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之血?”林陽微微詫異道。

蕭遠山點了點頭,說道:“傳說是太古修羅遺留下來的一滴血液,自古以來就是我修古族的傳承之物,具體來曆卻也是無從考證了,關於這點,血大鋒也是毫不知情。”

林陽略微沉吟,問道:“那太古修羅又是何等存在?”

蕭遠山搖了搖頭,說道:“這我也不清楚,族籍中也沒有記載,我想,應該是太古時期一個十分強大的存在吧。”

“辰,你知道嗎?”林陽轉向辰問道。

辰說道:“在星空天地中,修羅也是一個禁忌話題,據說修羅乃是神魔結合之子所衍生的種族,不知在幾萬億年前就已滅絕了,具體如何,我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可以肯定的是,這太古修羅之血,也必定不是件尋常之物。”

林陽暗自點頭,目光又轉向了蕭遠山。

“本來,我已將修羅玄血第一變修煉完成,準備接受修羅之血的洗禮,然而,就在那時,血大鋒侵襲修羅血島,他占據了我們的島嶼,還奪走了修羅玄血的修煉之法。不過,修羅之血的秘密,我始終沒有透露,”蕭遠山說起往事,不禁臉上浮現淡淡憂傷。

接著,蕭遠山望著林陽,目中透出光芒,“林公子,我看得出來,你也是修煉了修羅玄血第一變,而且,境界應該遠遠超過了我與血大鋒。修羅之血的洗禮,也是有時間上的限製,每隔百年才有一次洗禮的機會。這一次,林公子正是恰逢其會。”

林陽目光一閃,“蕭族長是想將這百年一次接受修羅之血洗禮的機會給我?難道你不想修煉修羅玄血的第二變了嗎?”

蕭遠山搖頭微微一笑,笑容透著一絲苦澀,“一來林公子對我有大恩,莫說是修羅之血洗禮的機會,就算是我這條命,也可以說是你的,二來,我當初與血大鋒交戰,多處經脈被斷,又被禁錮幾十年,修為大幅減弱,身體內虛,而修羅之血的洗禮,並非一件輕易之事,其中存在著凶險,甚至曾經我修古族有一任族長,在修羅之血洗禮的儀式中,心神崩潰,變為了廢人。”

說著,蕭遠山長長歎了口氣,說道:“恐怕我蕭遠山此生,是沒有機會修煉修羅玄血大法的第二變了。”

“那我何時能接受修羅之血的洗禮?”沉吟了片刻之後,林陽緩緩說道。

蕭遠山說道:“召喚修羅之血需要舉行一個龐大的祭祀儀式,在這之前,還須集齊我修古族散落之人,這件事就讓蕭朵去聯係,等散落的族人回到了修羅血島,就可以舉行祭祀儀式,讓你接受修羅之血的洗禮。”

三天後。

當初的反抗人群已逐漸在修羅血島安定了下來,林陽當眾宣布蕭遠山為修羅血島島主,將這些人也是收為了島上之民,服從蕭遠山的管轄。蕭朵順利聯係上了散落在外的修古族人,眾人聽說血大鋒已死,族長蕭遠山重掌職權,自然是歡喜萬分,更是毫不猶豫,重新回歸了修羅血島。

族人齊集,蕭遠山開始著手準備祭祀儀式。

這一天,天空晴朗無雲,一洗碧藍,微風時而輕拂,在山穀中盤旋。

此地名為天血穀,是修古族曆代祭祀大典之地。此時,天血穀中,一個個修古族人盤膝而坐,

圍成了九個大圈,這九個大圈並非構成一個閉環,而是每一個圓圈上都留出了幾段空隙,若是從高空俯視,便可看出,上千個修古族人,在山穀中組成了一個巨大的人形符記,頗為壯觀。

蕭遠山佇立在山穀的正中央,同時也是九個大圈的中心,他一襲素白長袍,儀表做了修飾,早已不再是被禁錮在山洞中時須發蓬亂的模樣,刮去了胡須之後,臉上皺紋雖然猶在,但卻是透出了往昔的幾分儒雅之氣。

隻見此刻的蕭遠山表情肅穆,口中低聲吟唱,雙手虛抬在空中,目光充滿了膜拜敬仰的神色。

而圍成大圈的修古族人,也是跟隨著蕭遠山吟唱,沉穩厚重的聲音,帶著無比的虔誠,回**在天血穀中。

這等隆重的場麵,正是修古族人召喚修羅之血的祭祀大典。

而林陽,正盤坐在蕭遠山的之前,亦是一襲素袍,微閉雙眸,準備接受修羅之血的洗禮。

“祈我修羅之神,血澤蒼穹,燃我之魂,唯我與血......。”

蕭遠山口中吟唱之聲逐漸高亢,長發無風而揚,衣袍隨之飄舞起來,驀然間眸中光芒大盛,沉喝道:祭血!”伸指在右手手腕上一劃,鮮血噗的飛濺了出來。

隨著“祭血”兩字在山穀中響起,所有修古族之人,臉上現出莊重神色,都是抬起左手手指,沒有絲毫猶豫,唰的在自己的右手手腕一劃。

殷紅鮮血猶如泉水般汩汩流淌,仿佛將整個天血穀都已染紅了一般,並在地上奇異的匯聚起來,順著九個大圈上所留出的空隙,朝著圓圈中心緩緩流淌而去,一直到了蕭遠山的腳下。

蕭遠山右手高舉,左手拈出了一道奇特的印記,口中喝道:“以我修古族人虔誠之血,召喚神聖修羅之血!”

