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後關起房門,展天義回頭,時玥下意識的側身,避開他的直視。

“我,我……知道……誤會你了。對不起……”時玥沒繃住,一開口就認了錯。

展天義凝視她的雙眸,“哧”的一聲笑了。

“你笑什麽?”時玥詫然。

展天義屈指在時玥腦門兒上輕輕敲了一下,“你差點兒闖禍了你知道嗎?”

時玥癟癟嘴,“差點兒……,不是還沒闖嘛。”

“那個王三彪是朝廷通緝了多年的江洋大盜,這回好不容易探聽到,他有個相好的女人,正是識相樓裏的姑娘。所以,我們就在識香樓裏安插了探子,昨天半夜,探子來報,說王三彪出現了,我昨晚就派人包圍了識香樓。為保萬全,我今早才去識香樓裏假意喝酒,實則監視王三彪。”

“是這樣啊……”時玥眼珠轉動,“那你不早說,這不是承心讓我誤會嗎?”

“是不想讓你擔心。不過……”展天義說了半句,隻看著時玥笑,“沒想到,讓你吃了這麽大的醋。”

“誰吃你醋啦?臭美!”

時玥這才知道自己這麽一翻折騰,展天義不但沒生氣,反而因為自己吃醋,得意很呢。

婚後生活二三事(2)

“老爺,夫人她……又上樹啦。”六扇門兒裏一個家仆匆匆前來報信。

展天義聞言,一臉慌張,拋下衙門的一切,跑回家。剛到家門口,就看見時玥挺著個大肚子,正在府裏最高的一棵樹上掛著嗑瓜子,掛著她的那根小樹枝兒看起來纖細瘦弱,隨著她的動作不住的晃啊晃的,看著隨時都有可能斷了。

展天義嚇得臉都白了,衝進院子,在樹下一個勁兒的喊,“你現在身懷六甲,可摔不得。你趕緊下來!”

時玥向下瞄了一眼,滿不在乎的,“怕什麽?樹上涼快。”說著話,順手一撒,一把瓜子皮從樹上落下,落了展天義一身。“哈哈哈哈……”

展天義:……(一臉黑線。)

時玥剛才一個小小的動作引得那小樹枝一陣亂顫,嚇得展天義頂了一頭的瓜子皮,急得直跺腳。“你別笑啦!趕緊下來!”

“不下去!就不下去!”時玥摸了摸肚子,“自從我懷了這孩子,就總想往高處跑,說不定呀,這孩子將來比我們倆的輕功都高呢。”

提到孩子,展天義更是心急,圍著大樹底下轉了好幾個圈兒,“你趕緊下來,再不下來,我可上去抓你。”

時玥一聽眼睛亮了,雙手捧了肚子,往起一坐,那樹枝“哢吧,哢吧”的響了幾聲,嚇得展天義魂兒差點兒沒了。

“好啊,好啊,你快來抓我呀。正愁沒人跟我玩兒呢。”

展天義:……

他是實在拿這猴子沒辦法。他知道,如果他真上樹,時玥肯定會從這棵樹跳到另一棵樹的。

展天義環視院內,想讓她老實呆著,隻有一個辦法。

“來人!把院子裏的樹全砍了。”

時玥:……

等把院子裏的幾棵樹全都砍了,展天義抬頭衝時玥一笑,得意洋洋,“你還不下來?”

時玥咬唇,左右的看看,光禿禿的院子,耷拉了菜刀眼。

沒退路了……

婚後生活二三事(3)

京城大街上,一個長相白淨,穿著利落,五官清秀,彎眉細目,大約十三四歲的小丫頭,抱著胳膊在大街上溜達,眼睛左右瞧看,好像個初到京城的外地人,對這裏的一切都那麽感興趣。

丫頭來到一個賣蜜餞的攤位前,挑了幾樣愛吃的叫小販包了一包,剛付了錢,就聽見身後一個攤子上有人哼唱小調。

丫頭側耳一聽,小調內容不堪入耳,什麽小寡婦想情郎之類的**之詞。

“什麽人呀?大白天哼的什麽東西?”

回頭看,見是個大白胖子,拿著把折扇圍著早點攤主左右的轉。這早點攤的主人,正是個年輕的小婦人。

在這年月,但凡家裏有男人的,一般是不會讓女人出來營生的,尤其是擺攤做小買賣。所以,看這種盤了頭,還出來擺攤營生的,不用問,十有八九就是死了男人的寡婦。

小寡婦左躲右閃,那大白胖子卻死皮賴臉,最後竟還動上了手,要往人家臉上摸。

這邊兒小丫頭本來剛聽那**小調,這氣就不打一處來。如今看他還要動力,當時把一包蜜餞往地上一摔。

好你個臭不要臉的東西,看我怎麽收拾你。

小丫頭一轉身沒影兒了,不大的功夫,那大白胖子身後冷不丁的刮過一陣風。

白胖子感覺渾身一激靈,感覺身後好像有人,但回頭的時候,什麽也沒有。

“怎麽回事?”白胖子以為自己有了幻覺,沒太在意,回頭接著調戲小寡婦。

就在他這手還沒往人臉上放的時候,身後忽然響起一片嘲笑聲。

“哈哈哈哈……”

“誒!褲子掉啦誒!”

小寡婦慌亂中低頭一瞧,頓時捂了臉。

白胖子看所有人都盯著他瞧,自己的屁股也感覺到一陣陣的發涼。

他感覺到不對勁兒,低頭一看。

矮馬!褲子掉了。

確切的說,是褲子沒了。

咋沒的?

沒人看見。

連同褲腰上掛著的錢袋,玉牌,金腰帶全都不見了。

“有鬼!”

白胖子哪兒還顧得上這些身外物,當時一臉驚悚,捂著馬賽克撒腿逃了,隨之響起一片哄笑。

白胖子跑了,小寡婦逃過一劫。在一片哄笑聲中,剛才那小丫頭扯著一堆爛布頭,和金腰帶錢袋玉牌,從巷子口鑽出來,得意洋洋的樂。

“哼!讓你再大白天耍流氓……”

“你這丫頭,不學點好,竟跟你娘學得滿嘴葷話。”

小丫頭正得意著,聽到身後一個令人頭疼的聲音。丫頭回頭,身後之人,正是展天義。

如今的展天義已經是個年近四十的中年人,雖然身形未變,可下巴上的一縷短髯,已給他平添了幾分成熟的氣息。

小丫頭看著展天義,一臉沮喪,“爹,你又跟著人家。人家這是懲惡揚善,做好事兒呢。”

展天義臉一沉,“你才多大,懂得什麽是懲惡揚善?趕緊跟我回家!”

說罷,一把拉了女兒直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