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掌櫃笑眯眯地走了出來,圓滾滾的肚子顯得尤為喜慶,張口說道:“此處是白小姐的產業,白小姐是三皇子未過門的妃子。”
那群地痞臉上頓時血色全無,完了,這是踢到鐵板上了!
趙掌櫃趁機補了一刀,笑嗬嗬地說道:“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啊,諸位啊,怕是惡事做多了。”
而跪伏在地的武衛統領也是一臉絕望。
他早就聽說了這位白小姐的事跡,城裏的說書人將她和北辰燁的事編成了故事,四處在傳呢!都說這位白小姐最受三皇子的寵愛,未過門就已經將另外兩個側妃壓得死死的了,現在她的鋪子在自己的管轄範圍內出了事……
看來想順利過關沒那麽容易了,必須換個路子試試……
武衛統領將目光從北辰燁轉到了白安苓的身上,女人最是容易心軟,他不如來求求這位大名鼎鼎的未來王妃,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
武衛統領的目光猛不丁地和白安苓的撞在了一起,她似笑非笑,似乎在暗示著什麽。
他突然覺得自己或許有戲,正想開口,卻聽白安苓緩緩說道:“在你的轄下出了事,還敢推脫說不知道?我看這批人如此肆無忌憚,已是橫行已久,你一個不知就想為自己開罪嗎?依我看,是罪加一等吧!”
白安苓的話將那名武衛統領的希望一下子掃空了,這女人哪裏是好說話的主,分明厲害得緊。
此時,外頭有不少過路人聚集了過來。
這家鋪子開始整修的時候,鬧出的動靜就引起了不少人的好奇心,現在出了這麽大的事,更是有不少人駐足圍觀了。他們大多是附近的住民,對那群橫行的地痞早已熟知,負責巡邏的武衛更不必說了,見到了都是躲著走的,當即八卦之心更是高漲。
白安苓說完,那名武衛統領心知躲不過去了,便說道:“是,卑職知錯。卑職這就將這群作惡的賊子抓起來,以正國法。”
武衛統領站起了身,招呼自己的部下,就要將那群痞子帶走。
“慢著!”白安苓突然出聲製止了他們,“殿下說了讓你們走了嗎?”
北辰燁聽了這話,瞟了白安苓一眼,這種時候知道把他拖出來了?
腹誹歸腹誹,他還是極其配合地說:“本王懷疑你與這批地痞串通一氣,魚肉百姓。若是識相,就將自己綁了去領罰,看在你自覺的份上,或許可以從輕發落。”
那位統領的表情陡然一僵,張口就要為自己辯解,北辰燁冷哼了一聲,說道:“你當本王不知道?就在你們出現的時候,他們非但沒有緊張,反而鬆了一口氣。這個反應,你要作何解釋?”
白安苓也說:“你身為負責治安的武衛,與他們本該是你死我活的對頭關係,如今他們見了你不懼反喜,著實讓人費解。”
她和北辰燁都注意到了那群地痞的古怪表現,心知其中必有貓膩。
遇見不平之事,白安苓是能管就管。而且這件事上,她還能得到一些隱性的好處呢。
鋪子不是即將開張麽?
此事鬧得越大,她這間鋪子的名聲就越
響亮,打響了知名度,做起生意來就事半功倍了。這可是免費的廣告啊!
武衛統領垂頭說道:“殿下是何等威嚴之人,在下又怎能與殿下相提並論,他們有這樣的反應實屬正常。”
白安苓和北辰燁對視了一眼,滿眼戲謔。
“如此說來,這些人一見到三皇子時,就早該嚇得屁滾尿流了,為何還敢對三皇子出手?統領可有說法?”
白安苓一句話就化解了那位統領的狡辯,讓他無話可說。
就在這個時候,外頭的人群裏突然一陣**,有一個小老頭從圍觀的人中擠了出來,高聲喊道:“殿下!殿下為小老兒做主啊!”
白安苓掃過那些圍著看的人,發現這老頭子出現時,不少人露出了同情的表情,還為他讓開了路。白安苓下意識地去看地痞頭子和武衛統領,發現他們的表情都發生了一點微妙的變化。
有意思……看來還有內情呢。
那位老人很激動地走了出來,雙腿發抖,腳步也是踉踉蹌蹌的。
武衛統領當場大喝一聲:“又是你這老頭,你兒子明明是自盡而亡,與我何幹!”
那老頭子指著那位武衛統領想要反駁,卻因為憤怒而說不出話來。
白安苓見狀安撫他道:“老人家,有話慢慢說,別隻顧著生氣。這位統領說的你那自盡而亡的兒子是怎麽回事?”
