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宋雅清母女這麽詆毀自己,白安苓氣得一握拳頭,手指骨節都被捏的咯吱咯吱響。北辰燁離她最近,自然發現了“未婚妻”的舉動,他本來就對嫡出的兩位小姐沒有好感,此時不免對自作聰明的宋雅清也厭惡至極。
“本王堂堂一國皇子,君王所出,受命於天子。難道還要怕一個小小女子壞了本王的富貴,笑話!”
北辰燁說的頗為嚴肅,白紫蘇不敢接口了,無奈宋雅清豬油蒙了心,仍然固執的爭辯道,“殿下聽臣婦一句勸,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住嘴!”這時,一旁的白秋義實在忍不住,開口喝止了宋雅清後麵將要出口的話。他一直在小心打量北辰燁的神情,發現對方臉色不加掩飾越來越難看,偏偏妻子還不撞南牆不死心。真把三皇子激怒了,這不是給自己找罪嘛!
宋雅清被吼得總算腦子清醒了,乖乖閉了嘴。白秋義很清楚北辰燁是那種一旦做了決定別人休想再更改的人,因此很識趣地沒有勸阻,反是附和道,“能得三殿下垂青,實在是小女的福分,微臣一家的感激涕零。”
“那就好!”北辰燁這句說完,竟然難得的給了眾人一個笑容,“那就請白尚書一家照顧好本王的未婚妻。本王今日回去就立刻上書稟明父皇,擇吉日來府上下聘。”
“微臣領命!”白秋義雖然對白安苓做王妃的這事義憤難平,卻還是恭敬地低頭答道,“小女待嫁期間,微臣等一定好生照看,敬請殿下放心。”
“嗯!”北辰燁微微頷首,表示滿意。
“不,我不信這是真的……”這時,三小姐白紫蘇卻毫無征兆的大哭起來,“為什麽偏偏是她,殿下收回成命好不好,她有什麽好的……”
突然的變故讓白紫蘇再也抑製不住自己的情緒,當場耍起了小姐脾氣不說,竟然不顧儀態地走過去抱住北辰燁胳膊,一邊使勁搖晃一邊撒嬌發嗲,“殿下你何必這麽殘忍,我跟姐姐哪裏比不上她……”
北辰燁雖然被驚了一下,卻仍麵無表情,隻是手上暗暗用力將身邊白安苓的細腰環的更緊了。白安苓感覺到他的禁錮,又有些火大,卻不好再發作。
見白紫蘇如此舉動,白秋義不禁嚇個半死,宋雅清也氣個半死。這好歹是皇子,刁蠻任性也要分場合呐!因此夫妻兩人同時大喝一聲,“紫蘇,不得無禮!”
白紫蘇平常被父母寵慣了,此時還真沒什麽危機感,才不管爹娘多聲色俱厲,就是不肯鬆手。白紫沁顯然更識大體一些,她站在一旁實在看不下去了,趕緊走過去強製性地把妹妹的手掰離了北辰燁。
“是舍妹無禮了,還請殿下大人不計小人過寬恕她。”白紫沁盡量平靜地說完這些,然後抬起頭來憤恨異常地瞪了白安苓一眼,這才使出蠻力把妹妹拉到母親身邊。
宋雅清也知道木已成舟不可逆轉,因此心有不甘卻也隻能咬牙認了,她微微低頭衝北辰燁施一禮,“小女無禮,請點下恕罪,臣婦這就帶她回去好好管教。”
說完,宋雅清跟白紫沁母親,半推半
架著白紫沁退下了。下人們看看站在一處,也很識趣地默默退走。轉眼間,剛才還熱鬧非凡的後花園,就隻剩下被北辰燁緊緊“抱住”的白安苓,以及震驚中還帶著不少失望之色的白尚書。
北辰燁一時扭頭打量了幾眼自己這位準嶽父,發現他晴轉多雲的表情,北辰燁突然開口問道,“白尚書似乎在聽本王宣布了決定之後,臉色就不太好了。看樣子,白尚書對本王擇的這樁婚姻並不看好。”
聞言,白秋義頓時忐忑起來,忙要張口辯解,卻聽北辰燁又說,“就是不知道,白尚書是不看好自己女兒呢,還是不看好尚書府,抑或,不看好本王這個三皇子?”
“不、不、不!”白秋義大驚失色連連否認,此時的他簡直反應神速,忙不迭軌道在地,然後開解起來,“殿下明察,微臣絕無此意!微臣一心效忠殿下,從無二心,天地可鑒呐!”
不得不說白秋義雖然人品上不怎麽樣,但智商上還是正常的。他很清楚自己的處境,如果沒有了北辰燁這個倚仗,他想在朝中立足,就必須重新站隊,那樣的話隻有一個選擇——投靠太子。可不幸的是,太子眼高於頂慣了,並不把他這個尚書放在眼裏。也就是說,要是被趕出三皇子的門下了,那麽白秋義的下場注定會很慘。
聽白秋義表了一陣忠心,北辰燁卻並不搭言。他故意晾著對方,朝遠處凝視良久,才收回目光,語氣淡漠,“白尚書是聰明人,相信不會讓本王失望的,平身吧!”
