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密林中,時玥被綁在一棵樹下,焦灼的大喊“救命”。她不知道自己怎麽好好走在街上,腦袋一暈,就換到了這裏。

“救命啊,救命啊!這是什麽地方?是誰幹的?你給我出來!”時玥喊得聲嘶力竭。

“我勸你還是省省力氣吧,時掌門。”

忽然一個聲音從頭頂落下,時玥抬頭時,一人從樹上縱身跳下,背手立於她眼前。

時玥定睛一看,眼前之人,不是別人,正是逃亡的洛丞中。

時玥一見他,心差點兒提到嗓子眼兒,“你,你,你你,你……”

“時掌門莫慌,我暫時還不會要你的命。”洛丞中說著話抬起右手,手中握著那竹編的枕頭,放在眼前仔細的端詳。

時玥吞了口唾沫,“你,你是不是要那枕頭啊?給你呀,這本來就是你的嘛。”

洛丞中笑道:“你說的沒錯,這本來就是我的。這裏邊兒,放著我畢生的心血,足可以令伏地行會,重振江湖的寶貝。”

“是不是可以令人起死回生的藥?”時玥試探道。

聞言,洛丞中詫然,“你連這個也知道了?”

“我曾見沈奪吃過,所以猜是你的。”

“這藥,我藏的天衣無縫,都能被你發現,時掌門果然不同尋常。”

時玥艱難的擠出個笑容,“既然你就為這枕頭,那枕頭給你,你放了我吧。”

“放了你?嗬嗬嗬……”洛丞中一陣冷笑,“伏地行會和千手神門,一向井水不犯河水,我和你沒什麽仇怨,原本是可以放了你的。隻不過,誰叫你是展天義的人呢?他傷了我寶貝女兒的心,還害死了她,這個仇,我一定要報!我也要讓他償償痛失心愛之人的痛苦!”

時玥一聽急了,“哎,你是不是搞錯了?展天義不喜歡你女兒不假,可她的死,和展天義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啊。我聽說,當時追你的是東廠錦衣衛的人,而你女兒,是為了救你,替你擋箭才死的。要不是你逃跑,她根本不會死。這麽說來,你才是害死你女兒真正的凶手。怎麽著也算不到展天義身上啊。”

“住口!”洛丞中怒不可遏,瞪眼咆哮,“你胡說!是展天義,就是展天義害死了鶯歌!他若不執意要抓我問罪,我何必要逃?!”

這個人瘋了……

隻聽洛丞中的言語,時玥知道,再與他爭辯對錯都是惘然。事到如今,倒不如想想怎麽把這綁繩弄開更實際。

時玥活動手腕兒,試圖從袖子裏找出常用作案工具:刀片,但是,扭了半天,發現刀片不見了。

洛丞中扯唇,森然道:“不用找了,你既知道你的身份,又豈會不防著你?時掌門不必掙紮,隻要你乖乖在這兒等著,我是不會為難你的。”

刀片也被他拿走了?

時玥憤然,這個狡猾的老東西!

洛丞中頓了頓,恨恨的道:“等展天義來救你,我要在他麵前,親手殺了你。不過你放心,我絕不讓你感到痛苦,我隻希望看到展天義痛不欲生的樣子。……那樣,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瘋了瘋了,這個人已經變態了。

想到展天義,時玥心裏默默的祈禱,他千萬別來呀。

洛丞中說完,也不再理時玥,隻抱著枕頭背對時玥,身子不住的起伏。從背後看去,就像走火入魔的老王八。

時玥心裏突突的跳,腦子飛轉,想想辦法脫逃。

“哎,洛大人。”

洛丞中聽了這個稱呼,回過頭,“如今,我已經不是什麽大人了。”

“瞧您這話說的,您當了幾十年的總捕頭,我們這些小賊,那個個對您都是聞風喪膽的。叫了這麽些年了,想改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兒了。”

這幾句話,洛丞中聽著倒是很受用,下巴不覺微微揚起。

時玥看他表情比剛才緩和了許多,便接著道:“您這幾十年的總捕頭,那展天義才當了幾天?在我心裏,當然還是更敬畏您的。”

洛丞中眉頭動了一下,轉身注視時玥,“呃?你與展天義不是已經拜過堂,成過親了嗎?怎麽會這麽說他?”

時玥故作煩惱,“哎呦,快別提了,提起來,就是一腦門子官司。什麽拜堂成親,那隻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誰知道那個展天義就好像狗皮膏藥一樣粘著不放了。成天成親成親掛在嘴上,聽著就煩。”

洛丞中聞言撇著嘴發笑,“哼嗬,這一向不近女色的展天義,居然也有讓女人生厭的時候。”

“是啊洛大人,想說恨他的人,可不隻您一個,我恨不能吃其肉,扒其皮呢。”

“哦?怎麽會呢?”洛丞中斜眼狐疑道。

“怎麽不會?”時玥故作切齒的樣子,“你想啊,我是誰呀?我是千手神門的掌門,我們千手神門是被誰給端了窩了?不就是那姓展的條子嗎?我與他那是有滅門之恨的,不共戴天。”

洛丞中點點頭,還真差點兒把這事兒給忘了。

時玥看洛丞中好像信了她,便接著道:“所以呀,要說報仇,也該是我報。”

“你想怎麽報?”洛丞中攏眼道。

嘿,有門兒。“您隻要放了我,我這就回去,給他水裏下了迷藥,半夜裏,五花大綁,給他綁來,屆時,你我想怎樣處置他都行啊。”

“哈哈哈哈……”洛丞中聞言仰天大笑,笑得幾乎直不起腰來。

時玥被他這莫名其妙的笑聲弄得稀裏糊塗,“洛大人,你說好不好?”

洛丞中半晌笑罷,看著時玥滿是輕慢,“老夫叫你一聲掌門,那是江湖上的客套,可你自己也該有自知之明啊。想給我下套?你還太嫩了點兒。”

時玥勉強掛在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了,換而是滿臉怒色。

這該死的老狐狸,成心逗我玩兒呢。

“哎,洛丞中,你叫我有自知之明,你有嗎?”時玥臉一沉,仗著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對洛丞中喝道。

洛丞中愣了一下,“何意?”

“你殺了我,你以為你就能打得過展天義了嗎?他的功夫,你不會不知道吧?再說了,他現在可是六扇門總捕頭,手下的兵何止一二百人?他要真找來,你不是自掘墳墓嗎?”

洛丞中聞言輕笑,“嗬嗬,這無須你擔心。人都有軟肋,我對展天義,實在是太了解了。隻要他在乎的人在我手裏,他……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