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樹木蔥蘢,自行車的輪子在泥巴漿的帶動下,直直往低處滑下,根本不受控製。

蘇沫沫咬著牙膽戰心驚的控製著方向,她也有試圖停下,奈何刹車失靈,就是她死死地按住了手柄,也根本就起不到什麽作用,這點不由讓她慌亂起來。

前方有灌木叢,車輪子被車頭擱了一下,由於慣性,人與自行車一起騰空,在離地兩米的半空飛了一兩秒,然後‘轟’地一聲跟自行車一起滾到了灌木叢之中,左腿被自行車給狠狠地壓在地上。

隻感覺一疼,左腿就充血腫脹了起來,身上劃傷的地上也多,磨破皮的那些更是沒的說。

刻骨銘心的疼痛讓她眉頭緊皺,把淚水都逼出了眼眶,一時疼痛難言,悶聲了一聲。

一想到身後還有一群豺狼虎豹猛追而來,蘇沫沫就顧不上自己快殘廢的腿,狼狽地騎上了自行車繼續趕路。

坐在抖動不安的車上,左腳一陣又一陣的泛起無力與顫抖。已經沒有辦法去踏車了,還好這一段路一直是下坡,下麵還有處處都是破舊樓層的一個貧民窟,中間還有不少連遮風擋雨都成了難事的平房。也就是俗稱的釘子戶。

見狀,蘇沫沫看到了一點兒希望。

她在G市生活多年,不知道繁華的G市竟然還有貧民窟。因為這一帶向來比較亂,所以她沒有來過。

幾分鍾以後,眼看著單車就要踉踉蹌蹌的滑過了這一段小山坡,在離平地隻有。兩三米遠的時候,單車的輪胎突然猛滑了一下,晃**間,蘇沫沫又隨著自行車一起狠狠地砸在了凹凸不平的平地之上。

那種痛深至骨髓,以至於讓她差點兒就昏死過去。蘇沫沫憋足了一口氣,然後深深地呼出,壓抑著一股子的頭暈眼花從地上爬了起來。

艱難地提起了單車,欲要繼續騎車,奈何左腳踝骨已經扭傷,站起來都變成了難事。再者,在平地裏蘇沫沫就沒辦法踏著單車。

無比慌亂間,蘇沫沫又忍不住爆了粗口:“他娘的!早知道就該攔個電動車!”

話雖這麽說,她還是得丟下單車,逃命。

蘇沫沫一拐一拐的往貧民窟走,一步一劇痛,時不時驚慌的看身後愈來愈近的聲響,有那麽一瞬間,她突然感覺自己就像是半隻腳踏入了鬼門關的產婦。

貧民窟離她並沒有多遠,因此她很快就鑽入了像迷宮一樣七拐八彎的巷子之中。

巷子很陰暗,到處都遍布黴味,沒有蘇沫沫想象中的熱鬧人群,靜不堪言,她能很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呼吸與心跳聲。

本來以為可以打個電話求救,沒想到自己竟然進入了一個拍恐怖片絕佳的地方,她見了都忍不住吐槽:“這是什麽鬼地方!”

蘇沫沫的意誌力已經快撐到了極限,在陰暗的小巷裏,她很快就注意到了一扇門扉,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去拍門。

門未合,她身體一撲,人隨即‘嘭’地一聲倒進了一個陰暗又潮濕的房間之中。

不知道裏麵有沒有人,也不知道是什麽人,蘇沫沫倒在地上,疼

的冷汗直冒:“救…救命……”

黑漆漆的房間裏,一個青年正坐在**玩著電腦,聽到動靜,將燈打開的同時埋怨了一句:“又浪費電了。”

看到狼狽不堪的蘇沫沫,他倒是意外的鎮定,掏出了手機又嘀咕了一句:“還浪費我的話費。”

然後,他打了120。

蘇沫沫真的很想噴他一句120是免費電話,但是話到了嘴邊時卻隻化成了嗚咽:“謝謝。”

緊張一鬆懈,神情變得恍惚起來,最近處的救護車以最快的速度趕來也是二十分鍾以後。

蘇沫沫一直處於警惕的狀態,還沒有熬到救護車來到,人就已經暈厥了。

……

顧辰卓看著文件,目光有些呆愣。

“叩叩叩。”

顧辰卓被敲門聲給從呆滯的狀態拖了出來。

沒等顧辰卓應允,何東便急促的來到了他的辦公桌前,喚了一聲“總裁”。

不知為何,今天一大早到現在都處於不在狀態的狀態,偶爾還會伴著莫名的心慌,這令他有些心煩意亂,再被何東這麽一弄,皺了皺眉。

何東神色緊張:“蘇沫沫出事了。”

聞言,顧辰卓的眉頭皺的更緊,心裏跟著一緊:“那些人是怎麽盯住她的!她人在哪裏?”

