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她手裏沒錢沒人,生活還要依靠沐家,也是為了沐睿驍,這才一直沒和沐家人撕破臉。

揀日不如撞日,既然趕上了,也是時候露出一點本性。

“父親,你若是還沒想好要如何做可以慢慢想,就不知尹記酒樓的那些客人是否等得了。”

沐亓鴻自然等不了,若不是宮中太醫對那些病人都束手無策,褚神醫又不肯出手救人,他也不用厚著臉皮來求他最看不上眼的女兒。

不能威逼,沐亓鴻循循善誘道:“媱丫頭,救人如救火,那些病人之中可有不少達官顯貴,這要是你成了他們的救命恩人,可是一股不小的勢力。”

“父親,我今年是十三歲。”沐婉媱再次提醒道:“那些病人既然身份尊貴,怎麽可能認女兒是救命恩人。”

說到這裏沐婉媱歎了口氣。

“父親,看來你還是沒想好要怎麽做,可以回去慢慢想,女兒真的一點都不著急,就在院子裏等著父親的誠意。”

沐婉媱的冷漠讓沐亓鴻心中火冒三丈,麵上卻語重心長道:“媱丫頭,那些病人有些身份尊貴,得罪了那樣的人家,為父和你哥哥的官職都不保。”

挑了挑眉,沐婉媱故作疑惑問道:“父親,尹記酒樓是尹家的產業,打理酒樓和酒樓的夥計都是尹家的人,得罪人也是尹家,和我們沐家有什麽關係?”

“我……”

沐亓鴻很想說尹記酒樓明麵上雖然是尹家的產業,實則背後主人是他,可是尹記酒樓做得那些事,他實在沒辦法說出口。

“媱丫頭,救人如救火,你有什麽要求直接說。”

說不過沐婉媱,沐亓鴻決定花錢免災,隻想盡快將那些病人全都治好。

好不容易等到沐亓鴻服軟,沐婉媱可不會輕易放過他。

“父親,尹家這些年擠垮了母親那麽多賺錢的鋪子,肯定賺了不少錢,女兒也不多要,先將這些年我們兄妹損失那一份銀錢補齊了,我就去給那些病人把脈。”

“好!”誰也不知道那些生意這些年具體賺了多少,沐亓鴻一口應下,正準備隨意說個數目,就看到沐婉媱將目光落在沐睿驍身上。

“哥,你去讓人將咱們那些鋪子在母親過世之前一年的賬冊找出來,咱們就按照那個算六年就行。”

“這不行!”

那些鋪子在高氏手裏的時候都十分紅火,尹家這些年的生意雖然做得不錯,可是大半銀錢都進了他的手裏,若是按照那個算,整個尹家都不夠賠給沐婉媱的。

“不行就不行吧……”

沐婉媱拿起茶壺給自己和沐睿驍都倒了一杯茶。

“哥,我這裏的茶水雖然一般,既然過來了,就喝杯茶再離開。”

沐睿驍也不傻,見沐婉媱安穩坐下喝茶,若是再看不出她想趁此機會從沐亓鴻這裏索要好處,就是真的傻了,隻是他沒想到她敢如此獅子大開口。

接過茶杯,沐睿驍不理會渣爹一臉鬱悶,讚許地對她點了點頭,慢慢喝著杯中茶水。

相比沐婉媱兄妹的輕鬆,沐亓鴻卻快要氣炸了,偏偏又不能發火。

深吸好幾口氣,沐亓鴻努力擠出一抹微笑。

“媱丫頭,都已經過去這麽多年了,那些賬本就算找得到一本本算下來也要不斷的時間,父親這就讓人給拿你三十萬量銀子,如何?”

“好!”

雖然知道這三十萬兩銀子與尹家搶他們生意賺取的銀錢不過是九牛一毛,不過她也不著急。

看到沐婉媱點頭,沐亓鴻明顯鬆了口氣,走到花廳門口,對著守在那裏的侍衛吩咐了幾句,就麵無表情地回到花廳之中。

“媱丫頭,銀子很快就會送來,你什麽時候去給那些病人把脈?”

“父親,不知那些病人如今在何處?這樣一家家的去找,隻怕三天都走不完。”

沐亓鴻自然不可能讓沐婉媱去一家家尋找病人,聽到沐婉媱問起,立刻道:“大部分病人都已經送回各自府中,為父已經將幾位病人送到醫藥堂隔壁的院子裏。”

聽到那些病人的所在地,沐婉媱不由多看了沐亓鴻幾眼。

看來她這個渣爹是在她師父那裏吃了閉門羹這才求到她這裏來的。

“隻要父親的銀子一到,女兒立刻就出門去給那些病人把脈。”

看著沐亓鴻的方向,沐婉媱再次加重把脈兩個字,可惜他太在乎這件事的後果,更沒想過她敢欺騙她,自然也就沒注意她的話外之意。

三十萬兩銀子不去小數目,那侍衛離開後不到半柱香就抱著裝滿銀錢的箱子回來了,看來這沐家還挺有錢的,難怪她這個渣爹答應的這麽痛快。

當著沐亓鴻的麵清點過所有銀票,沐婉媱腦海中不由浮現出原主在莊子的艱苦生活。

那傻丫頭窮的恨不得一個銅板掰成兩半花,肯定想不到她的親爹居然如此有錢。

努力壓下因為原主帶來的負麵情緒,沐婉媱在確定銀票數量足夠後,將其交給碧勺,讓她收起來。

“媱丫頭,我們走吧……”

“好!”冷笑一聲,沐婉媱看也不看渣爹沐亓鴻,領著碧匙就向門外行去。

沐家醫藥堂旁邊的院子裏此時正有很多下人在這裏進進出出。

沐婉媱也認不出那都是哪個院子裏的人,跟在沐亓鴻和沐睿驍身後走進院子,麵無表情地越過所有下人,來到正屋門外。

“吱呀……”

隨著房門打開,一陣臭味從屋裏飄出來,沐婉媱下意識用袖子捂住口鼻,並伸手拉住想要跟進屋裏的沐睿驍。

“哥,屋裏味道重,你還是不要跟你一起去了。”

“無事。”沐睿驍對沐婉媱笑了笑,“我和你一起,保證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

“謝謝哥。”

對著沐睿驍露出一抹甜美笑容,沐婉媱沒再拒絕他一同跟隨。

跟在沐亓鴻身後,沐婉媱走進房間裏,看到床鋪裏間正躺著一個四十多歲,麵色慘白的男子,認出對方正是靖安侯府的三老爺,原本發亮的目光,更亮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