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予驚恐焦急地喚著,甚至不顧生命危險重新又跳入了海中,緊緊抱住似是已經昏過去的沈淮之,想要把他喚醒,還不忘掙紮著要把他往上托救。

沈淮之昏迷前最後的一幕就是時予這樣對他。

他想用力推開她,讓她不要這樣傻,焦急地想告訴她不要這樣做,這樣他們都活不了。

可是最終這句話也隻是殘存在了他的潛意識中。

這邊趕來的岑屹樓,慌張地呼喚著救援人員慌忙施救。

整個人神經恍惚地隨著病床將沈淮之推進手術室後,時予都還沒從岑屹樓情急下說的那些話中反應過來。

在岑屹樓跳下海親自救她的時候,她還不肯鬆開沈淮之。

岑屹樓情急之下訓斥道,“時予,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麽任性。”

“當年是不聽許澤指揮,讓許澤犧牲,還讓淮之也差點中彈喪命。”

“現在你還想要重蹈覆轍嗎?”

“你再這樣幼稚任性不鬆手,他胸口殘存的那片彈夾真的就要要他的命了。”

“沈淮之要是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也都是因為你的任性。”

“快放開淮之,你又救不了他。”

時予耳邊不斷回**著岑屹樓的這番話,陷入了深深的自責。

下意識捂住的留著淚,抱著膝蓋蜷縮在了手術室的門口。

在沈小恩和陳希沅趕來的時候,看到了就是這一幕。

陳希沅一瞬看著這樣無助的像個無家可歸的小女孩似的時予,一瞬心痛到無法呼吸。

沈淮之在手術室生死未明。

小叔此刻也因著是幫凶被帶走了。

兩個舅舅又從來不會看她。

陳希沅作為一個孩子的母親,一瞬被觸動,衝過去緊緊抱住時予安慰,“別擔心,沈淮之好人有好報,一定會沒事兒的。”

時予仰起滿臉的淚花,看著陳希沅說的第一句話卻是,“都是我,他們變成這樣都是因為我那句不過腦子的話。”

“希沅姐都是我的錯。”

“都是因為我,沈淮之才變成這樣的。”

陳希沅緊緊抱住時予,“時予,別這樣想。”

“要錯也是那個周亦行的錯,不是你的錯。”

岑屹樓拿著沈淮之早就囑托他的離婚協議走向時予,聽到時予這自責到無法呼吸的話,整個人下意識頓住。

瞬時深深懊悔剛才情急之下那些不過腦的話。

恨不得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

還說人家時予幼稚不過腦子,現在他這不也犯了同樣的錯。

岑屹樓瞬時走過去,解釋,“小嫂子,那個剛才那些話,就當我放P。”

“不是你,”

時予抽噎的看著他,打斷,“你說得對,都是我的錯。”

岑屹樓和陳希沅見狀,下意識想勸時予。

就連沈小恩也想勸一句。

沒想到下一秒時予忽地一瞬直起上半身,眼角掛著淚水,但是卻一副征地有聲鏗鏘有力的道,“無論沈淮之變成什麽,我都會待在他的身邊,好好愛他。”

看到時予又想開的模樣,眾人都忍不住被她這跳脫的性子逗樂。

但是不待眾人牽起唇角,一道渾厚有力的蒼勁聲音響起,“我覺得,你離開淮之,才是對他最好的回報。”

聽見沈萬山的聲音大家齊齊的扭頭看向他。

岑屹樓見狀心中唉歎聲,該來的還是來了。

接著就想先一馬當先的迎上去和老爺子解釋一下,“沈叔,安姨,你們先聽我說,”

但是話還沒說完沒,就被老爺子看到了他手中的那份離婚協議書。

反倒比他先一步有了動作。

岑屹樓眼睜睜的看著沈萬山一把將他手中的協議書扯過去,擰眉快速掃了一遍。

在岑屹樓心驚膽戰間,沈萬山輕哼一聲,看向時予,“既然淮之早就準備好離婚協議書,補償你這些。”

“那就這樣般吧。”

沈萬山說著將離婚協議書拍回岑屹樓懷間,看著故意裝沒有會意到他意思的小子,難得吹胡子瞪眼訓斥道,“還愣著做什麽?”

“瞞著我們淮之身體的狀況不說。”

“就連著小丫頭,”

岑屹樓眼見著沈萬山就要說出傷時予的話,難得卑微暗暗不斷衝老爺子搖頭,拜托他適可而止吧。

沈萬山是準備不說的,但是在聽到時予堅決拒絕要離婚的態度後。

一瞬間忍不住蹙緊眉峰,下意識看向時予直言不諱道,“怎麽?還嫌害淮之不夠深。”

“這是一輩子要纏著他,要他的命還不夠,現在還要他斷子絕孫是嗎?”

時予下意識道,“隻要他醒來,我就願意生。”

“三個。”時予看著沈萬山忽地想到什麽,又猛地繼續討好道,“您希望,”

沈萬山不待時予說完擰眉,“事情都到了今天了,你還在這演戲嗎?”

時予完全不明白地看著沈萬山,真摯而認真地解釋,“我是真心的。”

“我沒有演戲。”

岑屹樓一瞬意識到老爺子這是誤會時予也知道了。

但是不待他阻止,就見老爺子也不顧安雅華的扯拽冷冷看著時予,“你懷孕都困難,你告訴我,你要怎麽給淮之生?”

沈萬山這句話一出,整個走廊一片寂靜。

時予似乎明白了什麽,但又不確定,整個人顫抖結巴的道,“這這,是什麽,意思?”

說話時看著沈萬山,但是最後的視線卻落在了岑屹樓身上。

岑屹樓現在恨不得有件隱形衣穿上,直接消失啊。

岑屹樓看著幾道看向他的眸光,負氣抓抓腦袋,難得有些崩潰地喊了句,“沈淮之你要是醒不了,你對得起我嗎?”

現在讓他在這被審訊似的雙麵夾擊。

岑屹樓知道也瞞不住了,快速組織一下語言,簡潔明了地將事情給他們講一遍解釋清楚。

最後特別看著沈萬山他們強調,“現在概率馬上就要達標了。”

“所以你們不用,”

沈萬山直接打斷,“馬上就要,那就是不達標,不可以。”

不待岑屹樓說話,沈萬山直接又道,“淮之不是已經擬好離婚協議書了嗎?”

“這不就意味著他也是想要離婚的。”

岑屹樓下意識反駁,“沈叔,其實你明知道的,淮之他是不想要的。”

岑屹樓一句話將沈萬山說的啞口無言。

岑屹樓其實在看到時予堅決不想離得態度後,是想偷偷不按照沈淮之讓他的那些托辭說的。

直接將這離婚協議悄悄扣下的。

可是現在又加了一個老爺子。

算了,最後還是讓時予來做決定吧。

岑屹樓將離婚協議書遞過去,並沒有按沈淮之交待的話說,而是實話實說,“淮之本來是要我騙你離婚的。”

“他怕他出不了這個手術室,耽誤你。”

“但是現在,我不想再按他這個傻子的話做了。”

岑屹樓看著時予將離婚協議接過去後,繼續道,“事情也就是這麽一個事情了。”

“上麵淮之已經簽好字了,其他一係列你所擔心的事情,淮之也都幫你想好了對策。”

“我覺得,在你知道所有真相的前提下,應該把最後的決定權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