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不速之客

丹妮爾道,“阿政,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對不起,我錯怪你了。”

秦政笑道,“沒關係的,丹妮。等以後我重開語嫣閣的時候,還請你多多幫忙。我沒有管理一個門派的經驗,還需要借助你的力量才行。”

丹妮爾嬌嗔道,“好啊,阿政。看來你早就設計好了,我還奇怪呢,你怎麽又是送我飛劍又是送我手鐲晶石的,原來你是想讓我賣身給你,哼,你想得美,本姑娘不幹!”丹妮爾心理也明白秦政絕對沒有這個意思,不過她此時就是願意這樣歪解秦政的心意。

秦政順著丹妮的話嬉鬧道,“好,你要是不幹的話,就把我送你的東西還給我。”

丹妮爾佯怒道,“你還是不是男人,送給我的禮物怎麽還能要回去。你不要妄想了,別再想要回去了。”

秦政歎道,“哎,今天我總算是明白什麽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了。”說完,秦政撒腿就跑。

丹妮爾不依的跺跺腳,嬌嗬道,“阿政,你好討厭,怎麽能夠說人家是……你給我站住。”

秦政和丹妮爾出了牧馬城,來到天馬草原,“丹妮,我們倆還是分開行動吧。你搜那邊,我搜這邊,好不好?”

丹妮爾道,“沒問題,不過我要是有事該如何聯係你?”

秦政取出幾根長短粗細不一的煙花,“丹妮,你拿著這幾根報訊煙花,如果遇到異常情況,就拉動煙花底下的那根弦,到時候不但是我其他幾位官修真隻要離你足夠近都會火速趕到你身邊。”秦政又指著最粗的那一根道,“一般情況下不要拉這根,它是用來發出警訊的,表示你本人陷入了危難之中,如果你拉動會驚動牧馬城的駐軍的,千萬不要輕易嚐試,要不然就糗大了。”

丹妮爾收好煙花,囑咐道,“阿政,你也當心一點。我走了。”

目送著丹妮爾消失在天空遠處,秦政也放出火雷劍騰空而起。他們昨天晚上討論出的方案是沿著天馬草原所有的水麵低空飛行,一旦發現孛閡鯧就要就地消滅。被秦政派出去的七個官修真,或兩個人一組或三個人一組,每組都帶著石灰石和新鮮的動物內髒,隻要在發現孛閡鯧的時候,按照孫若彤的計策行事就行了。

秦政剛飛起來沒多長時間,就發現西北方向有人點燃了報訊煙花,秦政連忙朝那個方向飛去。還沒等他飛到地點,一個叫方強的官修真就迎了過來,“監院大人,我和鍾元兄弟發現了一處沼澤,裏麵有很多孛閡鯧,沼澤麵積太大了,我們不知道該怎麽辦?”沼澤水淺,漁船根本進不來,所以在昨天的圍獵行動中,沼澤內的孛閡鯧幸免於難。

秦政深知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道理,孛閡鯧擁有驚人的繁殖能力,隻要給它們喘息的機會,很快就會死灰複燃,“你們有沒有采取預防措施,防止他們逃竄到天馬河中?”孛閡鯧一旦潛入天馬河就會如龍歸大海一樣,再想抓住它們非得興師動眾不可。

方強急忙道,“這塊沼澤地是天馬河的一個支流決堤後形成的,我們一發現這個地方就把決口堵上了,絕對沒有放走一條孛閡鯧。”

秦政道,“好,這就好。隻要它們沒有逃走,我們總有辦法磨死它們。”

沼澤地麵積超過五萬平方米,裏麵雜草叢生,孛閡鯧躲在水草裏麵很難發現。即使按照孫若彤的計策也很難迅速根治。

方強獻策道,“監院大人,現在孛閡鯧的退路被堵上了,沼澤地也沒有了活水補充,我們幹脆不要管他,等到沼澤幹涸之後,孛閡鯧自然而然就會被消滅了。”

秦政道,“不行,這個計策見效太慢,彤彤姐已經開始派人四處發布告示,勸說天馬草原的原牧民返回家鄉了。我們必須火速解決這塊沼澤地內的孛閡鯧,讓廣大的牧民安心放牧。”

另一個三十多歲的官修真鍾元道,“奶奶的,老子恨不得炸死這些龜兒子。”

秦政眼睛一亮,“鍾大哥,你說的對,既然我們不能圍而殲之。我們幹脆炸死它們。”

方強被鍾元占了先機,此時忙道,“我馬上回去到軍中調集炸藥來。”地星的國家一般都存有木炭製造的黑色火藥,威力一般,所以在戰場上很少使用,不過出於有備無患的考慮,各地的駐軍中都或多或少的儲備了一些。另外煙花製造商手中也有很多的黑色火藥。

