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一個人工開鑿的平台上,忽然升起一道光柱,四周隱隱現出符文環繞。

光芒逐漸散去,現出其中三道身影來,正是林陽、喬劍通與上官黎三人。

“林前輩,這就是喬某所屬的移花殿,在同盟的十八殿中,實力也屬於前十之列。”喬劍通伸手向前一指,說道。

林陽望去,隻見這個懸空平台上,連著一道巨梁石橋,盡頭處,便是一座巨大恢弘的殿堂,占地數百裏之廣。

殿堂風格略顯婉約,四麵種植花海爛漫,殿門正匾上,拓刻三個娟秀大字“移花殿”。

如此情形,這座殿堂的主人,九成是女修了。

林陽也是注意到,移花殿四周,依據地底天然地勢,開辟了許多洞府,不過,其精致講究程度,不及殿堂建築百分之一,顯然是給那些地位並不出眾的修煉者居住的。

放眼望去,除了移花殿外,已被開辟空曠的地底世界中,無數樓閣林立,十幾座殿堂宛如巨獸在其中盤踞,更有在遠處,朦朧霧氣中,現出龐大宮殿群,想來便是逆命同盟的九宮了。

“什麽人!”

就在這時,突然一聲喝問響起,移花殿中飛出兩個甲士,落在平台上,目光警惕的望向林陽等人。

喬劍通掌中取出一枚玉簡舉起,說道:“是我。”

“原來是劍侍衛,恕屬下冒犯。”

兩個甲士凝目一望玉簡,單膝跪地,恭謹說道。

喬劍通揮了揮手,讓甲士退下,轉頭望向林陽,說道:“林前輩,我帶您去見殿主,如何?”

“好。”林陽點了點頭。

上官黎也是同行,三人走過巨梁石橋,在喬劍通帶領下,並未遇上多少阻攔,一路向著移花殿深處而去。

穿過幾條精致廊道,四處可見花海,姹紫嫣紅,彌漫淡淡清香,片刻後,三人走至一處庭院,再穿過一座圓拱門,便是移花殿所在的正廳了。

“喬兄。”忽然,庭院轉角處走出一個青袍男子,正好撞見喬劍通,呼道。

這青袍男子相貌頗為清臒,然而此刻左眼卻纏著繃帶,隱隱現出血跡,顯得有幾分狼狽。

“曹兄。”喬劍通與那青袍男子相識,現出詫異之色,說道:“你怎麽受傷了?難道你的行動,也出了差錯不成?”

青袍男子搖了搖頭,歎氣說道:“我還算幸運的。這次,我們移花殿派出,前去迎接來投奔同盟的修煉者,四個隊伍中。另外兩個隊伍,已都不幸殉難了。”

“倒還是喬兄你,不僅毫發未傷,還迎來了兩名投奔者。”青袍男子目光掃過林陽與上官黎,說道。

喬劍通黯然說道:“可惜,許褚也已殉難了。”

青袍男子安慰的拍了拍喬劍通肩膀,說道:“你要去見殿主?”

喬劍通點了點頭,說道:“對,我要將林前輩,還有上官兄,引見給殿主。”

“林前輩?”青袍男子微微詫異,卻也並未深究,而是低聲說道:“殿主現在心情不太好,你也知道,我正是隨殿主一起,去迎接的某一個投奔同盟的修煉者。”

“可途中遇上了奪命使者,一番激戰下,我失了左眼

,最後,還是那名修煉者自爆,阻擋了奪命使者,我和殿主才有機會回來。”

“殿主受傷了,你還是晚些再去見她吧。”青袍男子低聲提議道。

“這…”喬劍通臉上現出猶豫神色。

正在喬劍通猶豫之際,一道清幽的聲音,宛若花葉飄舞,輕緩的自前方傳了過來,“是喬劍通回來了?既然來了,那就進來一見吧。”

隻是這清幽語氣中,難以掩飾的透出一股疲憊。

喬劍通略微一怔,連忙說道:“是。”

說著,喬劍通帶著林陽、上官黎便是向正廳走去。

移花殿正廳並不大,隻約三四百步見方,整體玉石砌築,潔白的玉璧上繪滿各色花卉,不斷輕舞中,仿若有微風吹拂,景象令人陶醉。

光可鑒人的地麵上,一個精致絨毛軟榻上,正半臥著一名身穿奢華宮裝的女子,容貌豔麗,然而雲鬢如霜,卻是一頭白發傾瀉,粉頰黛眉,微挑的秀眉間,現出淡淡的孤傲。

她美眸微闔,似含著疲倦,微現萎靡之色。

一個俊朗青年半跪在軟榻旁,服侍這女子,雙拳輕柔替其捶著小腿。

這白發的宮裝女子,正是移花殿殿主,朱羽嬌。

“喬劍通參見殿主。”

喬劍通在大廳中單膝跪地,恭敬說道。

“起來吧。”朱羽嬌懶洋洋的抬了抬手,說道,微闔的美眸,目光掃過林陽與上官黎。

“這兩位,想必就是這次前來投奔我們同盟的朋友了,上官黎我見過,這位是…?”朱羽嬌目光停留在了林陽身上。

“這是林陽,林前輩。”喬劍通連忙介紹道。

朱羽嬌秀眉微微一蹙,似對喬劍通對林陽的稱呼略有不滿,說道:“許褚呢,怎麽沒與你一同回來?”