白秋義頓時如蒙大赦,感激涕零地從地上爬起,“謝殿下大人大量!”說話間,微微瞟一眼北辰燁跟自己女兒,心思電轉,躬身又道,“想必殿下跟小女還有話說,微臣就不便打擾,先告退了。”
北辰燁沒有說話,臉上卻泛出些笑意來,白秋義又叮囑白安苓一句,“好好和殿下相處,不得無禮!”說完就匆匆退下了。
瞧著白秋義走遠了,北辰燁趁白安苓不備,忽然湊過去朝她脖子裏吹一口氣。
白安苓瞬間覺得從脖子往裏癢絲絲的,抬眼看見北辰燁壞壞地朝自己笑,頓時又羞又憤。一看四下無人,她也不手軟,抬起胳膊狠狠一發力,正擊在對方肋下。
北辰燁猝不及防,頓時手上一鬆,白安苓立刻擺脫了他的懷抱。沉滯半晌,北辰燁臉上吃痛的表情才緩和許多,卻仍然有些滑稽。一邊的白安苓看在眼裏,不禁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大膽!”見白安苓笑得很自在,北辰燁突然想嚇唬嚇唬她,於是驀地冷下臉來,很不爽地喝道,“偷襲本王,你可知罪?”
白安苓卻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臉上仍然掛著笑,語氣慵懶,“我當然知罪,為了懲罰自己,我決定一輩子不在殿下眼前出現。我先走了,後會無期!”
她說完,轉身就要離開,然而剛邁出的一隻腳還沒落地,就覺身子突然一傾,隨即又被某人圈在懷裏。
“你打算去哪裏?”北辰燁居高臨下地問道,白安苓仰臉瞧見對方曖昧的眼神,溫熱的氣息正好撲在她臉上,隻覺的渾身上下都有
些不自在。北辰燁見她這幅樣子,有些得逞地笑了,“一輩子不在本王麵前出現?那本王又該找何人成親?”
看北辰燁一臉老謀深算的意味,要不是被束縛著,白安苓早還手了。她氣得手癢,因此沒好氣地回答道,“我也不怕得罪你,今天就把話攤開了說,我白安苓是絕不會嫁給你當什麽王妃的!你愛找誰成親找誰,隻要不是本小姐我,哪怕你隨便去街上拉個乞丐拜堂我都懶得管!識相的你放開我,我也不再計較你動手動腳了,不然真打起來,你也未必是我的對手!”
聽著白安苓略帶威脅成分的回答,北辰燁的興趣更濃了。他自然不會接受威脅乖乖放開她,但卻騰出一隻手來,在她臉上刮了一把,玩味道,“你倒是夠隨便,可本王卻不是那麽隨便的人。本王現在也明明白白告訴你,不要總想著走,因為本王不會讓你逃掉。就算僥幸被你跑了,本王也會,不惜一切代價把你抓回來!你必定,是我的女人!”
說完這幾句,北辰燁手上突然一鬆,白安苓感覺到箍自己的力道小了很多,頓時反應過來,猛地一推他,同時腳尖朝另一個方向急速轉了幾圈兒,總算恢複平衡身子站穩了。
“這些日子,就好好待嫁吧,本王改日再來看你!”見她已經站住腳,在不遠處恨恨地瞪著自己,北辰燁淡淡一笑,轉身走了。
看著那人的身影大搖大擺消失在自己視野裏,白安苓氣得牙根都癢癢了。她越想越窩火,也懶得回居住的破院子,一口氣跑到馬廄,隨便解開匹馬牽出馬棚,接著一提氣飛身跨了上去。
“二小姐,您要去哪兒?”馬夫見狀,連忙伸雙臂想阻攔。
“駕——”此時的白安苓讓北辰燁氣得肺都快炸了,才無心多說,略微調轉馬頭,一揚鞭子就衝出了尚書府。
“二小姐,快回來啊……”下人們直追到府門口,可任他們怎麽喊,白安苓也不回頭,她拐彎兒跑進條人少的街道,然後繼續暢暢快快地縱馬狂奔。
跑出很遠,白安苓才覺得心情好了一些,因此漸漸放緩了行速。
“不對!”國際刑警的職業敏感,讓她很輕易就能覺察出異常來,剛才跑得快尚沒發現,後麵竟然有人跟蹤自己。白安苓頓時眉頭一皺,心裏已經燒起了一把火。她發誓今天非要將這個藏頭露尾的跟蹤者揪出來!
這樣想著,白安苓有意讓馬越走越慢,最後幹脆在一間珠寶鋪子前下了馬。到拴馬樁係韁繩時,她又故意放慢了動作,那個跟蹤者也果不出所料,距離她越來越近。
拴好了馬,白安苓回頭看,就見一個身形剛猛的男人站在距自己十幾步外處,她打量一眼,總覺得在哪裏見過此人。對方卻裝作不經意地朝四處觀望,不接她的眼神。白安苓唇角兒冷冷一笑,拎著馬鞭徑直走到了那人跟前,拳頭緊握,雙腿也繃得直直地,做出一副將要襲擊對方的架勢。
男人見她滿麵怒氣,周身隱約散發了殺氣,便知不好。
“看招!”說時遲那時快,白安苓一鞭抽出,直奔男人麵門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