秦政道,“不用了,這次炸魚的事情就交給我吧,你們倆就在一邊瞧好吧。”說著秦政飛到一邊,“你們也閃開。”這次不是為了爭鬥,所以秦政飛行的時候依靠的是語嫣閣掌門信物鴻鵠劍,而火雷劍被他當成了攻擊的兵器使用。此時,秦政操縱火雷劍的手法已經異常的熟練了,幾乎不用掐決就能夠以最佳的方式激發火雷劍內的攻擊陣。

方強和鍾元目瞪口呆的看著年輕的監院大人操縱飛劍放出漫天的火花,火花落在水麵後產生的每次爆炸都會把一大片的水域整個掀起,不管是河水還是水草以及隱藏在裏麵的孛閡鯧都被炸到空中,等到落地時,水草和孛閡鯧都已經變成了碎末。他們以前聽說過很多關於秦政的傳聞,可是他們沒想到監院比傳聞中還要厲害。

花了小半個時辰,秦政就用火雷劍把沼澤地犁了一遍,沼澤內很難再找到依舊紮根在淤泥中的水草,裏麵的水也變得渾濁不堪。秦政道,“我們去看看有沒有漏網之魚?”三個繞著沼澤飛了幾圈,偶爾會發現幾條沒死的孛閡鯧泛起的漣漪。秦政二話不說,對準漣漪處就是一劍,頓時以漣漪處為中心點,方圓數十米都被重新炸了一次。就這樣來來回回的檢查了好幾遍,發現的漣漪越來越少,突然鍾元指著遠處道,“監院大人,你快看,又有一個兄弟放出煙花了。”

秦政扭頭一看,發現放出煙火的是丹妮爾搜尋的方向。秦政不放心丹妮爾,卻也不能放過沼澤內殘餘的孛閡鯧,他想了一下,取出他用水青石煉製的玉符料,道,“你們兩個會不會刻製雷暴符?”

鍾元和方強搖搖頭,秦政道,“很簡單的,我教你們。”秦政有意指點兩位官修真,說起來,這兩個人都是他的直係下屬,又都是給陳雪服務的,秦政並不介意傳送給他們一些簡單的修真手法。雷暴符的製作是攻擊型玉符當中最簡單的一種,威力有大有小,具體視製作者修為的高深而定。製作時,首先需要把體內的一部分真元力壓縮成一個小球導入玉符料內,然後在玉符料表麵設置兩個陣式,分別是困元陣和觸發陣,前者用來束縛玉符內的真元力,防止它隨時爆炸,後者則是在需要的時候激發真元力的。

鍾元比方強多修煉了十幾年,經驗要比方強強一點,所以他很快學會了製作雷暴符的手法,秦政交給他一塊玉符料,示意他做一個。鍾元花了十幾分鍾才做成一個,而且很粗糙,威力也不大,但是用來炸魚卻是足夠了。此時,丹妮爾心焦的又點燃了另一隻煙花。秦政判斷丹妮爾一定是發現了重要情況,他隻好暫時放棄傳授製作雷暴符的技巧,他把手中的玉符料分成兩份,每份都有二三十個,給方強和鍾元每人分得了一份,“鍾大哥,你來教方強製作雷暴符。等你們倆都學會後,就守在此地,把所有的孛閡鯧消滅後你們再離開。”

鍾元忙道,“是,監院大人。”

秦政不放心,又多囑托了幾句,“鍾大哥,你記得我教你的雷暴符製作手法,如果有官修真的兄弟想學,你可以教給他們,但是別的門派你就要酌情處理了,千萬不能教給奸惡之輩。”

方強和鍾元神色肅穆的道,“我等一定謹遵監院大人號令。”

等秦政離開後,方強道,“鍾大哥,這下子我們發了,監院大人一下子送給我們這麽多玉符料,回去後非被兄弟們羨慕死不可。”

鍾元道,“你小子別癡心妄想了,監院大人是讓我們用雷暴符炸魚的,不是讓你小子私吞的。”

方強不服的道,“我看沼澤地裏最多還剩十幾條孛閡鯧,監院可是給了我們倆五六十塊玉符料,肯定用不完。”

鍾元一拍方強的腦袋,“就你小子聰明,趕快幹活吧,小心偷雞不成反蝕把米。我們如果不把所有的孛閡鯧都消滅光,別說玉符料了,回去後也得被好好的教訓一番,到時候別說被兄弟們羨慕了,我們不鑽地縫就算是好的了。來來,你小子也別廢話了,趕快跟我學,我們力爭一枚玉符消滅一條孛閡鯧,剩下的不就可以……”

方強道,“鍾大哥,你覺不覺得監院大人很奇怪,玉符料是很珍貴的東西,成品的玉符價值更高,監院大人卻用來炸魚,真是太浪費了。”

鍾元道,“想不明白就別想,你要是能想明白不就成了監院大人了嘛。我們隻需要服從監院大人的領導,不用瞎操心。”

秦政在和丹妮爾會合的過程中,丹妮爾又引燃了一根報訊煙花,秦政一共給了她四根,其中還有一根是用來報警的。秦政心道,我的姑奶奶,你可千萬別點燃報警煙花,要不然驚動牧馬城的駐軍可就麻煩了。

等到秦政看見丹妮爾,發現丹妮爾的小手已經拉住了最後一根煙花的絲弦上,隻需要輕輕一拉,就會把成千上萬的軍隊招引來,秦政忙對著丹妮爾的背影喊道,“丹妮,你手下留情啊,報警煙花可不是讓你鬧著玩的。”

丹妮爾臉上帶著幾分簿怒,“阿政,你怎麽現在才趕來?”

