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悠遠的鍾聲傳遍了整個禪元台,渾厚磅礴,彌散出莊嚴的氣勢。

禪元大會終於拉開帷幕了。

此時,禪元台上已分成了五個涇渭分明的區域,鎮元山五門各自占據了一席。各門掌教也都是盤坐在地上,以謙恭的態度,仰視高高在上的鎮元子雕像。

火獄門席位中,火海禪一襲火紅長袍,即便是盤坐在地,他高大的身軀,依然是散發出一種霸道如山的氣勢。

就算是在鎮元子雕像前,也絲毫無改於他的霸氣淩人。

鎮元四大耆宿中,修元、冰元,以及丹元坐在最前方,靠近鎮元子雕像的地方。而岩元,則是主持禪元儀式之人。

繁瑣冗長的禪元祭祀儀式足足持續了三個時辰,在傾述了對鎮元子無比的仰慕、敬重,以及緬懷外,終於在岩元略帶疲憊的語音中結束了。

接下來,就是本次禪元大會的重點,討論五門合為一教,重振鎮元宗聲威之事。

岩元主持完祭祀儀式後,也與修元等人坐在了一起。

德高望重的古鬆門掌教古木子站了起來,開口道:“諸位,自數千年前鎮元祖師創建鎮元宗以來,我宗承載了無數的榮耀,然,一場大變,讓我宗分裂為五門,實乃千百前來痛心遺憾之事。所幸,在座各掌教深明大義,擯棄門戶所見,終於達成五門合一,重組鎮元宗之決論。五門合並的事,老朽古木子始作俑者,便在鎮元祖師前,先謝過各位掌教了…….”

“古木子,五門合一的事既已成定論,那麽,就直接商討合並後的具體事情吧。”火海禪突然打斷了古木子的長篇大論,說道。

古木子看了火海禪一眼,略一沉吟,道:“好,五門合一後,重組鎮元宗,首當其衝的大事,便是確立掌教的人選。老朽建議由眾位長老及各掌教提名,得到提名次數最多者,便為鎮元宗重組後的第一任掌教。老朽提名軒轅光,不知眾位意下如何?”

“此法甚好,我也提名軒轅光。”列宿門掌教率先附和道。

古木子望向了修元等人,問道:“不知眾位耆宿長老以為如何?”

修元、岩元等四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似用精神傳音交流了一番,片刻後,由修元開口道:“我等也認為此法可行,不過,為表公正,眾位將認為能勝任鎮元宗新任掌教人的名號,刻印在玉簡上,交由岩元統計宣布。”

“好!”古木子手掌翻出了一枚空白玉簡,道:“就請……,”正欲往下說時,火海禪的聲音又響了起來,竟是隱含火嘯之聲,響徹禪元台,“若要任鎮元宗新任掌教,無非兩個條件,第一當然是本身修為,冠絕群雄,第二,則是教導弟子的才能,如此兩者兼備者,才可統領我鎮元宗重奪榮耀。軒轅光修為確是不俗,但是否符合這兩個條件?卻仍是有待檢驗,方能得知。”

古木子眉頭一皺,盯著火海禪,語氣微沉道:“那依火掌教的意思,該當如何?”

火海禪將雙手籠在袖中,淡淡道:“老夫之意,當慎重起見,以事實為憑。”

就在火海禪話音一落,火獄門席位中,虛火立起身來,倏地一躍,到了禪元台前方空地上,目光掃了一圈,傲然道:“火獄門二代弟子火虛,向同門二代弟子領教神通。”

古木子目光微怒,向火海禪道:“火掌教,這是什麽意思?”

火海禪緩緩道:“若是在座各門中,有哪一個二代弟子能擊敗火虛,我火海禪便承認他教導弟子的才能,為我鎮元山第一。”

“哦?火掌教言下之意,若無二代弟子能擊敗火虛,你火獄門在這方麵便是鎮元山第一了?”古鬆子語氣微冷,說道。

火海禪眼眸微微一閉,沒有說話,其意卻已是十分昭然。

“好!諸位,有哪一位二代弟子,願意領教一下火虛的神通?”古木子環顧四周,朗聲道。

“我來領教火虛兄神通。”古鬆門席位中,一人緩緩飛起,背後負著八柄簡樸的長劍,正是劍鋒子,來到了火虛麵前。

火虛眼皮一抬,望了劍鋒子一眼,淡淡道:“好,出手吧。”神色冷漠,絲毫未將劍鋒子放在眼裏。

見此一幕,劍鋒子眉毛一揚,口中喝了一聲:“得罪了!”背後八片暗紅長劍嗖的飛起,整個人也是氣勢一漲,飛揚的長發上,暗紅霧氣彌漫,比起浩元榜與林陽戰鬥時,劍意更加的淩厲,接近於瘋魔。

嗚嗚嗚!八片暗紅長劍狹裹著長長紅霧,猶如墮落的長龍,發出鬼哭狼嚎般的長吼,從四麵八方對著虛火殺了過去。

就在這時,虛火雙目陡的一睜,一縷墨色的火焰,在他瞳孔中燃燒了起來。

唰!