喬劍通低頭說道:“我們再去迎接上官兄的途中,遇到了奪命使者,許兄不幸殉難,不過,幸好林前輩出手,擊殺了奪命使者,我和上官兄才能回到移花殿。”

“什麽,擊殺了奪命使者?”朱羽嬌眉毛一挑,美眸中光芒亮起,一下從軟榻中坐了起來。

“當真?”朱羽嬌語氣中現出不可置信。

要知道,她也遭遇過奪命使者,大敗而歸,甚至差點喪命,深知奪命使者的恐怖。

而擊殺了奪命使者,則表明著,其修為,至少已達到了不朽境!

朱羽嬌本身的修為,也隻是天陽境五重巔峰而已,就算整個逆命同盟中,除了神秘的盟主,九宮之中,也隻有三人達到了不朽境。

如今真正直麵一位不朽境強者,怎能叫朱羽嬌心中震驚?

喬劍通鄭重說道:“屬下豈敢欺騙殿主,此事千真萬確,林前輩確實擊殺了一名奪命使者。”

朱羽嬌目光望向林陽,正欲起身相迎,突然,旁邊一道略帶陰柔的聲音響起,“你說,你們擊殺了奪命使者,可有憑證?”

卻是那軟榻旁的青年男子站了起來,轉過身,望著林陽,說道。

望著青年男子微泛嫣紅的眼瞳,林陽目中光芒一閃,若有所思。

“憑證?”喬劍通一怔道。

青年男子嘴角浮現冷

笑,說道:“擊殺奪命使者,是何等大的功勞,難道你們沒取了其頭顱,或者元靈以做證據,空口而談,誰能信呢?”

喬劍通怔住,其實山穀中,他倒也曾有取憑證的心思,但那奪命使者在林陽神通之下,整個人化作水珠散去,根本無法取其頭顱。

至於元靈,喬劍通望向林陽,然而,似乎林**本沒有將元靈取出的打算。

喬劍通心想,像林陽這般不朽境的強者,自然已不屑向別人證明些什麽,青年男子的言語,實在是一種冒犯。

喬劍通憤怒的望向那青年男子,卻又有些敢怒不敢言。

“我可以證明,林前輩確實擊殺了奪命使者。”這時,上官黎也是說道。

青年男子微微冷哼,言語逼人:“沒有憑空,我還可以說,我擊殺了邪空呢!許褚死了,你們莫不是想編個天大的功勞,以此來彰蓋戰敗之罪吧?其實大可不必如此。”

“你…!”喬劍通氣得有些說不出話來,麵向朱羽嬌說道:“屬下所言,皆是屬實,請殿主定奪。”

而作為擊殺奪命使者,當事人的林陽,不知是作何考慮,一直淡然的望著這一幕,沒有發表任何言語。

朱羽嬌望向那青年男子,柔聲說道:“童嬰,也許你說得有幾分道理,像擊殺奪命使者此等大事,沒有憑證,確實很難采信。不過,我想喬劍通他還不至於欺騙於我。”

那名為童嬰的陰柔青年男子走到朱羽嬌身後,纖細白淨的雙手輕揉她肩部,說道:“喬劍通他們也知道,許褚是殿主的得力手下,這一次,許褚戰死,而他們卻逃了回來。或許,是怕殿主您震怒,怪罪他們,也難保會情急之下,編出此等功勞來?再說,擊殺奪命使者這等大事,殿主也不是要慎重查證一下,再定奪,豈不是更好些?”

“恩?”這時,林陽眉毛微一挑,不知是否是巧合,當童嬰雙手揉著朱羽嬌肩部之時,四壁上的花朵,也是以一種詭異的韻律,輕舞了起來。

朱羽嬌雙眸又微闔起來,纖指揉了揉眉心,似是一下慵懶起來,說道:“童嬰你說的也不無道理,那你說,現在該怎麽辦?”

童嬰微微一笑,說道:“不如先讓喬劍通帶他們,找一個洞府住下來,等事情查證清楚了,再定奪也不遲。”

“什麽,洞府?”喬劍通臉上變色,說道:“以林前輩的身份地位,至少也該在殿中安排一個獨立的雅院,又豈能屈尊於洞府中?”

童嬰神色一沉,說道:“在事情未曾查證清楚前,什麽身份地位,也都隻是你的一麵之詞而已。”

朱羽嬌懶懶的揮了揮手,說道:“就先按童嬰說的辦吧。林先生,你可有什麽意見?”

她最後倒也未忘了征詢林陽意見。

林陽卻是淡淡一笑,說道:“無妨,我就先住到洞府中去。”

“這…”喬劍通還待爭執,林陽攔住了他,向朱羽嬌略一抱拳,說道:“那林某先行告辭。”

朱羽嬌.點了點頭,朱唇微啟:“恩。”語氣懶洋洋,似更加疲倦,不想再理任何事。

林陽目中光芒微閃,也未再說什麽,便是與喬劍通、上官黎兩人一起走出了正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