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莽山中,塵煙散去,一切歸於平靜。
林陽手臂輕攬著蘇秀,望著蘇秀無力的靠在自己的身上,不由得眼神中現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刹那間百感交集。那一抹溫存猶自留有餘香飄散,隻見她微閉著眼眸,輕垂的細長睫毛上,猶沾著幾滴晶瑩的淚珠。
“林陽,你,會怪我嗎?”猶豫了片刻,蘇秀將柔荑輕放在林陽胸前,低垂臻首,問道。
“怎麽會?”林陽微微一笑,右掌輕撫著蘇秀的黑發,說道:“你若是不嫌棄,以後,我們就算是在一起了。”
蘇秀嬌軀一顫,將頭倚在林陽肩頭,幽幽的說道:“你說的是真的?那雲秋,她....。”說了一半,欲言又止。
林陽點了點頭,“當然是真的。”心中微微歎了口氣,靜默了片刻,說道:“等雲秋醒來,我會好好跟她解釋,相信她會理解的。”
在林陽腦海中,不自覺的也是浮現出趙清鈴的影子,但事已至此,對於蘇秀,林陽必須負起責任來。
“我們走吧。”林陽輕輕一攬蘇秀腰肢,綠色火焰燃起,將兩人全身包裹在內,咻的化作一道火光,向龍莽山外疾飛而去。
龍莽山幾裏之外,一座山峰上,此時正佇立著三個黑袍人,與先前監視林陽的黑袍人不同的是,在他們的胸口衣袍上,刺繡著一個銀色的“柳”字,表明他們是柳飄風親信的身份。
這三人俱是注視著龍莽山方向,看來,柳飄風安排監視林陽之人,並不是隻有一批。
“那個林陽,進了龍莽山這麽久,不知裏麵發生了什麽事?”其中一個目光猶如陰鷙般的黑袍人說道。
另一個黑袍人沉吟道:“方才龍莽山劇震之後,現在就沒了動靜,也不見有人出來,很可能那林陽已死在了那裏。”
先前那黑袍人鼻腔中哼了一聲,說道:“當年連雄甲大人這等意誌堅強之人,都是要在左副教尊的幫助下,才能通過考驗,就憑那林陽,也想通過大地祭壇的考驗,簡直是做夢!”
就在兩人說話間,另一個沒有說話,看似為首者的黑袍人目光陡地一沉,微喝道:“禁聲,龍莽山內有動靜。”
咻!正在這時,隻見一道光華奪目的綠色火焰,其內包裹著林陽與蘇秀兩人,從龍莽山內疾飛了出來,震**虛空,擴散開一圈無形氣浪。
“是林陽!”
見此一幕,為首的黑袍人眼眸陡然一縮,目光陰沉了下來,咬牙道:“他竟然沒有死!”
“大哥,怎麽辦?要不要去對付他?”其中一個黑袍人詢問道。
為首的黑袍人目光沉了一沉,說道:“柳大人交待我們不要輕舉妄動,等他走遠了,我們再趕回去,將這裏的情況第一時間報告給柳大人。”
然而,還未等那黑袍人話音落下,上空已傳來一道冷淡的聲音,“你們三個,也是柳飄風派來監視我的?”
“恩!”為首的黑袍人眉毛猛地一掀,抬頭望去,隻見林陽左手輕攬著蘇秀,渾身綠色火焰繚繞,不知何時,已是出現在了自己前方上空,竟是絲毫未覺,一滴冷汗頓時從黑袍人的額頭滲出,流淌了下來。
“找死!”
另兩個黑袍人大聲喝道,已是縱身躍起,
一左一右圍住林陽,雙手變幻間,空中已飛起兩柄薄刃柳葉刀,似風一般,奏起急促嗚鳴,對著林陽疾襲了過來。
薄刃柳葉風速度如風,飛近之中,刮起風刃席卷,氣勢冷厲。
林陽目光淡淡一掃,右掌一伸,隻聽嗡的一聲,屈指一彈間,分出兩縷綠色火焰,疾飛而出,徑直飛向薄刃柳葉刀。
啪啪兩聲,幾乎同時奏響,火焰與薄刃柳葉刀撞在了一起,隻見柳葉刀輕顫之中,當真變得猶如風一般,寸寸崩解,化作齏粉,在風中消散,蹤影無存。
綠色火焰更不停留,奔向兩個黑袍人。
這兩個黑袍人臉上駭然失色,狂吼之中,俱是運轉全身元氣,雙手瘋狂般變幻印訣,在身前凝聚起了風盾,阻擋綠色火焰的來臨。
綠色火焰悄無聲息的撞上風盾,激**起一陣狂風呼嘯,旋即,隻見風盾一晃之間,猶如被腐蝕了一般,悄然瓦解。綠色火焰隻是略微一頓,劃出一條森然的光痕,分別撞在了兩個黑袍人的胸口。
兩個黑袍人俱是刹那瞪大了眼珠,張嘴卻已發不出聲音來,綠色火焰瞬間蔓延,猶如星火燎原般,將這兩人吞滅,化為了灰燼。
“混賬!”為首的黑袍人口中罵道,人卻在另外兩個黑袍人殺向林陽之際,飛縱了起來,並不是襲向林陽,而是朝著相反的方向逃竄而去。
見到隻是一瞬之間,自己的兩個麾下就已在林陽的火焰中化為灰燼,黑袍人臉上變色,全身元氣流轉,右手伸指猛地在衣袍“銀”字上一點,嗡!那“銀”字之上驟然散開一圈銀色光暈。
黑袍人刹那被銀光包裹,整個人化作一道疾風,速度暴漲,咻的飛了出去。
“哼,裝腔作勢。”林陽冷冷一哼,體內岩土珠一旋,伸手一指,前方山峰隆隆震動,大風驟起,卷起山峰上一塊塊碩大岩石,在空中凝聚成了一隻巨大的岩土手掌,狹裹著磅礴氣勢,從山峰中扶搖而起,仿若遮天蓋地,朝逃去的黑袍人猛然傾壓了下去!
