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棄
“爹,他真的走了嗎?”雲靈兒隨著雲烈的步伐,麵容稍顯黯然。雲烈聞言停住腳步,看著自己的掌上明珠,眼神中充斥著不解。
“還騙你不成,我們進入瀚海森林那會兒,他就已經走了,但估計現在還未走遠。”
一邊的雲靈兒卻不曾言語,獨自在那茫然地垂首,用玉指轉著垂肩的發絲。
雲烈一頭霧水,這女大真是十八變啊。他何時見過自己女兒這般愁眉不展,倒也未曾多想,搖了搖頭轉身離去。
“嗬嗬,走就走了唄,我這是怎麽了,奇怪。”雲靈兒忽然巧笑嫣然,一掃頹然,不再多想。揚回發絲,步步生蓮,如舞蹁躚,輕撤而去。
瀚海森林邊緣之森一角,郇天嘴裏叼著一片細樹葉,品味著苦澀,單手扛著斧子,那感覺倒真頗有幾分山野樵夫的樣子。看著前方不遠處辨著方向,扇著小翅膀撲哧撲哧往前飛的重明鳥,郇天不緊不慢的跟著它。
其實他到現在還是不怎麽相信,這玩意兒能帶他走出瀚海森林?到達達天豐帝國版圖邊緣?
“也不知他們能不能成功,但願有所收獲。”回頭看了看離去的方向,郇天頓時深深吸了一口氣。
不過當他見到一幕時,那欲轉身離去的身體,卻突然如遭雷擊,呆立在原地。
約莫二十幾道帶著戾氣的黑影,伴著陰森漆黑的氛圍掩護,一道接著一道勢若脫兔掠入瀚海森林,稍縱即逝。可郇天依然老遠就識出其中四道身影,化成灰他也分的出來。
手心裏的疼痛可不是那麽好忘記的,那不正是是幾天前夜晚,半路打劫的那四個人嗎!雖然氣息稍有變化,但郇天依舊能夠清晰的辨認。
“他們四人不都死了嗎,為何在這裏?”郇天一陣毛骨悚然,鼻音濃重。其中三個人他是看見已經徹底死亡的,最後一人也是奄奄一息,離死也不遠了。可現在都活蹦亂跳的出現在這裏,此事瞬間顛覆了郇天的常規觀念。
“不好,他們是來找雲烈那夥的。”撇開恐懼,他細細回想了一下,這些人的目標便也明朗,那日狂刀門可是被打擊的不輕。
不再猶豫,郇天順著來的方向快步流星的趕去。雖然以他現在的實力或許猶如飛蛾撲火,但現在也考慮不了那麽多了,別人對他怎樣他可是記著呢。重明鳥見郇天轉身回去,發出一聲低鳴也急忙跟上。
“門主,剛才進來時我察覺到了一道氣息,雖然不足為懼,但屬下認為應該宰了,有備無患。”那一群黑影中一道嘶啞的聲音傳出。
“就先讓他再活一會兒,他現在也朝這邊來了,待會便一並宰了。”孫無憂陰邪冷漠的說道,扭頭看著身邊那四道眼神空洞,不帶一絲感情猶如僵屍的身影,心裏一陣抽搐。
“雲烈,這次定叫你血本無歸,我也要讓你嚐嚐這種撕心裂肺的感覺。”
曾經自己的左膀右臂,如今的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讓他肉痛不已。雖然這副模樣,還是花了極大地代價才換來的。
白晝追著夕陽不知所蹤,黑夜拉著皓月劃過天際。瀚海森林內隨著夜幕的降臨,更添了幾分幽暗陌邃。雲烈帶著一幫得力手下摸索著前進,火把的光芒驅散了些許迷蒙。
“怎麽回事,為什麽還是沒感應到妖狼王的氣息?”雲烈輕晃手中的羅盤,喃喃的念著。這羅盤是雲逍遙給予他追蹤所用,已被雲逍遙注入妖狼王的氣息,便進行反追蹤。可現在卻如同沒了作用一樣,沒有絲毫波動,寥無蹤跡可尋。
“會不會已經死了啊,太爺爺不是說被他打重傷了嗎?”雲靈兒一直在雲烈身邊不曾遠離,如今見自己父親陷入迷茫,便婉言詢問。
“不可能,那種層次的靈獸不會這麽容易消亡。即使隕滅,靈核還是會存在,那感應可是如出一轍的,哪會這樣無跡可尋。”雲烈思忖道,對於雲靈兒的推斷直接予以否認。
“繼續前進!”
