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思思飛往異國他鄉之後,所有的事都不是慕戰辰能控製的了。
按照計劃,霍思思去到哪裏,會散布出她要打量購買寶石的消息,然後舉辦派對,邀請所有寶石商人前去參加她舉辦的舞會。
她從中探尋消息,找到封薑的下落,這就是她的事了。
慕戰辰這邊最多給點人力支持,其他的都需要霍思思自己去搞定了,而他在這邊不得不做的事就是兌現向周瑤許下的承諾。
周瑤想了想,覺得這十次約會。要好好利用,所以暫且在家裏安置計劃。
顧棉棉自從手表的事情之後心神不寧,最終還是找上了商傾。
這天,上午九點,顧棉棉如約到了商傾那裏,商傾給她倒了杯舒緩心神的茶,微笑道:“我就知道你會來的。”
顧棉棉苦笑:“是麽。”
商傾安慰她:“你也不用太有壓力,我見過好多像你這樣的人。通常是家人認為,忘記比記得更好,所以才會什麽也不說。但實際上,有些事,隻有當事人才能決定是要忘記還是要去記得。所以很多人會來。”
顧棉棉心裏也忐忑。
她不想去懷疑什麽。可值得她懷疑的地方太多了。
她明明清楚的記得關於陸餘生的一切,可為什麽她的生活用品裏關於陸餘生的一切那麽少呢。
什麽都沒有,她什麽都找不到。
沒有關於陸餘生的痕跡,若不是還有跟陸餘生一起生活的家,若不是陸餘生是真實存在的人,還有他的音樂留存於世,顧棉棉甚至都要懷疑陸餘生是自己幻想出來的人物了。
她覺得自己的記憶沒問題,可是其他地方卻很怪異。現實中很怪異。
“我覺得有人被抹殺了,我重要的人存在的痕跡,在現實裏被抹殺掉了。”顧棉棉手上戴著手表,遲疑著道:“這塊手表,你說的對,我以前應該是戴著手表的。我手上的表,我記憶裏記不得這塊表,可是有個男人送了我這塊表,我媽還說這塊表原本就是我的,這到底怎麽一回事,我覺得我好亂,我整個腦海裏都有太多的事想不明白了。”
商傾背對著她,眼神一暗。
其實通過顧棉棉現在的樣子,以及他對阮玲瓏催眠之後套出來的話,商傾已經全然了解了顧棉棉什麽情況了。
顧棉棉是創傷性應激後遺症,把那些恐怖的事給忘記了,然後把牽扯這件事的人給忘記了,而把關於這個事件中的人的事移情到另外一個人身上了。
說到底她始終不夠幹脆,還有舍不得忘記的事,所以才會這樣移情。
也正巧給了他鑽空子的機會。
點上香薰,商傾回身說道:“你有沒有想過。或許是因為你家人被人蠱惑了,在你出了意外,腦海中的海馬體受時,有人向你家的家人灌輸改變記憶才會讓你過的更好這件事,所以你才會變成現在這幅樣子,而為了不讓你想起來什麽,他們又刪掉了證據,或者是幹脆就是為了讓你加速忘掉某個人。”
顧棉棉茫然搖頭:“我不知道,我不明白。”
商傾微笑:“我來幫你吧,閉上眼睛。”商傾說著拿出了懷表,滴滴答答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他的聲音似乎帶著某種魔力:“聽著這個聲音,想象你麵前有扇門,這扇門會帶你到達最重要的事情麵前,在我打響指的時候,你就打開這扇門。”
隨著商傾的聲音,顧棉棉腦海裏真的出現了一扇門。
一聲響指,顧棉棉推開了門。
門一推開,她就看到了陸餘生,花叢中,陸餘生在演奏著音樂,顧棉棉高興的跑過去一把抱住了他。
“餘生。我好想你!”她呼喚著他的名字,訴說著自己的思念,陸餘生為她演奏美妙的曲子,她好高興。
這樣溫存的畫麵,不知道過了多久。
畫麵卻是一轉,陸餘生變成了花瓣飄散。緊接著,畫麵開始模糊。
她看到了一輛車衝著她和陸餘生開來,車燈太亮,她看不清楚對方,但清楚的看到是他主動開車撞過來的。
‘砰’的巨響,陸餘生用自己擋住了她。
火,滿地的碎玻璃,她看到門打開了,那個人穿著精致的皮鞋,走過來俯下身來,她奮力的睜開眼,對上了慕戰辰的眼睛。
懵的!一股窒息感覺湧上來,顧棉棉渾身止不住的發顫。
“棉棉!顧棉棉!快醒來!醒過來!”
顧棉棉雙眸瞬間睜大,她看到白色的天花板,轉而側目看到一旁的商傾,商傾小心翼翼道:“沒事了,剛才都是回憶和夢境,你已經回到現實了,你看到了什麽?”
顧棉棉緩緩坐起來,這時候她抹了一把臉,發現自己臉上全是汗水。
她看到什麽了?
她有些驚慌的望著商傾:“我夢到的都是真實的嗎?”
商傾道:“都是真實發生過,但被你遺忘的。你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嗎?”
顧棉棉隻覺得心髒一陣刺痛,踉蹌著起身差點摔倒在地。
“你還好吧,沒事吧。”商傾一臉關切的問,顧棉棉虛弱的擺手。
她現在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被商傾扶著坐下,像個行屍走肉一般。
商傾給她倒了一杯茶,可顧棉棉哪兒顧得上去喝,她全程都在發呆,覺得不可思議難以置信。
原來,慕戰辰根本不是救自己的人,分明就是他開車撞過來,害死了陸餘生,然後他又來裝自己的恩人。
那麽,一切是不是就說得通了!
說的通為什麽慕戰辰知道自己那麽多事,說不定他早就蠱惑了自己母親,騙她說要幫助自己盡快走出陰影。
說的通為什麽他會有自己的手表,那是從自己家拿的!
顧棉棉覺得不寒而栗,幾乎難以承受。
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啊!為什麽要害餘生,而現在又說什麽要自己做他的女人?
難道說,他就是為了一己私欲?為了霸占自己?
可自己之前和她不認識啊?
顧棉棉臉色慘白,惶恐的表情十分惹人憐愛,商傾蹲下來,認真的看著她:“棉棉,你在害怕嗎?是看到什麽可怕的事了嗎?什麽都可以告訴我,我會幫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