白安苓的聲音很輕柔,這種時候必須安撫老人的情緒,否則他極有可能說不出原本要說的話,反而被別有用心的人牽製。
老人被白安苓提醒,總算是冷靜了下來,那位統領還想再說什麽,被北辰燁冷冷看了一眼,硬生生地閉上了嘴。
“三皇子,皇子妃,事情是這樣的。”
老人家一開口,外麵的人就是一陣哄堂大笑:“喂,白姑娘還沒過門呢,不能叫皇子妃的。”
老人麵紅耳赤,白安苓又用言語安撫,他這才接著說了下去。
“我那兒子的確是自盡而亡,但是他被這群地痞打斷了雙腿,卻求助無門。心中無望,這才鬱鬱終日,最終選擇了自盡。”
老人家說著眼淚都落了下來,那個地痞頭子突然大叫起來:“老匹夫,你含血噴人,誰打過你兒子了!”
“你們打斷了我兒子的腿,當時這個姓魏的狗賊就在附近,我去向他告狀,反而被他們笑話了一通!姓魏的和你們都是串通好了的,四處收保護費,根本不懂節製,這裏的人都知道。”
地痞頭子和那個姓魏的統領都激動起來,一個勁兒地為自己辯解開脫。
白安苓和北辰燁在一旁看著,任由他們越鬧越厲害,直到快要動手時才出手製止。
北承燁冷然說道:“魏統領,說話歸說話,動手有什麽意思。”
“殿下,這老頭可恨,汙蔑我。”
“不如這樣吧。”白安苓突然走了過來,“我有辦法判斷。”
她朝外麵圍著的人說:“我現在開始提問,如果答案是‘是’,你們就不要回答。如果答案是‘否’,你們就站出來告訴我。如果答案是‘不知道’,那也站出來告
訴我。不管你們回答是什麽,你們都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
外麵的人都相互麵麵相覷起來,臉上都是不安。
白安苓提出了他的第一個問題:“這群地痞向你們收取保護費的時間是不是超過了一個月?”
沒有人回答。也就是說,答案是“是”。
下一個問題:“他兒子的腿是不是那些地痞打斷的?”
人群在經過一陣輕微的**之後,有大約半數的人站出來說不知道,剩餘半數的人則什麽都沒做。
白安苓等了一會兒,也沒有人變更立場,她不再提問,而是看向了姓魏的統領。
“有這麽多人作證,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姓魏的耷拉下了腦袋,不再為自己狡辯了。到了這個時候,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北辰燁命暗衛將人帶走,趙掌櫃則喊來了雜役來收拾被弄亂的鋪子。事情已經了結,可是外麵的人卻沒有全部散去,那位老人家也沒有離開。
老人家涕淚橫流地說:“多謝三皇子,多謝白小姐,這群惡賊總算被繩之以法了。”
從人群裏走出了好幾個人,紛紛表示那統領和地痞勾結已久,隻是他們這些平頭百姓根本無力與他們對抗,隻能忍著。
白安苓出言安撫那位老人,別人見她為人溫和,漸漸地也大膽起來,開始聊起了天。
“說起來這些地痞都是欺軟怕硬的主,今天敢來這裏鬧事,還不是因為聽說了這鋪子的新東家是個外地來的小商戶,沒靠山沒背景的。結果誰知道會是這樣,嘿嘿,想捏軟柿子,結果踢到了鐵板,活該!”
“我看這鋪子上上下下的人全部都換過了,也以為是賣了呢,原來是到了白小姐的手上。也難怪那些人誤會,我們不也誤會了?陰差陽錯啊,哈哈。”
伴隨著越發隨意的說話聲,鋪子門前看熱情的人群漸漸散去。屋內隻剩下了白安苓、北辰燁和趙掌櫃。
趙掌櫃樂嗬嗬地說道:“他們在鋪子裏打鬧了一場,是帶來了一點損壞。不過我相信這個消息很快就會傳遍京城,到時每個人都知道了這裏是白小姐的產業,恐怕再不會有人敢上門來找事了。多虧了三皇子正巧在此,否則我們怕是要吃虧。”
白安苓也調侃道:“殿下是何等威嚴之人,哪是我等可以比擬的?這回可都是沾了殿下的光。”
她竟是借用了那姓魏的的說辭,北辰燁失笑道:“本王人就在這裏,隨時歡迎安苓前來借光。”
那邊趙掌櫃見他倆有說有笑,嘴巴驚得成了圓形。
這就是傳說中冷酷的三皇子?
北辰燁話頭一轉,說道:“你忙鋪子的事我不反對,但是別把自己弄得太累了,偌大一個三皇子府,還養不起你麽?”
白安苓隻是笑笑,就算她手上握著金山銀山,她也是閑不下來的人。工作對於她來說,不僅僅是為了賺銀子而已。
不過北辰燁顯然不是這麽想的,在他眼中,好像白安苓是在沒事找事,明明隻要安心讓他養著就可以了。
想要填平現代與古代的溝壑,怕是不容易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