榷在確定了藏書閣中有魔族人來過之後,才正色看禹殤,此時禹殤的臉色很不好,曾經就算他受再重的傷都不曾如此頹廢。
禹殤入鬢橫眉緊攢:“知道,快去把丫頭找回來,告訴她一切都是被人設計的陷阱,讓她先回來再說。”
禹殤在說話的功夫已經扶了一把書架,才能站住,榷上前一把攙起他擔憂道:“主子,你怎麽了?”
禹殤說話已經有氣無力了:“去把她找回來。”
榷忙應道:“好,我這就去。”
說完交代冥司將禹殤扶回房。
“殿下,你這是怎麽了?”那冥司也被禹殤現下的異樣嚇到。
禹殤在冥司的攙扶下,回到寢殿:“不要把這消息傳出去。你下去吧!”
那冥司饒是擔憂,也無濟於事,禹殤什麽都不說,他能有什麽辦法,隻當是冥王殿下要在陰泉中療傷或是修煉。
冥司一走,禹殤就昏了過去,對外界發生的事一概不知。
當榷找遍了地府尋不到火月的人時,這青龍小子就懵了,看得出禹殤的狀態很不對勁,雙修的時間就快到了,他雖然不知道這雙修秘術有什麽禁忌,但也知道一旦開始某種修煉,比如閉關,就不能停止,若是停止了,遍布是走火入魔這麽簡單了,據她所知閉關中途停止,就會被功力反噬,遁入萬劫不複之境地。
榷懷揣著僥幸的心理,也許火月這時候回去了也說不定呢!
方趕回了冥殿,得知隻有地靈犬在外晃了一日才回來,但並未見到火月,這下榷更慌了,連忙到禹殤的寢殿中,見著禹殤像睡著了一樣,一動不動躺在**,臉色比他離開的時候還要灰白,此時榷有種六神無主的感覺。
他將禹殤扶起,把那日在岩層中習得的金色靈元灌輸給禹殤,再用陰泉喂他服下,禹殤這才睜開了眼睛,原本可與日月爭輝的雙眸此時似無任何焦距般,隻黢黑黢黑的,毫無神采。
“主子,我遍了地府,都沒見到火月姑娘。行至東門,守衛的說見到火月姑娘出去了。要繼續找她麽?”
禹殤聲音細不可聞,問道:“什麽時辰了?”
榷答道:“眼看就到戌時了。”
禹殤苦笑了一下:“看來她不會回來了。”
榷急切的問:“主子,現在怎麽辦?你的身子越來越虛弱了。”
雖然榷是神獸,但他也可明顯感覺到禹殤這個強悍無比的冥王此時功力正再銳減,別說明日大婚能不能當上新郎官了,恐怕在這樣下去,他一身修為就要散盡了。
禹殤說:“去,把呂秀才找來。”
說完榷連忙找來一個冥司進來照顧禹殤,他以最快的速度飛奔向豐都鬼城。
到了豐都榷將大概情況一說,呂秀才那奶娃娃樣的臉登時變得鐵青,害在一旁吃酒的玉鼠也駭了一跳。
不解的神色似在說:這鬼平常看著挺可愛的,怎麽說變臉就變臉,還是這麽可怕的鬼臉。
呂秀才粗喘了一口氣。
“是噬情劫。”
榷和玉鼠麵麵相覷,都不知道
這是什麽玩意。
呂秀才接著說:“雙修之事,成功的幾率非常低,就是因為這噬情劫,雙修可在短時間內大幅度提升兩個人的武力修為,但也是件極其危險的事。”
榷說:“他們有造化青蓮在,不用擔心走火入魔啊!”
呂秀才答道:“雙修可怕的並非走火入魔,而是兩個人產生間隙,就是噬情劫開始,此時兩人沒辦法心靈相通,然而心靈相通是雙修的第一步,若是在這就堵死了,那還如何繼續修煉下去?而雙修一旦擱淺,兩個人中用情更深的一方就會首先遭到反噬,直到壽盡,另外一個也會跟著隕滅。”
“咣當”。
玉鼠手裏的酒壺也掉了,臉色撒白。
“怎麽會這樣?”
呂秀才如少年般的娃娃臉眼下也隻剩落寞。
“就沒有什麽解決的辦法麽?”榷急了。
呂秀才搖搖頭:“我隻能想想辦法了,榷我現在趕回地宮,你去腿腳快,快去將第一殿秦廣王和第九殿平等王都請到地府,要快。”
呂秀才在連說了好幾個“快”後,轉身對玉鼠說。
“玉鼠兄,這裏就拜托你來主持大局,我盡快趕回來。”
玉鼠點頭之際,這二人如一陣風般刮了出去,頃刻就不見了人影。
不消多時,一條青龍馱著兩個老得快掉渣的老頭子飛到了冥殿地宮,連大門都沒走直接飛上了冥王殿下寢殿上頭。
因為榷現在個頭太大,隻能落在房頂,兩個老頭子踩著寢殿的五脊頂,其中一個老頭因為榷這龍身過度粗大圓潤,一個不小心竟踏上了廡殿頂的四條垂脊上。
“哎呦”一聲,若不是五脊各個角上均設有六隻石獸雕像,老爺子在滾下來時被垂脊上那石獸擋住,這把老骨頭保不齊就得直接滾下冥王寢殿的青瓦楞了。
另外一個看著雖然也滿臉死折但卻精神矍鑠的老頭子連忙上前攙扶:“蔣兄,你怎麽樣啊!沒摔著吧!”
