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解白安苓的丫鬟半路上就自動折返回去了,她一個人慢慢悠悠轉到了自己的破院子前,推門進去,然後自己提了桶去灶房拎熱水洗了個澡。

擦幹淨身子正在穿衣服,卻聽院落外傳進來了一陣議論聲。

“這大夫人也太不厚道了,今日府上來貴客,她卻隻想著讓抵觸的兩個女兒搶風頭,丁點兒機會都不肯給咱們生的這些孩子,呸!”

白安苓已分辨出,說話的是入府最早資格較老的二姨娘,緊接著四姨娘也狠狠地搭茬。

“可不是呢,她當著尚書府的家,她大房裏吃的用的也是占頭等,咱們這兒就隻能撿剩下的。嗬,憑什麽好處都讓她占絕了呢!”

她們說話工夫,白安苓已經穿好衣服出來了,她也來了興致,搬把凳子坐到院子裏看起這幾人笑話來。

五姨娘本來也想差兩句話,還沒開口就被四姨娘推了一把,見四姨娘朝院子裏努嘴,幾人齊齊看過來,就見白安苓坐在窗口,正興致勃勃看她們呢!

“喲,當是誰呢!”

見她坐在那裏,二姨娘毫不客氣地諷刺起來,“敢情名動京師的二小姐回來啦,現在咱們二小姐可了不得,都在傳她斷案如神呢!”

“嗬嗬,那又怎樣!”五姨娘也滿臉鄙夷。

“再怎麽被人傳被人誇,還不是得回來,二小姐?哎喲,我沒聽錯吧,這咱們府裏可都心照不宣,瞧瞧,又醜又髒,連個下人都比不過呢,也敢妄稱小姐……”

說著,三人都聲調尖酸地笑了起來。

聞言,白安苓驀地惱火起來,一時柳眉倒豎鳳

眼含怒。

“喲,這可真擺起小姐架子來啦!”四姨娘也不甘落後地開了口,“就說了兩句,她還氣上咱們了呢!先去鏡子裏照照,這德行出去丟不丟人再來怨恨我們吧!”

這一句話倒是提醒了白安苓,她猛地想起剛才雖然洗了澡換了衣服,可頭發沒梳,而且目前這一身也的確寒磣點兒。

因此就暫時沒跟這幾個姨娘計較,起身進了屋。

菱花鏡前,仔細端詳著裏麵的自己,白安苓歎了口氣。

也難怪剛才幾個姨娘話說的那麽刻薄,自己如今這副形象,真心比較毀市容 。

衣服雖然幹淨,但已經破舊到一定程度了,裙擺上醒目的兩個大補丁無比糟心;麵孔仍然姣好無瑕,可長長的頭發卻是亂蓬蓬的糾結在一起,實在減分,因為剛洗過的緣故,頭發上還在滴答水,有幾縷還貼在了臉上。

順手拿起木梳打算把頭發梳順一些,努力了半天,仍舊是無用功。

白安苓有些火大,低頭瞧見梳妝台上的剪刀,不禁靈機一動。

隻見她將自己一捧頭發攏在一起,然後抄了剪刀,哢嚓……

手起刀落,那些原本不服帖的淩亂長發已經被鉸斷了,她滿不在意地往地下一扔,又抬手修剪起來。

不一會兒,大功告成,白安苓這才梳順了頭發,然後找條綢子在腦後紮了個高馬尾。又去臥房翻箱倒櫃,終於找出件還算湊合的舊衣服換上,一時係好了腰帶。

銅鏡前,映出一個紮馬尾的古裝女子,現代風格與古典韻味結合的恰到好處,別有一番風情,引人注目。

一個全新的白安苓打造完畢,尚書府?嗬嗬,從前欠我的虧待我的,從現在起老娘都要連本帶利討回來,誰也別想逃!

既然決定了要討債,接下來白安苓就一分也不耽誤地開始落實了。

那麽,就從眼下做起吧。

白秋義跟宋雅清今天請北辰燁過來,目的是至少推銷出一個嫡女去,跟三皇子聯姻的意圖已經昭然若揭。

“嗬嗬,隻是你們的如意算盤打早了,嫁嫡女?哼,我偏不讓你們如願!”

想到這裏,白安苓狠狠地又看一眼鏡子裏的自己,然後頭也不回利落地走出房門。

姨娘們覺得大房不公,那就讓自己給她們的女兒們一個“機會”吧!

在拐腳處的月牙湖邊重新看到那群女人,到了跟前,白安苓故意酸裏酸氣地說道。

“幾位姨娘真是好雅興啊,這個時候了,還有興趣遊湖看景兒。”

“我們遊不遊湖,與你何幹,這話說得好莫名其妙呢!”二姨娘早就聽出了白安苓語氣裏的囂張,頓時麵色不善起來,於是橫她一眼。

“再者說了,我們橫豎也是你的姨娘,你一個晚輩,你有什麽資格說我們,有娘生沒娘教的東西!”

“再說一遍?”二姨娘的話讓白安苓心裏猛地升起一陣邪火兒,抬眼朝幾人娘瞪去,前世那種威嚴狠厲的氣場噴薄而出,一時嚇得幾個姨娘大氣都不敢出了,紛紛戰戰兢兢看著白安苓,生怕她吃了自己似的。

姨娘們心裏都有些想不通,為何一直唯唯諾諾膽小怕事的白安苓,短短時間內會變得這麽讓人害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