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姨娘轉眼就說不出話了,隻能發出“唔唔”的聲音。

白秋義又問白安苓:“你又是怎麽回事?好好的鬧什麽出家?退婚之事子虛烏有,別聽風就是雨!”

白安苓聞言露出一臉的驚訝,看了看八姨娘又看了看白秋義,似乎不知道該相信誰才好。

白秋義見狀歎了一口氣,想到自己這個女兒也是受害之人,便放緩了語氣勸道:“三皇子讓人來延遲婚期,是出於別的方麵的考量,與退婚沒有任何關係。”

一邊的八姨娘此時是最震驚的,白安苓竟然沒有被退婚?剛才她分明也承認了的。八姨娘突然發現自己恐怕是被人整了。

“那……那到底是為了什麽?”白安苓還在問白秋義。

白秋義也說不上來,隻是解釋道:“若是三皇子有退親的意思,他派來的人對我自然不會這麽恭敬了。行了,沒事別瞎參合,盡是給我惹麻煩。”

白秋義沒耐心再說下去,揮手招呼自己的手下將八姨娘帶走。

八姨娘不甘心,回頭忿恨地看著白安苓。白安苓卻是對她輕鬆一笑,表情是說不出的愜意,哪有半分驚恐害怕的樣子?哪怕是剛剛聽說了沒有退親之事,她也並無多少喜色。

白安苓用口型無聲地對八姨娘說:“害人者人恒害之。”

八姨娘立刻劇烈掙紮了起來,結果隻換來了白秋義一聲怒喝。她此時總算是明白了,她著了白安苓的道。可惜,誰也不會相信她了。

白秋義走後,白安苓立即轉身回自己的院子,連停頓都不帶一下的。朝霞還沒有從“勝利”的餘韻中回過神來,一轉頭,白安苓已經走出了老遠。

“哎?小姐等等奴婢啊!”朝霞連忙追了上去,“走這麽急做什麽?以後八姨娘應該不敢再對小姐怎麽樣了吧?”

白安苓搖頭,不讚同朝霞的話。

朝霞詫異道:“她都這樣了還不長記性?”

白安苓搖頭,說道:“不,她是沒有機會了。我那個爹可狠著呢,對於他自己不喜歡的人都很殘酷,更別說八姨娘這個打了他一巴掌的人。以後我們恐怕都見不到八姨娘出現了。”

“那也是她活該的……”

白安苓笑了一下,想起了從前身體原主的遭遇,還有鳳筱淳母子的遭遇。她比誰都了解白秋義的德性,他對你好或不好,這轉變隻在一瞬之間。

八姨娘是活該,但是她對白秋義的印象也好不到哪裏去。如今白秋義是對她不錯,但如果真發生退親之類的事,翻臉最快的絕對是他。

白安苓走得很快,似乎趕時間。

“小姐,你著急去茅廁?”朝霞奇怪地問。

“還有很多事要做,不快點不行。”

“很多事?”

朝霞不懂了,還有什麽事?就算有那也是她們這些做下人的忙啊,吩咐一聲不就好了,白安苓急什麽呢?

等她追著白安苓回去之後,朝霞才發覺了不對。她們剛到,就有一個小丫鬟迎上來稟報:“小姐,行李已經收拾好了,您讓我們準備的衣裳也準備好了。”

白安苓應了一聲,向那些行李走去。

朝霞徹底的懵了,過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連忙問道:“小姐,準備行李……是要做什麽啊?該不會真的要去出家吧?”

她的話剛說完,一件衣服迎麵飛了過來,蓋了朝霞一臉。她一通手忙腳亂之後,才把這套衣裳拿了下來,還沒看清楚呢,那邊白安苓說:“抓緊時間換上,不快點怕是會來不及啊。”

“啊?”朝霞張大了嘴。

“換衣服!”

京城郊外的官道上,有一個車隊正在快速行進著。

車隊兩邊有數十騎,全都穿甲配劍,全副武裝,趕路的同時還不忘注意周遭的風吹草動。這些人以護衛的姿態將一輛馬車圍在了當中。

馬車是烏黑色的,內斂之中透著貴氣,看上去內裏空間不小。能乘得起這樣一輛馬車的人,也不知道會是誰。

竺九騎在一匹高頭大馬之上,閑閑地扯著韁繩,跟在馬車的邊上。

“殿下,這一次去嶺南要留多久?”

馬車的簾子隨即一掀,窗口處露出了北辰燁的臉。他看了竺九一眼,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是放不下你那位姘頭吧?”

竺九的心思被人拆穿,也不惱,反而嘿嘿笑了起來,似乎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殿下難道不想早點回來,好和白小姐再聚麽?”