說話間榷也化出人身,一邊一個虜了倆老頭就蹦下去了。
“你,你個青龍崽子,若是冥王殿下沒有什麽要事,你這麽把我們這兩把老骨頭虜來折騰,看我回頭不扒了你小崽子的皮。”最老的老爺子捂著心口啐聲咒罵道。
榷還是不廢話,直接動手:“二位閻王,我家主子真有事,算我求求你們了,快些吧!”
說道又架起倆老頭往屋裏走。
卻被稍微硬朗的老頭摔開了被他拽住的膀子:“哼!成何體統,老夫自己走。”
說完徑自蹬上了寢殿的台階,說來巧了,殿門正巧打開來,開門的正是頭戴四腳楞帽,長得比陰還奶氣的呂秀才。
“二位閻王,快請進。”
那兩個老爺子不是別人,正是呂秀才讓榷去請的一殿閻王秦廣王蔣和九殿閻王平等王陸,兩位閻王一進屋就見著禹殤這位本應喜上眉梢的新郎官卻毫無生機的躺在榻上,麵色灰敗。
年紀最長的秦廣王,老手顫抖的指著躺在榻上的禹殤,連聲問道:“這,這是怎麽回事?”
呂秀才也不贅
言,隻拱手上前:“二位閻王莫急,殿下有事讓我轉答弑神。”
轉身間麵向榷:“青龍公子,殿下剛剛醒了,讓我轉告你,連夜去西漠將友人們接來,明日豐都會有場硬仗,讓他們直接到豐都隱了氣息,你通知完就直接去尋火月姑娘吧。”
榷一聽,禹殤這是覺得自己生死不測,提前將一切安排妥當。
榷一張英朗的俊臉,眉宇緊攢:“主子他……”
呂秀才說:“我盡量拖延些時間,你也要盡快去找到火月姑娘,無論他們之間有什麽誤會隻要解開了,他們就都會沒事,不然就隻能盡人事聽天命了。快些走吧!”
說完開門就把榷推了出去,重重的合上對開的殿門。
轉身間呂秀才麵色凝重對兩位閻王說:“二位閻王,殿下怕撐不下去了,晚輩希望耗了二位修為幫殿下拖延些時日。”
說話間整個人也垂首拜倒在秦廣王和平等王麵前。
二位老閻王對視了一眼,秦廣王說:“好,冥王殿下是難得的治事奇才,有他接任冥王一位,別說要老夫這一身修為了,就是要老夫以命換命也不無可能。”
呂秀才見二位老閻王如此肝膽,神色更加堅定。
……
地府中因都曉得冥王有條青龍弑神,所以當榷以巨大的青龍之身飛速竄出時,幾乎沒有一個冥司鬼差抬起眼梢,僅僅是持著莫傷了自己的理念避讓開來。
出了西門,就離西漠不遠了,榷玩命的飛,終於來到扶桑那詭異魔女挖的岩層上,榷在漫漫黃沙上使勁的蹦躂,可是仍舊沒人出來迎接他,後來他想起了那日火月招來風雨,喚來大水要淹了著才被扶桑製止,看來就隻能賭一把了。
榷無比慶幸自己是龍族,便開始在一年到頭都幹旱無比的黃沙上施雲布雨。
風雨雷電交加,天空中烏雲密布,數道銀藍色的閃電照得這一方天地都亮了起來,榷一身青麟在閃電藍銀色光芒的映襯下十分駭人,兩隻眼睛也急得散發著腥紅,巨尾一甩便將地表金黃色的沙丘拍得四散開來。
在他不停的鬧騰時,終於有點動靜,出來的是一身褐金色廣袖長袍的貔貅公孫,公孫手持泛著冷寒色的寶劍從沙中飛身而出,就看到發瘋了的榷在外不停的折騰,原本還一身肅殺,轉瞬間沒了氣焰:“青龍小子?”
榷見到公孫趕忙變成人身:“快,帶我進去。”
公孫見他這幅急切的模樣也隱隱覺得事情不妙,便忙帶著他按照扶桑交給他的解咒方法,將他引了進去。
向裏走的空擋,公孫問他:“你小子,這犯了哪門子邪了?不知道這岩層外有些地方怕雨水麽?”
榷急了:“我倒是不想布雨,你們聽得見我在外叫門麽?”
公孫一聽也是這麽個理,這岩層如銅牆鐵壁般,憂點多多,但就是太牢固了,又有黃沙阻隔,除非把動靜搞得非常大,裏麵的人才可能知道,否則就算你叫破嗓子也別想讓地底下的人聽到。
能讓榷這小子發了瘋的在外折騰,恐怕出大事了,公孫便問道:“到底出什麽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