名字。

慕戰辰的雙眸瞬間轉黑。

壓抑了好幾天的感情,終於在她昏迷時,毫無防備的爆發了出來。

“不準叫他的名字!”慕戰辰壓抑的聲音仿佛野獸的嘶吼,雙臂撐在顧棉棉的身體兩側,俯瞰著他,壓抑的咬牙。

顧棉棉根本聽不到她說什麽,她渾渾噩噩的做著夢。

在人潮裏,陸餘生的小提琴聲不斷的傳來,可是她卻找不到他的身影。

她在呼喊啊,聲嘶力竭,聲音卻似卡在喉嚨裏一般,如何也發不出。

她用力喊,用力喊,喊到喉嚨都嘶啞,可她的餘生卻沒有回應,沒有出現。

世界上到處都是人,可沒有你,沒有你!

“餘生……”顧棉棉眼角滲出淚水來,叫的還是陸餘生的名字。

慕戰辰再也無法忍受內心的煎熬,薄唇微微顫抖著俯身吻上了她的唇,封住了她呼喚別的男人的名字的唇。

慕戰辰努力克製住了撕咬的衝動,努力的不讓自己變得更加狂暴。

他希望心裏的野獸能消停一會兒,但嫉妒與不忿充斥著他的內心,讓他如何都壓抑不住。

他貪戀著顧棉棉的唇,想懲戒性的咬她,卻又用極強的自製力忍下來了。

現在的情況太糟糕了。

他必須停下來。

要是顧棉棉忽然清醒了,看到這一幕,他百口莫辯。

而她說不準會大發雷霆,從此以後對他避而不見,她會把他當成變態,厭惡他,鄙視他。

真的很糟糕,不能再繼續下去了。

可是怎麽辦,他控製不了自己了。

越是壓抑的感情,反噬的時候,越厲害。

他壓抑的太痛苦,以至於一發不可收拾。

好在就當慕戰辰感覺自己已經要完全被黑暗吞噬,繼續下去的時候,門外響起了門鈴聲。

一瞬間所有的理智回籠,慕戰辰迷茫放開了顧棉棉。

看著她晶亮的唇,慕戰辰身上出了一層薄汗。

他差點親手毀掉他想給她的幸福。

閉了閉墨眸,慕戰辰起身,轉身去開門。

門開以後,私人醫生站在外麵,對慕戰辰俯身道:“慕先生,我來遲了。”

“不遲,時間剛好。”慕戰辰此時已經完全恢複理智,變成了沉穩冷靜的那個他。

側身讓醫生進來,慕戰辰什麽話也沒說。

私人醫生給顧棉棉檢查了一下之後,表示:“並無大概,但她燒的有些迷糊,所以喝藥有點困難,而且效果不明顯,所以建議用栓劑。”

慕戰辰自然知道栓劑是什麽,看了一眼顧棉棉又看了一眼來的男醫生。

“我先征詢一下她的意見吧。”慕戰辰說著俯身對顧棉棉道:“棉棉,給你用栓劑可以嗎?”

顧棉棉已經燒糊塗了,哪兒聽得到他說話。

慕戰辰卻煞有介事的回身對私人醫生說:“她說可以。”

醫生:“……”

行吧,您都這麽說了,那就是可以吧。

從醫生那裏要過栓劑,慕戰辰略微有些不放心。

“過程中她會不會突然清醒過來?”

若是自己在弄的時候,她醒來了,氣氛可能會尷尬的無法言說。

私人醫生從專業的角度給出意見:“應該不會,若是她能忽然清醒,就可以叫醒自己使用栓劑了,她應該是昨夜發燒又累到,所以現在才昏睡不醒。我還要給她打個頭孢。”

慕戰辰這才放心,讓醫生先打上了頭孢,之後再進行自己的事。

兩個人曾經有過極其親密的關係,但此時此刻慕戰辰依然說不出來的緊張。

他要忍受自己的欲念,還要緊張著不要被她醒來看到自己的行為,從而誤會什麽。

一直到一切結束,慕戰辰才拉起顧棉棉手,苦澀的輕輕揉捏了一下。

“顧棉棉,你總是讓我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