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麽意思?”
顏華的話讓女鬼一滯,但還是立馬反駁道。
“你別忘了,當初可是你將我帶入夢中的。”
“裏麵的情節,我差不多已經明白了。”
“怎麽,你現在還要瞞下去嗎?”
一連三答,女鬼終究隻是愣了愣,而後歎了一口氣,沉重的點了點頭。
“姐姐,你跟娘親在說什麽啊?”
小寶現在還小,顏華說的意思,他還不明白。
“接下來你會知道的。”
顏華也不打算瞞著這個小孩,抬眸看向女鬼。
“李謙卑身上的精血是你吸得吧!”
“沒錯!”
“隻是為了報仇?”
顏華反問道。
“不是,我還想救阿郎。”
救夢中的那個男子?
“他怎麽了?”
“阿郎死了,被李謙卑害死的。”
女鬼語氣淡淡的說著,好像隻是個旁觀者一樣,平靜的說著一個人的結局。
“死了?”
顏華沒有想到,這男子竟然死了?
不過——
“不管他是怎麽死的,精血是救不活一個人的。”
一個人死了,對應的三魂七魄都已經去了地府。
若這人陽壽未盡,尚且將這魂與魄拘回來,還有法子活下去,若是陽壽已盡,則回天乏術!
這兩人到底是對苦命鴛鴦,可是按照他們這命格,陽壽早已盡,就算是到我這尋一些日子活下去,那也是萬萬不可能的。
“不,怎麽可能!輕靈說精血可以救活阿郎的!”
一直以來,支撐著她的就是想要救活阿郎的決心,她已經死了,沒辦法了。
可阿郎不一樣,他現在已經是牛集村的唯一的秀才,以後前途無量,怎麽能被李謙卑那個畜生給害了!
女鬼現在情緒波動不已,雙目赤紅難看,看向顏華的眼神,逐漸的狠厲了起來。
“娘親,你不要生氣!”
一直站在一邊的小寶,看見自己的娘親又生氣了,趕忙抱住女鬼的腰,嘴裏嘟嘟囔囔的請求著。
他不想娘親跟姐姐打起來,姐姐很厲害的,娘親受傷了這麽辦?
“都是你,都是你這個小孽障,如果不是你,阿郎也就不會死!”
此刻的女鬼已經瘋魔,瘋狂的掐著小寶的脖子,好像他就是李謙卑一樣。
“住手!”
看著這,顏華也不顧了,直接翻下床,可還沒等她動手,季硯清一腳就將女鬼踹飛,環手將小寶護在身後。
“小寶,你沒事吧?啊,痛不痛!”
顏華立馬蹲在小寶的麵前,滿眼疼愛的問著。
隻是不知道小寶是不是被嚇到了,一個勁的呆愣在原地,一句話也不說,眼神空洞不已。
“你瘋了嗎?他是你的孩子啊!”
“哈哈哈哈——”
“孩子?”
“是他,他的存在無時無刻的都在告訴著我,李謙卑是個畜生,是我對不起阿郎,是我髒了!”
“嗚嗚嗚嗚——”
說完,那女鬼便痛苦的摔倒在地。
“娘親!”
這時,小寶掙脫顏華的雙手,不顧顏華的阻攔,走到女鬼的麵前,語氣平淡的問答:“娘親,你就這麽討厭小寶嗎?”
“對,我很討厭你,我,白卉,沒你這個兒子!”
隻不過,白卉被憤怒澆灌了太久,哪怕小寶此刻的神情可憐的害怕,在她的心裏,依舊沒有任何漣漪。
平靜的語氣中滿是厭惡,小寶感覺自己的心好痛啊,眼底的光也在一寸一寸的破碎點。
“小寶知道,娘親,不喜歡小寶,小寶一直知道的,一直知道的!”
“小寶這個名字,還是小寶聽外麵的孩子的娘親,這麽叫自己孩子的,小寶是個小偷,偷了小夥伴的名字。”
“小寶是個壞人,讓娘親一直傷心,小寶是個孽障,讓娘親失去了最愛娘親的人!”
即便到了這個時候,小寶也隻是一個勁的怪著自己,在他幼小的心靈中,娘親是最愛最愛他的人,哪怕,娘親現在這樣說他,他也是這樣一直認為。
“小寶,你不要這樣說,想哭就哭吧!”
看著小寶這無盡自責的模樣,顏華一下子將他拉入自己的懷中。
而小寶隻是搖了搖頭,掙脫顏華的懷抱,自己一個人躲在角落中。
因為娘親說,小寶是個孽債,害死了最愛娘親的人,所以,他要離姐姐遠一些,不要害了姐姐。
看著小寶這懂事到可憐的樣子,顏華心裏不是那麽的好受,季硯清心裏也不是滋味,但還是摸了摸顏華的頭,以示安慰。
“你經曆過的痛,我沒資格評價,隻是,小寶的到來,也不是他自願的。”
“從見到小寶以後,我便調查過,小寶那隻受傷的眼睛是你刺瞎的吧!”
“是——”
白卉像個提線木偶一樣,聲調不變的回答著。
“他的四肢和腦袋是你砍下來的吧!”
“是你殺了剛出生的小寶,然後被李謙卑發現,將你扔進井中的吧!”
是,她以前經曆過的她顏華沒法評價,可她幹的事情,卻是實打實的發生過!
這就是她犯的罪!
聽到這,白卉愣了愣,接著回答道:“是,都是我幹的!”
“包括讓那個孽障死後,讓他將靈魂撕裂開來吃,這些都是我做的。”
言罷,這白卉的語氣中還有自豪。
“你難道你知道魔嬰童不能——”
“是,我知道,我當然知道,可就是要這樣做!我恨他!恨李家所有人!”
聽到這,還有什麽不明白的,顏華心裏伸起一股莫名的悲哀。
這時小寶幽幽開口問道:“姐姐,什麽魔嬰童?什麽意思啊?”
小寶問著,盡量嘴角向上勾起,想要扯出一股完美的笑容,可是,好難啊~
“你是魔嬰童,知道什麽是魔嬰童嗎?”
白卉說著,語氣有些瘋癲。
“魔嬰童就是剛出生的嬰兒,被砍掉四肢和頭顱,然後再用線重新將其連接起來。”
“魔嬰童可是生來禍害人間的,要麽你被道士捉了,魂飛魄散!要麽被陰差緝拿走,下到十八層地獄中,永世不得輪回!”
“至於你那隻眼睛,是我戳瞎的!”
白卉說著,回憶好像回到了以前,剛出生的孩子,眼睛濕漉漉的看著她,甚至還扯出一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