雲烈大手一揮,身後眾人急忙跟上。但人未動,火把上燃燒的火焰卻先行不斷搖曳起來,二十多道鬼魅的身影閃現在眾人眼前。
“桀桀,雲堡主,別來無恙啊。”孫無憂陰測測的低笑,眼中攢聚的憤恨卻呼之欲出。手中鋼刀緩緩出鞘,慘白刀芒強行衝去火把反射的絲絲溫暖。
雲烈踏步一移,將雲靈兒的嬌軀護於身後,身後一群屬下也是怒目而視。
“孫無憂,你不要太囂張了,這樣誰也不好過。”雲烈沉聲喝道,他怎麽也未曾料到,孫無憂竟然跟著他們到了瀚海森林裏。
“月黑風高殺人夜,在這裏永遠留下你們,我想沒人會賴到我狂刀門頭上吧。給我圍了,一個不留!”已經撕破臉麵,孫無憂病態的叫囂起來。二十幾道身影領命四散而開,準備把雲烈他們一鍋端。
“做事要量力而行,就憑你們現在的實力,自取滅亡!”氣息不斷滋長攀升,雲烈手掌猛然一握,靈氣四溢間,澎湃的力量感油然而生,通靈之境的實力在此顯露無疑。他的身體激射而出,以掌化鉤,直取孫無憂咽喉要害。
雲烈奔出的身體勢如破竹,孫無憂此時卻露出自信的笑容,無視就欲呼嘯而來的攻勢。轉過頭看著那四道身影,縮在袖中的手掌緩緩探出,詭異反轉。
四道身影好似移形換影,擋在孫無憂身前,雲烈見狀化鉤雙掌再度變換,化作凶悍拳影,攜著絲絲靈氣灑向那死屍一樣的四道身體上。
嘭!嘭!嘭!
果斷收回拳頭,雲烈注視著眼前四道受他攻擊依舊巍然不動的人影,瞳孔一陣緊縮,他的攻擊竟隻是讓他們黑衣敗壞了一番,這?不過當他看見那四道身影的眼眸深處,一輪血紅順著瞳孔打著轉時,啞然失聲:
“死魂印!”
死魂印,以剛死之人身體做引。用屍體還未徹底散去魂魄做條件,植下死魂之印。這是某些邪魂師慣用的手段,用以汲取魂力為己所用。
其中最關鍵的便是剛死不久之人,時間過長也就隻是一灘爛肉而已,對魂師毫無利用價值。不過隻要死魂印植入成功,便可讓以死之人靠某種形態再次戰鬥,而且體質會發生質的變化,沒有知覺,戰力也會是生前的數倍。
但維係時間的長短,便依賴於魂師的手段和材料。不過因為很少會有人去褻瀆死人的身體,所以這種死魂戰士極少出現。
“眼光不錯,所以你的對手不是我,他們會陪你的。”看著把雲烈擋於視線外的四刀客,孫無憂得意無比,邪惡的目光盯著雲烈的那些屬下,對他而言他們隻是待宰的羔羊而已。
雲烈此刻無比恐慌,雲靈兒的安危觸痛了他的神經,轉身便欲奔向雲靈兒身邊,可那四道黑影卻猶如跗骨之蛆揮之不去,把他包裹在戰圈裏。
似是察覺雲烈的意圖,孫無憂看著一堆人男人裏唯一的少女,走了一下神,而後欣喜若狂。
“寶貝女兒都帶來了?那我就卻之不恭了。”孫無憂目光肆無忌憚的在雲靈兒的嬌軀上遊走,眼放綠光,說不出的猥瑣。
“保護大小姐!”
雲烈手下一幹人等見雲烈受困,便自行組成屏障,將雲靈兒圍在裏麵。而雲靈兒此時無比惶恐,整日被人捧在手心,何曾見過如此場麵,俏臉刷白,嬌軀在黑夜裏瑟瑟發抖。
“幹活!”孫無憂看著麵前影影綽綽的人群,不屑一笑,隨即若無其事下令道。
白刃相接,拳影交錯,三三兩兩的戰圈頓時火熱起來。望著依舊守護著雲靈兒的最後兩人,孫無憂殘酷一笑,鋼刀泛起層層漣漪,以摧枯拉朽之勢扯破二人聯手防線,隨後兩人轟然倒地,脖間流淌的殷紅把密林黑夜稱得更加猙獰。
雲靈兒見最後的保護也隨之崩裂,眼眶發紅,戰戰兢兢的後退著。
“你退啊!接著退!”孫無憂甩**著手中帶著刺眼猩紅的鋼刀,身體始終與雲靈兒保持著固定距離,而後舔著嘴唇調笑道。
“可惜,我雖然舍不得,但現在這種情況,也隻有辣手摧花了。”孫無憂不再猶豫,殺伐本性蓋過肢體欲望。鋼刀脫手而出,目標雲靈兒心口位置。
雲靈兒的靈目絕望而闔,而一道利卻斧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對著鋼刀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