上千個修古族人的血液,在蕭遠山腳下匯聚成了一道血柱,轟的衝天而起,將蕭遠山整個人籠罩在內。

蕭遠山身體急劇一顫,渾身蒙上了一層血色,眼眸之中,血光浮現,卻是透著一股純正渾厚的氣息。

一圈圈血色波紋以血柱為中心,飛速擴散開去,彌漫整個天血穀,旋即四麵八方響起一陣陣低沉的吟聲,不知從何處而來,仿若穿越了無數億年的時空,猶如遠古之語,在每個人的心神中奏響,震撼無比。

林陽眉心上的修羅血符,竟是在未曾召喚之下,唰的浮現了出來。

隨著這滄桑的吟聲在山穀中四麵回**,籠罩蕭遠山的血柱飛速凝縮起來,朝著蕭遠山高舉的右手湧動,片刻之間,化作了一滴血珠,懸浮在了蕭遠山右手指尖上。

天血穀中,上千個修古族人齊聲吟唱,齊刷刷的朝著這滴血珠跪伏了下去。

血珠飛旋,不斷的變幻著顏色,一股股渾厚浩瀚的氣息隨之散發而出,最終變作了鮮豔無比的赤紅之色。

“神聖修羅之血,感受我修古族人之召喚,現身吧!”

蕭遠山仰天大喝,渾身顫抖,似是已無法承受這血珠所引發的力量,手指牽動血珠,在空中劃出一道濃烈的血光,猛地按在了林陽了眉心的修羅血符之上。

嗡!

一陣血色波紋迅速震**了開去。

刹那之間,整個天血穀被浸染

成了一片血色,無窮無盡的血色在林陽眼前一下鋪展了開來。

猶如天地之間突然遮上了一張血色幕布,當這張猶如鮮血鑄就般的幕布在視線中緩緩落下,林陽發現自己已經來到了一處蒼涼的古戰場。

不過,林陽並不驚詫,因為接受修羅之血洗禮的情形,修古族曆代族長口口相授,從蕭遠山的口中,林陽也是有所了解,眼前的這一幕,正是代表修羅之血洗禮的開始。

林陽緩緩站起身來,環顧四周,無邊無垠的蒼莽大地無窮延伸出去,入目之處,盡是一片血色。

連腳下所站的大地,也都是暗沉的血色,仿佛被鮮血染紅,狂風吹起,席卷血色碎石,形成粗獷的風暴,呼嘯之聲,猶如野獸在咆哮。

一陣陣沉重的馬蹄聲夾雜在狂風之中,由遠及近,傳了過來。

一大片黑壓壓的騎士,猶如狂卷的血潮,連綿十裏,一眼望不到頭,朝著林陽飛快的湧了過來,馬蹄飛踏,震得整片大地隆隆作響,顫抖不已。

每一個騎士都是體格高大,身上覆蓋著厚重的血色重鎧,伸著一對牛角般的頭盔,將他們的臉部都遮蓋了起來,隻露出一對鷹隼般的銳利雙眸,令人不寒而栗。而他們掌中巨大的錐體長槍,更是透出了一股狂暴氣勢。

他們**的高頭大馬,渾身血色毛發,奔騰之中,血紅鬃毛迎風飛揚,口鼻中噴吐血霧,所彌散的壓迫感令人心悸。

林陽佇立在血色大地上,一人麵對千軍萬馬,狂奔而來。

在這數十萬血色重鎧騎士,血色汪洋之中,有一個騎士尤為醒目。

這個重鎧騎士無論是自身體格,還是**駿馬,比之其他騎士,都是幾乎大了一倍,身上的重裝鎧甲,透著暗紅色光澤,頭盔之上,豎著一根鮮紅如火般的長纓,在風中飄舞,傲然招展。

一切與蕭遠山所說的修羅之血洗禮過程相似,隻要在這千萬鐵騎中取了這個擁有火紅長纓的騎士統領,經曆血與火的磨礪,便算是通過了修羅之血的考驗,擁有了接受洗禮的資格。

就在仿若洪濤般的千萬鐵騎臨近林陽,林陽目光一冷,正欲出手之際。

突然之間,林陽眼眸微微一縮,事情似乎有了變故。

奔騰的鐵騎竟然徑直從林陽身體上穿透了過去,就仿佛這一切對林陽來說,都隻是不真實的虛影而已。

而林陽,就像是這一片古戰場上的旁觀者。

也就是在這一時刻,其它三個方向,都是湧現了猶如潮水般的血鎧鐵騎,四麵合圍,朝著同一個地點圍殲而去。

喊殺聲頓時響徹整個古戰場,血霧在空中彌漫,匯聚成了無邊無際的血雲,籠罩天地。

而在血鎧鐵騎圍殲所指的地點,一個隆起的丘岩之上,赫然站立著一個挺拔傲然的身軀,一身血袍在狂風中獵獵作響,右掌中握著一柄筆直的血色長槍,一縷血光順著槍杆直達鋒銳槍尖,凝聚成耀眼光芒,讓人無法直視。

千萬鐵騎又如何?這一刻,仿佛天地之間,就隻剩下了那一道傲然身影。

他掌中血色長槍一揮,指向迎麵衝來的鐵騎,目光卻是如電一般,徑直穿透無數鐵騎,與林陽的目光交織在了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