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冷喝聲從院門裏走出來一人,麵容甚是白淨,臉龐清臒猶如刀刻一般。五綹長髯在胸前隨風飄**,高鼻梁四方口,兩道臥蠶眉斜插入鬢,濃眉下一雙丹鳳眼皂白分明,顧盼間不怒自威。右手持了一根通體渾圓長約三尺的黑鐵鞭,左手背在了身後。身披黑色鎧甲,足登了雙皂靴,神情凝重。隻是未戴了頭盔,雖如霜雪卻一絲不亂。
我心裏不由的很是讚歎幾句,無論從什麽方麵來看,這人都可算是一個標準的美男子,讓我不由自主的自漸形穢,不過其臉上顯的殺氣太重,若能換了衣裝臉上有了些笑容,當是一個風度翩翩、人人敬仰的老學究了。
“見過將軍,我未能贏得了他給你失了顏麵,請將軍責罰。”李風清見著此人後身子一彎行了個禮,然後麵色慘然的道。
“這與你無關,是我太大意的緣故,讓你受了諸多的累,先進院中去歇息片刻。”那人對著李風清說完後不再對李風清看一眼,扭過頭又對著我道:“你就是那個傳說中無所不能的護國大將軍?”
我點了點頭,護國大將軍是我不假,可要說是我無所不能卻也有了些傳奇。眼前這人比我還高了半個頭,威風凜凜的很是顯的高傲,心裏有了一種想與此人多多親近的想法,眼看著李風清身子一閃晃悠悠的進了院門。
“果然英雄出少年,老朽任清河前來領教大將軍的威儀。”那人臉色平靜的對著我道。
“你就是任清河任將軍?”我不由的有了些錯諤,這人怎麽看都不像是個勇猛無匹的武將。
“正是,不知大將軍有何見教?”任清河冷冷的對著我道。
“大將軍且慢,可還記得哪吒否?”聲音未落,一道人影已如風般的旋在了我和任清河的麵前,正是哪吒。隻不過這一時的哪吒臉兒憋的通紅的盯著任清河,嘴唇有些顫抖的大聲的叫道。
任清河明顯的怔了一下,斜著眼看著哪吒像是極盡思索了一會,微微的點了點頭道:“嗯,我想起來了,你就是跟在元始身後的那個到處闖禍的小童。”
哪吒聞言大喜道:“正是小子,將軍且別忙動手,小子有話與你說。”一邊說著轉過了頭接著對著我道:“大將軍。這下好了,我們又尋的了一個,你可知他是誰?”臉上顯的很有得意之色。
聽了這話,我心裏也隱隱的有了些明白,如果沒有猜錯,這個人也是當初去過我們那個世界中的一位大仙了。果然,哪吒接著的話讓我大吃一驚。
“這位可是很有道名的,曾在那裏做了個道士的趙朗趙公明。”哪吒笑嘻嘻的對著我接著道。
我隻覺得腦中轟的一下有了些暈眩,看著這個在百姓中傳說良久的大神,一時手腳都不知該如何的放置了。
傳說中趙公元帥原是日精之一。古時天有九日,九日被後羿射下以後,變化為九鳥,墜落於青城山後變成九鬼王,其它八鬼行病害人,但是趙朗卻獨化為人。一代天師張道陵在青城山煉丹時,收趙朗護衛丹室。天師丹成,分丹餌之,遂能變化無方。
薑子牙封神,封趙公明為金龍如意正乙龍虎玄壇真君,率領招寶天尊、納珍天尊、招財使者和利市仙官等,統管人世間一切金銀財寶,其武功是哪吒、黃天化、雷震子和楊戩四神聯手才方可相抵,當是了得。村中的鄉親更有如遇不平之事均可向其禱告,結果鮮有不如已意的說法。
我呆呆的看著眼前之人,想著老人們逢年過節的向他祭拜,不由的一時竟是癡了。
哪吒看了看我笑了笑:“大將軍且稍待片刻,我與任將軍說些話再來。”說完不管不顧的走向前去拉著了任清河的一隻胳膊就向院門走去。任清河一臉疑惑,也沒再說話轉了身隨著進了院門,兩扇紫紅的大門在他們進去後重重的合在了一起。
回過頭來看了看不遠處立著的一群將軍們,也是呆怔怔的看著我一語不。再低下頭想了想,估摸著哪吒此刻定是將我和李華的來路知會了任清河,就看他如何去做了,慢慢的轉身走向了車轎。到了車轎前,反了身一個跳躍坐在了車轎的側木上,呆呆的想著可能生的事,但願哪吒能勸的動他才是。
過了大約半個多時辰,院門輕輕的打開來,任清河與哪吒走在了前麵,身後是晃晃****的李風清,然後是四個著了青袍身材高大的壯漢,接著又是十數人走了出來。
看著這些人慢慢的走出,我不由的大喜,這就是說從現在起,我與他們將不在是敵對之人了。慌忙從車橫杆上一躍而下,匆匆的迎了上去,結果果然正如我想的一般。
任清河對著我微彎了一下腰,臉色甚是平靜的道:“看來這些事的確很是緊急了,我也不該在這時隻顧了自己,還請大將軍寬恕則個。”
我開心的對著任清河也一彎腰,隨後大笑道:“任將軍還請不要太多禮,這幾天你可是將我鬧了個手忙腳亂,如果不是我這方兵將眾多,早敗了與你了。”
任清河直了腰“哈哈”一笑:“敗就是敗了,盼著以後能為大將軍盡些力就是了。”
哪吒笑嘻嘻的插言道:“你們就站在這裏你謙我讓的何時是個頭了?不如一起回大營中再敘也不遲。”
彭鏗有些呆楞的走上前來,上下不住的打量著任清河道:“你個老東西,這下不打了?可把我累的半死,怎麽投順了麽?”
