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蘇沫沫一覺睡到自然醒,隻是這一天跟以往有點兒不同。

最先清醒的是猶如針紮的腦袋,感覺到自己好想抱著個發熱體,蘇沫沫睜開了眼睛,然後她懵了。

顧辰卓睡的很熟,睡顏安靜,熟睡時的他很像個孩子。一時讓蘇沫沫看得有些呆愣。

專屬他的均勻的呼吸打在她的臉龐上,臉頰漸漸地燒了起來。很快她就注意到了,自己一手攬住他的腰,一腳橫在他修長的腿上,聞著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蘇沫沫的心突然加快了跳動速度,失去了節律。

顧辰卓怎麽在這裏?難道是幻覺?還是不是昨夜又不小心喝醉了酒,所以頭腦發虛到得了妄想症?

一連串的問題突兀的插入了蘇沫沫的思想世界,以至於她還狠狠地咬了自己的舌頭一口。

“嘶……”

是疼的。

這不是夢,居然不是夢!

看著身邊這個俊俏的男人,蘇沫沫的表情齜牙咧嘴的擰成了一團,掙紮又悲憤,但聲音卻被她死死地封在喉間。

天哪!誰來告訴她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蘇沫沫暗自深吸了一口氣,正準備輕輕地將自己的手移開,躡手躡腳的起床的時侯,顧辰卓的身體突然動了。

攔住她身體的大手更緊了幾分,蘇沫沫這才注意到自己竟然衣不遮體,不說內衣,連**都沒有穿。

隻有被單遮住了胸部以下的身體。

一早醒來就麵臨如此窘境,她哪裏還顧得上頭暈目眩的腦袋。

蘇沫沫怕吵醒顧辰卓,讓他看到自己這個樣子她會十分難堪,因此一動也不敢動。任由顧辰卓抱住她。

不知為何,聽著顧辰卓胸膛裏那鏗鏘有力的心跳聲,蘇沫沫莫名地緊張了起來,呼吸有點困難。

約莫半個鍾頭以後,顧辰卓醒了。

懷裏的人還在裝睡。

看著懷裏閉著眼不斷地做眨眼動作,呼吸故作均勻的人兒,顧辰卓唇角微微勾起,突然就起了逗挑的心思。

他輕輕地在她的額角彈了彈,看著蘇沫沫暗自吃痛咬牙的模樣,顧辰卓差點就笑了出來。

顧辰卓饒有興趣地看著蘇沫沫的睡顏,自言自語:“好像該起床了。”蘇沫沫一聽,心裏樂開了花。

他隨即又加了一句:“這人怎麽睡的跟死豬一樣,真是睡沒睡姿,難看死了。”

蘇沫沫心裏那份歡喜被澆滅了一大半,奈何沒有與顧辰卓說話的勇氣。

顧辰卓昨夜沒有脫下衣服,家裏也沒有他的洗漱用品,因此他直接起床就進了廚房裏。

顧辰卓走了以後蘇沫沫慢慢睜開了眼,哭喪著臉猛地給了自己一記爆頭,咬牙切齒:“又喝斷片了吧!引狼入室了吧!!後悔莫及了吧!!!”

她用棉被裹緊了自己,惱羞的卷縮成一團。

**還殘留著顧辰卓身上淡淡的薄荷香,混雜著她的氣息一起鑽入呼吸道,侵入肺腑。蘇沫沫感覺自己心裏就像鑽進了無數隻螞蚱,不斷爬行不斷啃噬,微癢。

蘇沫沫煩躁地坐立了起來,然後抓起了枕頭

,一把丟在了地上:“蘇沫沫,你到底在做什麽!”

感受著胸前的波濤洶湧,蘇沫沫禁不住臉紅,下了床給自己找了一身衣服。

來到客廳立馬就聞到了一股濃韻的香味,蘇沫沫光著腳揉著眉心來到了廚房裏,意外看見顧辰卓正圍著一條粉色的圍裙做早餐。

桌上已經有了一份培根煎蛋,透明的玻璃杯裏裝著剛熱好的牛奶,杯身都變成了白色。

此情此景就像是新婚燕爾的夫妻相處的場景,但……是事實他們領證一年了,顧辰卓也晾了她一年。

蘇沫沫禁不住愣住:“顧辰卓,你在做什麽?”

“做早餐。”

簡而有力的回答讓蘇沫沫突然有種,她在睜眼說瞎話的即視感。

“昨晚的事情我記不太清楚了,那個……總而言之,謝謝你了。”

顧辰卓想開口問司北夜與她的事情,但話到嘴邊又被他咽了下去。也沒什麽,就是覺得這些事情他不好去戳破,不想要看到她與

“你是該謝謝我,但不應該用嘴巴說謝。”

近來被這個女人整的黑眼圈越來越濃,幾乎出於睡眠嚴重不足的狀態。

蘇沫沫不以為然:“我又沒讓你幫我,為什麽我要拿出點兒實際行動感謝你?”

這是在說他心甘情願?