龐大的陰影刹那籠罩了黑袍人,岩土手掌激**起的風浪,猶如掀起巨濤,將包裹在黑袍人身上的銀光盡數碾碎,令得黑袍人的速度,也是陡然一降,已被岩土手掌籠罩在了下麵。
黑袍人狠一咬牙,回轉身來,雙目充斥著通紅血色,大吼道:“我跟你拚了!”雙臂猛的一展,從身上飛出兩柄薄刃柳葉刀來,刀身淬著森綠,當真如兩片柳葉一般。
薄刃柳葉刀分從左右飛旋襲來,沿途祭起淩厲之風,竟是在天空中凝聚成無數風刃,宛若滿天柳葉飛舞,奔向岩土手掌。
厲風呼嘯,猶如刀割!
見此一幕,林陽嘴角浮現一絲嘲弄的笑容,右掌猛然一握,岩土手掌隨之握攏,仿若山峰傾軋,格格格!柳葉風刃撞在巨掌之上,盡數爆碎,隻見天空碎末飛揚,猶如摧枯拉朽一般。
喀嚓!薄刃柳葉刀被碾成了碎片,黑袍人隻覺無邊無盡的黑暗當頭籠罩,無處可躲,整個人被吞沒在了岩土手掌之中,鮮血飆射,順著岩土手掌握攏的指縫間流淌出來,殷紅一片,觸目驚心。
砰!砰!砰!
千市島,一座僻靜的宅院閣樓中,放置著一個橫梁木架,橫梁上懸掛著一排玉簡,其中三枚玉
簡一陣晃動後,突然爆裂,化作碎末灑了一地。
“恩?刀氏三兄弟死了,難道,林陽他通過了大地祭壇的考驗,這怎麽可能!?”橫梁木架前,正端坐閉目養神的柳飄風忽然睜開眼來,目光望著地上的玉簡碎末,現出一絲不可置信的神色。
柳飄風目光閃動,心中暗自盤算,“刀氏三兄弟素來機靈過人,且我特意關照他們不要輕舉妄動,難道還是被發現了蹤跡?竟然連消息都未傳送出來。若真是林陽所殺,那麽,他非但通過了大地祭壇的考驗,而且實力必定也是有所提升。”
一想到此,柳飄風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眸中寒光浮現,沉吟了片刻,倏地站起身來,微微咬著牙,恨聲道:“連左副教尊都曾說過,不是混沌境以上修煉者,要想通過大地祭壇的考驗,隻怕連億萬分之一的機會都沒有。我就不信他有這麽好的運氣。”
“看來,我必須親自去一趟龍莽山,一探究竟。”
就在柳飄風準備動身前往龍莽山之時,突然,宅院深處,奏起一陣奇異的鳴聲,聲音蒼涼,帶著一股肅然之氣,仿佛戰場上萬刀齊揮的振鳴之聲。鳴聲回**,聞者心神振動,似乎在這鳴聲之中,見到了血染蒼穹的淒烈景象。
鳴聲入耳,柳飄風腳步驀然一停,眉毛一掀,臉上現出驚喜之色,“難道左堂主終於煉化了血穹刀,出關了!?”頓時將前往龍莽山之事拋在一邊,整個人化作一道流光,徑直向宅院深處飛去。
隻見宅院深處,是一片開闊的場地,近十裏的地域上,隻在中間構建著一座閣樓,閣樓通體由密岩構築,與外界隔絕,正是左軒揚閉關之處。
此時,閣樓之中,不斷傳出奇異嗡鳴聲,化作實質音波,呈同心圓之狀擴散開來,血霧彌漫,將整片場地都是映然成一片血色。咻!驀然間,整座閣樓一顫,隻見一道淩厲血光從閣樓中疾馳而出,拖起一條鮮紅光芒,在空中劃出一條渾然弧線,凝聚不散,猶如一輪血色彎月,懸停在虛空之中。
光芒逐漸散盡,在空中現出一柄血色彎刀,刀身如月,呈現詭異的弧度,渾若天成,血色中透著一股森然之氣,隱約可見一條條精美紋路浮現,不斷變幻,猶如隱藏在刀中的血眸,欲飲盡敵手的鮮血。
仿佛這血色彎刀,擁有著自己的靈魂一般。
“這,這是元器的氣息,血穹刀真的蛻變成元器了!”柳飄風目光盯著血穹刀,激動的說道,連手指都禁不住輕顫不已。
“總算是成功了,這梵水珠果然不錯。”
這時,一道淡淡的聲音響起,帶著略微的疲憊,左軒揚從閣樓中踏步而出,將血穹刀握在手中,修長手指輕撫過刀身,嘴角浮現一抹滿意的笑容。
柳飄風躬身抱拳道:“恭喜堂主。”
左軒揚揮了揮手,微笑道:“奪取梵水珠,也是多虧了你的功勞,你在我麵前,不用如此謙卑。”
柳飄風猶豫了一下,說道:“安排在龍莽山附近,監視林陽的刀氏三兄弟死了,有可能,林陽已通過了大地祭壇的考驗。”
左軒揚手指在血穹刀上一彈,似對其錚鳴聲頗為陶醉,緩緩說道:“林陽不會這麽輕易就被消滅的,我,已經做好了與他一戰的準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