任清河雙眼一翻還未出聲,李風清在其身後大聲道:“投了也不會投你。”
黃燦不知何時也來到了我的身邊,對著李風清也大聲道:“不管投誰,總歸是投了,這下不打了?”
李風清也翻了翻白眼仁卻是沒再出聲,哪吒在一旁對著幾人笑嘻嘻的道:“眾位將軍,我們還是先回了大寨罷。”
黃燦“哼”了一聲車轉了身大踏步走到了戰馬前,身子一躍上了馬背,大聲呼喝著絕塵而去,圍的水泄不通的兵士們忙不迭的讓開了一條大路。
看著這幾人仍是一付不肯作休的模樣,我笑了笑,拉著彭老將軍的手,謙讓著幾人上了馬後,衝著哪吒使了個眼色,意思是讓他想辦法勸住黃燦,起因當是為了戰死的陳崗,隻是人死不能複活,今後的路還長著不是。
哪吒衝著我一笑點了點頭,飛快的追著黃燦而去,眼看著眾將士一隊隊的開始整裝而歸,開心的帶著眾人也向大寨緩緩而行,一路上與彭鏗、任清河幾人說說笑笑,隻隨在任清河身後的李風清雙目不住的四處觀望,一付甚是警覺的樣子,不由的也覺的此人有了些可笑。
在營中大帳內坐定,喊了親兵慌忙備了酒宴後,還未說開席之話,李風清已是趴在了桌幾旁,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眾將無不驚諤的看著,然後笑聲四起。李風清倒是不以為忤,隻是埋著頭不理眾人,口中早已是塞了上滿滿當當。
“李將軍已是數日未進食水了,還請大將軍勿怪才是。”任清河雙目中有些濕潤的對著我道。
看著這麽一員悍將現在的狼狽,我心裏也有了些不忍:“老將軍說那裏的話來,還請上座了。”一麵說著一麵讓著任清河。
彭鏗、金吒、曾鐵錘、白應傑、陳中機、張蘇裕、張進等人也已圍在了桌幾邊,親兵們端著酒壇挨個兒在碗中斟滿了酒,這時哪吒強拉著黃燦走了進來。
坐下的黃燦雖扭著頭臉色沉沉的不看李風清,可仍是讓李風清不管不顧的狼吞慮咽的動作惹的笑了起來,然後猛的將嘴角一撇,這才臉色稍霽,看來竟是不再怨恨了。
“這幾位是隨著我多年的師爺,為我當真是潑出了性命。”坐在我身邊的任清河手指著四個坐在他對麵的青衣大漢,對著我笑了笑道:“這位是蕭升,這位是曹寶,長胡子的是陳久公,那個和尚模樣的是姚少思。”幾人紛紛的又直起了身子,對著我亂亂的唱了一個肥“諾”。
我笑著點點頭,忙也直起身對著數人彎了彎腰,示以禮數。
彭老將軍伸出大手將麵前的酒碗一端,瞪著大眼對著任清河大聲的道:“戰場上未能勝的過你,今日便與你拚個酒水,看誰能喝的倒誰?幹了罷。”說完一飲而盡。
任清河張口將胡須使勁的吹了吹,一語不的端起酒碗也是一飲而盡,隨後伸手將胡須上沾了的些酒滴一把去了,瞪著眼看著彭鏗。
彭鏗“哈哈”大笑起來:“真痛快。來呀,將任將軍的酒滿上了。”親兵們慌忙又與兩人斟了,然後兩人對視著又是一飲而盡。如此反複,我們還未喝上一口,兩人已是七八碗下了肚,口齒都有了些不太利落。
看著兩人喝的盡興,眾將們也紛紛的相互喝了起來,帳中一時亂做了一團,賭酒的呼喝聲吵的我根本聽不清他們說些什麽。
對麵坐著的四人對著我齊齊的端起了酒碗,我也慌忙的隨了一口,然後眼看著他們也加入了戰團。
其實當時的我並不知任清河介紹的四人是做些什麽的,可後來卻是讓我吃了一大驚。麵前的這幾人無一不是讓百姓們誠心叩頭求拜祁求保佑的大神,他們的名字在我們那個世界裏當成是如日中天。
招寶天尊蕭升是東路武財尊神,主管人間的黃金、美玉等物事。納珍天尊曹寶是西路的武財尊神,主管著大地上的動植物及礦物。招寶天尊陳久公是南路的武財神,主管百姓人家的進財事理。利世仙官姚少思是北路的財神,專使大利市場的買賣。