“目前在市十三醫院,靠近城郊混亂區的地方。”

顧辰卓隱隱猜到了些什麽,提起了自己的西裝起身,邊套衣服邊交代:“幫我把下午的行程跟晚上的應酬都推了。”

“好的。”

何東也是麵泛難色,從包裏拿出了手機,找到了合作方老總的電話,撥通。

“李總,不好意思,晚上的應酬可得拖延到明晚了。”

“這是什麽意思?”

對方對顧辰卓這行為明顯比較氣憤,何東隻好用一句“總裁的老婆出了點事情,他去找他老婆了”來應付,此時的他並不知道,這句話給蘇沫沫帶來了多棘手的麻煩。

顧辰卓從車庫取了車,開啟了導航,將車速加了幾檔,接二連三的闖了好幾個紅燈。

很久以後他想起這天的事,都很清晰的記得當時他恨不得,立馬把這兩全球限量版的豪車改裝成救護車,開啟專屬救護車的鳴笛鈴聲,一路飛奔,讓所有的車跟人都會給他讓出道路。

顧辰卓來到醫院,從護士站得到了關於蘇沫沫的信息,直奔她所在的樓層。

蘇沫沫安靜地躺在病**,頭發上有草渣、泥巴等,旁邊還有個體型微胖的男子在守著她,從頭到腳都是泥巴。

顧辰卓冷若冰霜:“你們就是這麽看人的?”

男人剛還在打瞌睡,顧辰卓一開口就將他所有的睡意都給驅散,踉蹌的從床旁椅上摔了下去,然後磕磕巴巴地解釋:“不是不是,蘇小姐在路上被綁架了,我們追上去的時候她已經逃了。他們幾個在後麵斷後,我是追著她過來的……”

當下,男子將蘇沫沫逃亡的過程全部講述了一遍,經過一番解釋,顧辰卓終於聽懂

了其中的曲折,將那人打發了出去。

他可從來不知道,這個女人竟然還有這樣的勇氣,竟然能硬著頭皮在那種地方騎單車。

在腦海裏想到那樣的場景,顧辰卓都替她捏了一把冷汗。如果運氣不好,會摔死也說不準。

走廊外有工作人員賣著營養午餐,顧辰卓買下了一碗瘦肉粥,看到蘇沫沫還沒有醒來,就擱在了床旁桌上。

看著蘇沫沫安睡的容顏,他倒是安心了不少。

蘇沫沫是被活生生的疼醒的,意識一清醒,腳踝處就傳來劇烈的疼痛,疼的讓她淚水奪眶而出。

她睜開眼,隔著模糊的視線,隻看到自己的床旁坐著一個人,看輪廓的話就是個男人,聞氣味的話像是……顧辰卓?

齜牙咧嘴間,淚珠受到眼角肌的擠壓,啪嗒地掉了兩大滴出來,她果然清晰的看到了麵無表情的顧辰卓。

顧辰卓見她熱淚盈眶,在心裏笑了笑,扯開嘴皮子:“怎麽?被感動的都說不出話了?”

蘇沫沫擠出了一個字:“疼!”

“嗯?”

“腳踝疼。”

嗯,前所未有的疼。

蘇沫沫想,可能是已經脫離了危險,所有的感知都歸於了傷口,沒有再被驚恐與擔憂所支配。正因精神一脫離了壓抑,所有的感知都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上,連擦破皮的地方都惡狠狠地疼起來。辣疼。

顧辰卓掀起了被蓋,蘇沫沫穿的是短褲,因此他輕而易舉就看到了她的傷勢。

她腿上有很多密密麻麻的擦傷跟劃傷還有淤青,還有大麵積的充血腫脹。經過消毒處理的地方很多,該上藥的也上了藥,倒也不難看出護士隻是隨手處理的。

目光微微往下麵移動,他注意到她的腳踝腫了一大塊,上麵已經有於紫。

用手輕輕按壓了一下,蘇沫沫疼的叫喚,淚眼朦朧:“疼疼疼!”

蘇沫沫第一次那麽恨自己身上的傳導神經,損失沒有那玩意兒,她肯定都不用受這麻煩罪。

顧辰卓抬眼:“碰都碰不得?看來應該是扭傷了。”

他起身,將她身上的被蓋全部掀開。

她咬緊牙關忍痛:“你做什麽?”

顧辰卓二話不說就攬住了她的背部,一手鑽入她的雙膝背後,輕輕一拖,蘇沫沫就落入了他的懷裏。

她也不亂動,越動越疼,顧辰卓將她橫打抱起,二話不說就來到了放射科,打了個X光片以後,又將她帶到了醫生辦公室。

醫生揉著她的腳踝,蘇沫沫緊緊攥住自己的衣角,疼的唇齒發青,身體微微顫抖。

醫生笑:“放輕鬆,不要緊張。”

話剛落下,腰部一用力,顧辰卓就聽見了一聲清脆的‘哢’的聲音,正想要說點兒什麽,醫生就開口了:“好了,動一下看看。”

蘇沫沫皺緊眉頭,照做,然後驚奇地發現竟然……

她喃喃:“竟然不那麽疼了。”

醫生:“症狀減輕了那就說明踝骨已經移回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