虛火周身三尺內,猛地一暗,一簇簇虛幻的墨火,似存又無,在這片空間內燃起,構成了一片詭異的情景。

八片暗紅長劍一接觸這墨火燃燒的空間,刺殺之勢頓止,狹裹的紅霧寸寸爆碎,本體凝固在半空中,不住顫抖掙紮,嗆啷!八片長劍光芒盡失,如廢銅爛鐵般掉落在了地上。

劍鋒子臉色劇烈變化,青紫變幻後,唰的一下蒼白,口中吐出一股鮮血,騰騰騰連退了十幾步。

“不自量力。”虛火冷漠的說了一句,手指微微一彈,一朵墨色焰火咻的飛了出來,化出一條黑痕,擊在劍鋒子胸口,蓬的一聲響,如煙火般綻放了開來。

劍鋒子整個人猶如斷線風箏般,倒飛了出去。

哢!哢!哢!沿途中,不斷傳出骨骼碎裂的聲音,一縷縷鮮血飛濺,讓人慘不卒睹。

蓬!劍鋒子摔在了地上,胸口早已被鮮血染紅,凹陷了進去,其上焦黑一片,還留著絲絲殘火,情景慘怖。

劍鋒子直接昏迷了過去,看這傷勢,沒有幾個月的休養,無法徹底回複。

“火虛,你竟下如此狠手!”古鬆門席位中,一人躍出,將八片掉落在地的暗紅長劍一收,抱起劍鋒子,向火虛怒喝道。

火虛表情淡然,望了那人一眼,道:“既然敢站出來,就該有此準備,你以為是在表演嗎?”

“你…..!”那人怒目而視,卻自知非火虛對手,重哼一聲,

抱著劍鋒子走回了席位內。

“我來!”

一聲嬌叱響起,卻是趙靈鏡從玲瓏門席位中飛了起來,飄淩在空中,纖手一翻,便是祭出了千幻鏡樓,頓時霞光四射,飛繞著霓裳仙子的玲瓏重樓在天穹上浮現,波紋擴散,向著火虛飛了過來。

“哼。”火虛微一冷哼,喝道:“心焚。”五指一變,墨火纏繞,拈出了一個印決。

那一個個原本翩然飛舞的曼妙仙子,突然一頓,漆黑的火,仿佛一隻森然黑手,從她們胸口透了出來,瞬間綻放,將她們整個人包裹,轟的一聲,焚成了虛無,化作飛灰湮滅。

趙靈鏡頓時臉色一白,嬌軀晃了一下。

“破。”虛火口中輕吐一字,五指猛地一張,飛出了五縷墨火。長嘯聲驟起,墨火在空中化成了五條火蟒,狂卷霧氣,猛然間,整個禪元台都是一暗,五條墨色的火蟒已撞在了玲瓏重樓之上。

轟!漫天的墨焰飛舞,一聲巨響中,玲瓏重樓崩潰,化作千麵寶鏡飛散,唰!唰!唰!隨著一麵麵寶鏡憑空消失,千幻鏡樓又變回了本體寶鏡,倒飛了出去。

趙靈鏡驚呼一聲,整個人也是隨著寶鏡一起倒飛,一下栽落在了玲瓏門的席位中。

火虛搖了搖頭,語氣中透著嘲諷,“浩元榜,當真是一代不如一代……。”

“火虛!”

神霄門席位中,林陽目光一沉,藏在袖中的手掌狠狠一握,剛欲站起,一隻手按在了他的肩頭。

“林陽,你先養精蓄銳,讓我先消磨一下他的鋒芒。”靖自在率先站了起來,飛了過去。

麵對表現出恐怖實力的火虛,靖自在自知勝算幾無,這一戰,也是為了讓林陽多一些機會觀摩火虛的神通。

“竹舞!”

靖自在單手托起璞竹天水瓶,水露飛灑,一連在天穹上幻出三麵碧潭,紫竹瘋長,如舞動的狂蛇,鋪天蓋地向虛火簇擁了過來。

“哦,有進步。”火虛目光淡淡的望著滿天飛舞的紫竹,嘴角略微一勾,任由竹海將他淹沒了進去。

轉眼間,空中隻見到汪洋大海般的紫竹,虛火的身影完全被吞沒了。

嗤!

突然,一縷墨火在密集的紫竹中破開一條縫隙,遊走了出來。

靖自在臉色微一變,雙手虛合,三枝竹條旋即化作紫橋,延伸過去,而他一躍而上,腳踏紫橋,竹蓮隨之綻放,一掌向虛火所在拍了過去。

就在紫橋將要撞入竹海之際,那縷遊走的墨火忽然盛放,猶如摧枯拉朽,滿天竹海盡數被焚為虛無,虛火渾身飛繞著墨焰,目光冷冷望著沿著紫橋逼近的靖自在。

轟!

墨火驟然在紫橋上燃起,刹那化成火海,將整座紫橋包裹在一片死寂的漆黑中,啪!啪!啪!隨著墨色火海越收越小,紫橋也在以驚人的速度,寸寸化為虛無,唰!變作了一縷灰燼,隨風逝去。

靖自在的璞竹寶器,就這樣灰飛煙滅了。

蓬!接著,虛火一掌拍出,與靖自在的手掌對在了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