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過來,迷亂了雙眸,黃昏的光線投射過來,把葉雲笙修長的身影都勾勒虛幻了。

他好似下一秒就要消失了。

任嬌嬌心髒驟然劇烈的痛楚起來,她的指尖一直在微微顫抖,想要伸出手去抓住他。

悲傷的情緒一下子湧動上來,任嬌嬌差點哭出來。

這是她曾用這個整個去愛的男人,現在卻不得不和他說再見了。

明明是自己親口說出來的那些殘忍的話,明明自己要放過他也放過自己。結果真到了這個時候,心就像是被人生生挖走了一塊一樣,那麽疼。

她說不出話來,喉嚨也跟著苦澀的痛楚。

葉雲笙見她不說話,輕歎一口氣,伸出手將她抱在了懷裏,溫柔且紳士,像每一次他抱她一般,那麽溫柔,碰觸她的掌心都那麽柔。

“從今以後你就自由了,你可以去找個正常人,談一場正常的戀愛了。”葉雲笙微笑:“謝謝你,謝謝你愛過我,謝謝你拯救了我,謝謝你曾經給我的溫暖與陪伴,還有對不起,對不起沒能溫柔的對待你,對不起讓你總是在哭泣,對不起讓你受了那麽多折磨,對不起害你出事,對不起,嬌嬌,真的對不起,遇見我,辛苦你了。”

任嬌嬌眼淚落下來,慌亂的埋在他肩膀上擦拭而去,深吸一口氣,故作輕鬆道:“沒事的,葉雲笙,關於我們的事,都已經過去了。未來,我們各自安好吧。”

葉雲笙抱著她的手臂,收緊了許多。

他真的很不想放開她,舍不得,太舍不得了。

這是他的寶物,是上天賜予他灰暗人生裏唯一的光。

他是因為她的存在,才想要繼續活下去的,可現在他終於能好好活下來了,卻不得不放開她的手了。

為什麽不能有後悔藥呢,他想回到過去,去替換掉那個愚蠢的自己,好好的愛她,對她溫柔一點,認真一點。

“嬌嬌,你……有沒有相信過我愛你這件事?”葉雲笙俯在任嬌嬌耳邊,低聲問她。

任嬌嬌怔了怔。

相信嗎……

我想要相信的,我知道相信就能得到幸福,相信的話,你就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可是我——沒辦法相信啊。

閃過腦海裏的那些叫不上名字的一個一個的女人,都在提醒她,你可別傻了。

他能愛誰呢,他沒有心的。

他這麽溫柔,都是因為感恩之心,愧疚之情,他不愛你的,從來都不愛。

“沒有,我從來沒有相信過。”任嬌嬌說著,禁不住淡淡的笑了起來:“所以,你別在意,反轉我也從沒信過,所以你撒謊也沒什麽。”

葉雲笙的心髒被猛的刺中一般,驟痛的厲害。

他不該奢望與她能有什麽美好的結局,因為連這份愛,她都沒有去相信過,怎麽會有所謂的美好的結局。

曾經做下種種錯事,最後都要自食惡果。

現在就到了他自食惡果的時候,沒有人都要為自己犯下的罪贖罪,他騙取人心,玩弄女人,踐踏了不知道所少人的感情,現在也終於輪到他了。

從此以後,他將一生懷著對這個女孩的愛,再也無法對任何人說出‘我愛你’。

“是麽。”他笑了起來,放開任嬌嬌,眼眸裏是破碎的夕陽光影,他捧著任嬌嬌的臉,俯身湊上去,在任嬌嬌錯愕的目光中,輕輕吻了下她。

唇齒分離時,葉雲笙說:“那我以後,再也不要說我愛你了,可以不要刪掉我的聯係方式麽,畢竟我還算是你的老板,以後還要見麵的。過往種種,都拋棄,從現在開始上司也行,朋友也行,給我一個普通點的身份可以吧,隻要不是陌生人,什麽都行。”

從此以後,我再也不說我愛你了,所以可以待在你身邊嗎,可以守護你嗎?

既然你不相信這份愛情,不相信我,那麽友情呢,那麽隻是一個有點熟的人的一點點關心呢,這樣你可以接受,可以信了吧。

任嬌嬌很難受,說不上來的難受。

她本想斷絕和葉雲笙所有的關係,可現在卻又舍不得。

深深愛過的人,要從自己的世界裏消失,原來就是這樣的滋味。

什麽堅持,什麽原則,全部不存在,她隻剩下唯一的挽留。

就算要揣著明白裝糊塗,也還是想要留下他。

“可以呀,我又不是那麽小氣的人。”任嬌嬌笑著說。

在心裏,卻一直告訴自己,這樣也好,這樣挺好的,自己趕緊交個男朋友,就可以和這個人成為朋友了,以後兩個人想起來以前,說不定還能相視一笑,懷念起來。

葉雲笙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送任嬌嬌上了自己司機的車,自己則開車回家了。

任嬌嬌坐在車上,一時間五味雜陳,看著窗外熟悉的風景,她的眼淚不斷的落下來。

男朋友,她需要一個男朋友。

她想談戀愛,不是葉雲笙,是誰都行。

任嬌嬌回到家之後,洗漱一番,當晚約了霍思思和顧棉棉去酒吧。

兩個人知道她回來,又驚又喜又責備。

這人回來也不知道通知他們去接機,就自己悄悄回來了,簡直討打。

三個人在酒吧裏見麵,霍思思和顧棉棉看到任嬌嬌時都驚了一下。

雖說知道任嬌嬌已經完全恢複了,但看到完好如初的任嬌嬌,兩個人都有點激動。

而且今天任嬌嬌穿的格外性感,銀色的露背連身小短裙,,貓眼妝,紅豔豔的唇,十分好看。

再看顧棉棉和霍思思。

兩個人穿的都十分不地道,霍思思衣品一向好,但今天也算是保守,穿了個連身褲,大衣一脫,裏麵也遮擋的嚴嚴實實。

顧棉棉更不用說了,這家夥就穿了個毛衣,穿了個牛仔褲。

霍思思上下打量著任嬌嬌,若有所思:“姐妹,怕不是還約了男人吧,光和我們見麵,用不著穿的這麽隆重吧。”

任嬌嬌一笑,道:“說什麽呢,我就真的隻是來和你們見麵的。”

顧棉棉環顧四周,投來的視線太多,叫她有些煩躁,撇嘴:“我們去包間吧,這裏人太多了。”

任嬌嬌一笑,卻是道:“我覺得這裏挺好的,我們就在這裏吧。”

霍思思和顧棉棉對視一點,心裏都有點怪怪的。

平日裏都是任嬌嬌最喜靜,怎麽今天要在卡座裏坐著,到底在搞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