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妙的預感,似乎正在被逐漸應驗。

分明前幾天還是大晴天,但隨著冷胭訂好前往江南的機票,日光仿佛被吞噬一樣忽然熄滅。

一連幾天,京城的天氣也不見好,反而看起來越發陰沉。

機場的人看著外麵陰氣森森的天象,攏緊衣服歎了口氣,紛紛給家裏打電話提醒要下雨了。

“這幾天的天氣也太怪了。”

“就是,往年這個時間還沒降溫呢,這幾天溫度下降的真快。”

“好幾天沒有晴天了。”

“不是說全球變暖嗎?”

“……”

冷胭呆在候機室,聽著旁邊人的議論紛紛,一顆心漸漸沉了下來。

她抬頭觀察天象,發現烏雲蔽日,所有的星辰都被徹底遮蔽,幾乎看不到雲層後麵是什麽。

白日黑天,星辰蒙蔽……

這絕不是好征兆。

於是不放心地給裴景夜打了個電話,要求他這幾天一定要保護好自己,非必要的情況,千萬不能出門。

“我知道了。”

“你注意安全,這種情況,飛機有可能停飛,如果沒能走開到時候聯係我。”

“放心。”

裴景夜連聲應了冷胭的擔憂,掛斷電話之後,臉色卻並沒有她說的那麽輕鬆。

他調整後視鏡向後看去,發現一輛出租車跟著自己拐了彎。

身後之人不確定是誰,裴景夜擔心告訴冷胭會影響她的心情,到時候在江南還要擔心自己。

於是隱藏下來,目光晦暗地看著那輛緊追不舍的車。

他不動聲色地調整了方向。

並未回和冷胭住的家,反倒是方向一轉,去往公司附近的一套臨時住所。

將車停到車庫之後,發現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從出租車上下來,依舊緊追不舍。

“什麽人!”裴景夜從拐角處猛地出現,直接扭著那人的手臂,將那人製住後質問:“誰派你過來的。”

“呃……”

那人發出痛呼聲。

聲音有些熟悉。

裴景夜皺了皺眉,抬起那人的身子查看,發現居然是神色萎靡的孫少學。

孫少學……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缺錢?”裴景夜暗中打量孫少學的神色。

發現就算自己提起錢,孫少學也是一副渾渾噩噩不知所謂的模樣。

和他以往提起錢時興奮的模樣大相徑庭。

“裴,裴總?”就就一副大夢初醒的模樣,呆滯地看著裴景夜,又看著自己被鉗製住的手臂。

“這是什麽情況?”

他的狀態居然看起來比裴景夜還要無辜。

事已至此,裴景夜直接鬆開手,冷聲質問孫少學:“你這一路跟蹤我的目的是什麽,誰給了你好處。”

“我,我不知道啊。”

孫少學撓撓頭,做夢一樣說:“我也說不上來,就是忽然覺得……覺得得跟著你,不對,我不知道我跟著的人是誰。”

一副被人利用徹底的炮灰模樣。

“行了,你回去吧,”裴景夜擺擺手,“這段時間少出門。”

說完抬腳上樓,轉身的一瞬間臉色變得凝重。

他看向陰沉沉不見日光的京城,山雨欲來風滿樓,背後之人坐不住了。

裴景夜不放心,考慮到冷胭這個時間已經登機,隻好給她發了信息,告誡冷胭一定要注意安全,實在不行下飛機就原路返回。

但消息卻一直打轉,在聊天框怎麽也發不出去。

不妙……

不妙的預感已經化為實質,依附在裴景夜身後,讓人不寒而栗,背後好像趴著什麽陰冷的東西。

不該答應讓冷胭離開的。

他直接給餘玄打了電話說自己會離開幾天,轉身原路返回,直接來到了機場。

“江南機票,最近一班。”他皺著眉看了眼手表,這個點,冷胭都快到了。

但卻得知前往江南的機票已經暫停售賣。

再問原因,居然還真的是天氣問題,氣象局發來預告,京城上空有太多陰雲盤旋,搞不好會有天災。

這是冷胭所乘坐的那班航班,則是京城最後一趟發出的航班。

裴景夜聽得額頭青筋直跳。

他不再看所謂的天象,直接回到車庫一言不發離開,方向直奔離京的路。

冷胭一定被算計了,他得趕快去江南和冷胭會合。

上了高架橋,周圍的車輛明顯比以往有大量減少,僅有的幾輛車也都放慢車速,顯然這些天異常的天氣已經帶來了恐慌。

隻有裴景夜漆黑流暢的車輛堅定駛向城外,頭頂的陰雲開始變得薄弱,到了京城邊界線,頭頂已經沒了那種陰沉沉的黑雲。

但裴景夜忽然停下。

他站在陰陽分界線,風衣被不知從何而來的詭異獵風吹得颯颯作響,冷漠梳在腦後的發絲被吹得散亂幾縷。

看清京城的異常之後,裴景夜反倒冷靜了下,衝動褪去,不再一味的往江南方向走。

不對勁。

這場局針對的不止有冷胭。

京城的天象明顯有人作祟。

他眸光一冷,直接打給了雲中山。

雲中山還在裝傻,“什麽天象?我最近都泡在實驗室,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麽。”

他失真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詭異。

假裝沉吟地說:“不過確實從學生們口中聽說最近的天象不太對勁,可能是降溫了吧,裴總出門注意帶傘,京城的雨水真冷啊。”

“別演了,你的演技很拙劣。”

裴景夜就站在布局的邊緣,將整個京城的情況看得真真切切,對雲中山說:“你這次針對的不是冷胭,而是我。”

“你將她支走,自己卻留在京城布局,現在京城的這些陰雲就是你的陣。”

“目的是什麽?”裴景夜眯了眯眼,忽然冷笑一聲:“想要將我困在京城裏,用你的大陣來謀取我的功德嗎?”

這些陰雲自從冷胭決定離開的那一天就在匯聚,緩慢的變成了現在這副深不見底的模樣。

簡直就像是一隻異獸在逐漸張開獠牙,眼看著就要吞噬京城中的什麽東西。

“哈哈哈……”

雲中山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但卻沒有像以前那樣裝傻否認,笑了半晌之後竟然直接掛斷電話,那笑聲就像是臨陣前的威懾。

他已經藏不住自己的目的了……

裴景夜越發不安。

自己在京城還好說,他並不懼怕雲中山,但冷胭還孤身一人待在江南,他並不能確定那邊還有沒有局等著冷胭。

萬一冷胭在外麵遇到危險。

他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清明一片,再次聯係了一個人。

“方首席嗎,我有事要請你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