顧辰卓一時竟然找不到什麽反駁的話。

“你要是要錢的話,我身上還有五毛。”

顧辰卓不搭理她,繼續手裏的活兒,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他關好了火,然後從包裏拿出手機,滑動屏幕,接聽:“曉曉。”

“嗯,我還在外麵。”

“昨晚應酬呢!晚了就沒回你那裏。”

蘇沫沫挑眉,看著顧辰卓一本正經的敷衍欺騙林曉曉,腦袋裏浮現了一句話:如果一個男人對你說謊,那就證明他還在意著你。

但是,為什麽要說謊。

顧辰卓又與林曉曉嘮嗑了幾句,但很快就掛斷了電話,又繼續手上的事情。

蘇沫沫倚門而立,看著背對著她的顧辰卓:“沒人會喜歡被欺騙,你能騙到的都是信任你的人。”

顧辰卓將平底鍋內的培根煎蛋用鍋鏟,鏟了出來,放在亮白的陶瓷餐具之中,端到餐桌上:“可以吃早飯了。”

蘇沫沫抿唇,來到了冰箱麵前,拿出了一片麵包,坐在了餐桌上,對麵是正在用早餐的顧辰卓。

“早上吃點高蛋白的東西比較好。”他瞄了一眼她手裏的麵包,說道。

蘇沫沫突然沒了食欲。

她說:“顧辰卓,我們辦理離婚吧!”

顧辰卓抬起眼皮看了她一眼,發現蘇沫沫眼底波瀾不驚,神情自若,有點嚴肅,語氣涼薄。

他放下了手裏的刀叉,用紙巾擦拭了一遍性感的薄唇,莫名地窩火:“我吃飽了,這些話我就當做沒聽過。”

“顧辰卓,我已經什麽都知道了。”

聞言,顧辰卓正眼看向了她,帶著幾分詢問。

“我知道你跟我領證隻是為了報複我爸而已。”

“最近,我莫

名其妙的多出了一個同父異母的姐姐。”

“我也知道,自始至終你愛的人都隻有林曉曉一個。”

蘇沫沫一股腦地把那些事情都說那了出來,顧辰卓微微意外的看了她一眼。

“顧辰卓,你應該知道,當初拆散你跟林曉曉的人並不是我。”

他直勾勾地看著蘇沫沫的眼睛,除了一灘像死水一樣的波瀾不驚以外,什麽都看不到。

他不解,這個女人隱藏情緒的本事,什麽時候也這般深了?

“這樣下去誰也不會快樂,我們都放過彼此一馬。”

蘇沫沫說話沒有一絲一毫的請求,更沒有哀求。她隻是在跟他協議。

她喝了一口熱牛奶:“離婚協議書我回頭會找律師去寫,到時候我帶去公司,你隻需要簽個字。”

顧辰卓越聽麵色越陰沉,聽到了最後的時侯,被她氣的笑了出來。

她看著他那足以魅惑終生的笑容,知道自己已經把他激怒了,又道:“如果你覺得我提出離婚讓你覺得沒麵子的話,就當我沒說。至於離婚協議書,你就當作文件,隨便簽了就可以了。”

這個女人三個字離不開‘離婚’,是想擺脫他然後去找司北夜?

一想到司北夜那天晚上的曖昧態度,顧辰卓就格外的不爽快。

他笑意不達眼底,語氣冰冷:“蘇沫沫,你別忘了,我才是我們婚姻裏的主宰者!你一直都隻是我的附屬品,沒有資格跟我說離婚!”

蘇沫沫的倔意也被他挖了出來,她冷眼看著他:“既然林曉曉回來了,我讓出你‘顧太太’的位置給她不好嗎?你有必要用一段空心的婚姻束縛住我?”

“你管這麽多做什麽。你好好的當你的‘顧太太’就好了不是嗎?有吃有喝還有的花。”

“顧辰卓,我不想要這種物質充實感情虛空的生活。”

他不屑的嗤笑:“嗬,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呢。”下一秒,他低吼了出來:“自始至終你他媽的就一直在想著怎麽樣才能勾到男人!”

蘇沫沫把玻璃杯砸在了桌上,‘啪’地一聲,裏麵乳白色的牛奶灑了一桌,有些還濺在了他的臉上。

她拍桌而起,厲聲喝道:“對!就是你想的這樣,你滿意了嗎?”

“就像你在外麵有女人一樣!我在外麵也有數不清的男人!顧辰卓,你能奈我何?”

顧辰卓從座位上起來,滿載著威壓一步步地走近蘇沫沫。

冰冷的氣息如同無形無質的亡靈殺手,一點點地浸透了空氣,空氣裏就倒了一車的魔障粒子攪拌了一屋,被她吸入呼吸道,將她的呼吸道全部堵塞。漸漸地呼吸困難,到了最後,她全然沒辦法呼吸。

顧辰卓向來不容易在人前生氣,若一生氣整個人都會化身成來自阿鼻地獄的噩夢撒旦。

蘇沫沫從來就沒見過氣場比顧辰卓還要霸道,還要強大的人。

顧辰卓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用了十足的力道,疼得讓她皺緊了眉頭,她倔強的看著他,渾身都泛著一股‘打死都不服輸’的味道。

他淡淡地威脅:“那你說,我能奈你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