這四尊神祗無一不是名動天下,常人見之無不三牲九香的敬了,可當時出現在我的麵前,隻不知這是不是算是我的利事了。
這一場酒至夜才散,我不善飲酒也喝的有些暈眩。眾將們無不是喝的盡興、銘汀大醉,親兵們挨個的將他們扶回了大帳。隻是黃燦喝到最後是大哭不已,口中不住的念叨著陳崗,聽的我是心中惻然。
數日的疲勞這一放鬆下來便顯的極是沉重了,待眾將陸續起身已是第二日的午時。便讓眾將自行休整,眾將領卻是齊至了我的大帳內說說笑笑的至晚,接著繼續擺了酒水,不過這次倒不象昨日般恃強鬥狠了。
天一放亮,估摸著前方婆羅洲的兵馬已近了山口,李鐵拳和張仁已帶兵布下了大陣,也不知現在的情況如何了,於是傳令眾將引兵齊玉山。
任清河自告奮勇的擔了前鋒,李風清做了個副將,引了三萬兵眾先行。
彭鏗居中坐了帥,指揮著曾鐵錘、白應傑、陳中機、張蘇裕、張進各率了一萬將士隨後進,我和金吒、哪吒帶著大營近萬人走在了最後。
這一路上竟是號炮震天、旌旗蔽空,將士們整裝前行,士氣甚是高漲。一個個方陣如同一個個鐵拳向著玉山出擊。
不久訊卒傳來消息,張仁、劉節才、楊林和方明據險立寨,已將前出的波羅州兵馬阻在了山裏,來將甚是威猛,數次引兵直衝大營,均被亂箭射回。隻待明日陽光初升,即可全營出兵,與李鐵拳前後夾擊。
聞聽之後,忙催眾將行,兵馬瞬時加快了腳步,十數裏路不過眨眼即到。任清河和李風清早已帶兵到了張仁的大寨前,通傳欲入。
劉節才和方明也知兩將已是歸降,隻不過一見到任清河、李風清,立時念起城下夜戰時戰死的大將陳崗,滿腔怒火壓仰不住,不容分辯即橫兵就戰。
任清河不明所以頓時大怒,也不多言與劉節才鬥在了一起。這兩人尚未分出勝負,李風清已幾大斧即將方明打翻在地,不過未下重手人也未曾傷著。誰知兵士們終於隱忍不住幾以兵變,帶來的三萬人中幾近半數反身,將兩人圍在其中不肯罷休。
眼看著方明栽倒在地,楊林心中不忿,對著李風清揮戈相向。張仁不明所以左右勸說不住,彭鏗趕到將眾人喝止,尚有數千兵士們將幾人圍在了當中,憤恨之情直衝冠。此時大營駐守的將士均不知生何事,紛紛列隊出了轅門前來相助,隻是一見著李風清,無不咬牙切齒的欲拚死一戰。
任清河和李風清在曾鐵錘和白應傑的護送下,退到了我的中軍大營,一時唉聲歎氣。要知李風清數次偷營,兵將們死傷無算,行伍中親朋好友的也有不少傷亡,見著任清河、李風清兩人在軍中與主帥大戰豈肯幹休,我也隻好將他們留在了身邊,眾兵士們敢怒而不敢多言。
剛近午時,李鐵拳派訊卒傳來消息,婆羅州前部三萬兵馬已近玉山山口,隨後尚有三萬餘人,兩隊相距不過十裏。
任清河聽了消息後精神一振,欲領兵出征,我強行製止。誰也說不清萬一混戰之時有無兵士暗中襲之報複,若未出事倒也罷了,可一旦真個引起兵亂,則得不償失了。
眼見的我方將士之數遠遠的多於來兵,我與金吒商議,可否傳令眾將夜半造飯,天明即擊,不問來兵多寡,隻需亂拳擊出,知會李鐵拳一伺敵方兵亂即可猛攻而回。
金吒思索片刻後同意了我的想法,用他的話來說,我方優勢較明,對於來兵群起而攻之倒也可行的通。於是更改了原由李鐵拳先行進擊的軍令,訊卒們迅離營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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