北辰燁沒有說話,他這次出門很急,竟也沒來得及與白安苓告個別。實在是諸多事物纏身,有心無力,而北辰燁對待公事又總是一絲不苟,力求用最快的速度解決的。

北辰燁本就忙碌,突然又接到皇上讓他去嶺南視察的工作,本可以拒絕的,但他還是答應了下來,原因隻有一個,他正好也需要去嶺南一趟。

嶺南有軍隊駐守,巧的是,淩君的案子正是發生在嶺南軍中。

皇上交代北辰燁親自去查的,自然不會是什麽輕鬆的任務。那是一起貪墨案,事情發生之後,涉及之廣讓皇上震怒,立即下了一道密旨,命令北辰燁前去徹查。

這起貪墨案要查起來絕不簡單,幸好北辰燁並非毫無頭緒。他一直不曾放鬆對淩君案子的調查。

上次和白安苓談過之後,讓北辰燁找到了突破口,他便循著這個突破口一路查了下去。而在調查的過程中,也讓他摸到了一些貪墨案的線索。正因為如此,北辰燁才幹脆地接下了密旨。他的手頭已經掌握了一些證據,隻要再解決幾個問題,案子便可以告破了。

既是密旨,隻能暗中行事,北辰燁也不便告知白安苓緣由。隻說了自己要出一趟遠門,會盡快回來。

“一來一回,大概需要十五天吧。”北辰燁說道。

竺九聞言有點詫異,這麽快?光是路上就要花不少時間了。他頓時明白了,北辰燁對這一次的出行很有把握。

“十五天啊。”

竺九琢磨了一會兒,要有十五天見不到鳳筱淳了,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照顧好自己。竺九想著想著,突然發現這個時間有點耳熟,轉念一想,他便明白了過來。

“殿下,十五天還是比較趕的吧?讓屬下猜猜,殿下的婚期雖然推遲了一點兒,但也不遠了。這次去嶺南回來之後,

豈不是正好可以籌備成親之事?”

北辰燁勾了勾唇角,不錯,他正是有這個打算。

他想娶白安苓為正妃,如果事情順利,便是皆大歡喜。如果不順利……難道婚期就這麽拖下去不成?就算現在不能娶她為正妃,以後也定會將她扶正。他有的是機會,先成親才是耽誤之急啊,省得那個女人又玩出什麽花招來,誰知道她的腦袋瓜子裏裝了什麽呢……

北辰燁正考慮著,突然聽見竺九“咦”了一聲,頓時覺得有事發生。抬眸看去,北辰燁登時笑了出來。

隻見官道前方出現了四人四馬,這還不算什麽,那馬竟然是矮腳馬,而人卻是穿黑衣蒙黑布的成年人。

這樣打扮的人配上那麽幾匹馬,看上去實在有些滑稽,更別提他們來這裏的目的了。

竺九也是笑了,說道:“殿下,您看這幾人,莫非是來打劫的?”

竺九話音剛落,就見那四人四馬在前方停了下來,刷的一下拔出了腰間的兵器。

他們似乎想讓自己一行人動作整齊,好震懾一下對方,打劫也講究一個氣勢不是?但可惜的是,有三個人都順利拔出了兵器,最後一個人的刀卻卡在了刀鞘之內。

那人費了老大的勁才將刀拔出,大鬆了一口氣,他身邊的三人早已經等不及了,見他準備完畢,立刻扯開了嗓子開喊。

“前麵的人聽著,這條道是大爺我的!想要過去,留下買路財!否則的話……”他示威一般揮舞了下手中的刀。

那刀被他一揮,就是寒光閃閃,倒也挺有點威勢的,不過那是對普通人而言。

竺九臉上的笑怎麽也收不住,他一踢馬肚子,說道:“還真是來打劫的,我過去看看。”

竺九的馬那是千裏挑一的,幾下子就飛奔到了那四個人的麵前,那四人張嘴警告道:“不準過來!否則別怪咱們兄弟幾人對你們不客氣!”

竺九嘿嘿大笑了幾聲,腳下一踩馬身,騰空躍起,喊道:“有什麽招都使出來吧!”

他說著就朝那四人衝了過去,幾個騰挪,眼看著就到了那幾人的眼前,竺九拔出了兵器,正想揮刀砍過去,誰知這時……

“哎呦!”他腳下突然踩空,身體不受控製地直往下落。

“砰——”

竺九暴怒:“媽的!竟然挖了陷阱!”

騎在矮腳馬上的滑稽四人組哈哈大笑起來:“瞧這個白癡!既然你們不聽話,那就別怪我們了!兄弟們,上!”

四人同時朝北辰燁的馬車衝了過來!

北辰燁冷眼看著這一幕,卻沒有在意,反而往周圍看去,觀察起來。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那幾人已經衝到了馬車前方,北辰燁這時才悠悠然下了命令:“放網。”

護衛們聽到這句話,總算鬆了口氣。這幾人再怎麽構不成威脅,也不能就放任不管呀!可是殿下剛才對他們下了不準動手的命令……

得了指令,隻見一名護衛甩出了一蓬黑色的不明物體,這東西在空中展開,依稀可見正是一張網。

兩名護衛一左一右,拉起網,策馬往前一跑,那張大網就將那四人給兜了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