秦政解釋道,“我不是遇到點事兒嘛。你發現了什麽緊急情況,讓你心急火燎的把我給召來?”

丹妮爾飛到秦政身邊,纖手指著地麵上的小河道,“阿政,你看哪裏?”

秦政隻看了一眼,就哀叫一聲道,“老天爺,你是不是要玩死我才開心啊!”

秦政和丹妮爾在天馬草原巡邏的時候,城主府也來了兩個不速之客,一對青年男女走到城主府門口,遞給門口的侍衛一張名帖,“請將軍通稟,玄衝派大弟子樸迦霖攜妻子孟曉錚拜見孫將軍。”劥龍國的官員一般見了孫若彤都敬稱一聲“大小姐”,很少有人會稱呼她為“孫將軍”的,這不僅是看在皇室和孫麟閣的麵子上,更是對孫若彤才智的一種肯定。

幸好門口的侍衛還是知道孫若彤閨名姓甚名誰的,“兩位暫且稍候,我馬上給二位通報。”說完也沒有請他們進府,直接把他們甩在了外麵。

樸迦霖“呸”了一聲,“狗眼看人低的東西。”樸迦霖是出生於名門望族,師傅砷冥是劥龍國有數的高手,師門更是劥龍國第一大派,所以無論他走到哪裏,都是別人恭恭敬敬歡迎的對象,是人們矚目的焦點,什麽時候被人晾到一邊過,何況還是一個不起眼的門叮

孟曉錚安慰她的丈夫道,“霖哥,請你稍安勿躁,耐心的等上一會兒。今日不同往日,城主府換了新主人,規矩自然會改變不少,我們今天的目的是上門談生意的,不是為了鬥氣的。”

別看孟曉錚的修為比樸迦霖差了一個等級,比孟曉錚大了兩三百多歲的樸迦霖對他的小妻子還是非常佩服得。論修為樸迦霖可以當孟曉錚的師父了,可是若單輪才智,十個樸迦霖加起來也不是孟曉錚的對手。兩人成親兩年多以來,孟曉錚通過完美的處理一件件的小事,在玄衝派上上下下博得了所有人的好感,無論是師門頂級人物——掌門砷冥和四大長老,還是門下的最底層的弟子,無不對孟曉錚交口稱讚,砷冥更是愛惜孟曉錚宛若掌上明珠一般,親自指導她修煉,而且不惜動用珍貴的丹藥,在兩年的時間裏助孟曉錚從融和中期修煉到了靈寂期。這在玄衝派的曆史上還是第一次。對自己的丈夫,孟曉錚即體貼又溫柔,在極短的時間,兩個人就從陌生人轉化成恩愛的夫妻,兩個人在修真道路上互相扶持互相幫助,堪稱典範。

這次造訪城主府,是孟曉錚的主意。孟曉錚知道父親在京城曾經試圖拉攏秦政,結果卻無疾而終。所以她想親自嚐試一下。對秦政,孟曉錚也說不清是什麽樣的感覺,這種感覺摻雜了愧疚悔恨憐憫看不起鄙視等等各種各樣互相矛盾的心理。孟曉錚當年出主意把秦政往祖曧星上送,心裏打的主意就是讓秦政就此死了算了,隻要秦政一死,孟曉錚的心就算安定了下來。在秦政離開地星之後,孟曉錚甚至給秦政樹了一個牌位,日夜好酒好菜的供奉於他,特別是孟曉錚在瞞著丈夫給秦政上香的時候一直是持寡妻之禮。可是孟曉錚的幻想在幾個月前破滅了,從京城傳來驚人的消息,秦政的命比蟑螂還要硬,曆盡九死一生,最後出乎意料的安然無恙的從祖曧星返回,緊接著關於秦政的消息一個比一個更讓人心驚,入贅孫家,登台拜將,滅水蟒,平鷂鮭,最後成了管理官修真的供奉堂監院。秦政取得的一個又一個成就讓深知秦政底細的孟家上下惟有瞠目結舌的份兒了。此時,不客氣地說,讓孟曉錚重新選擇,她倒有一半的可能選擇秦政做她的丈夫,可惜的是,世上既沒有後悔藥,時光也不能倒流。孟曉錚能做的隻有一件事,砸碎供奉秦政的靈牌。

孟曉錚這段日子一直在思考如何處理陳年舊事,秦政和孟家的舊賬該如何計算。從心理上說,孟家尤其是孟曉錚並不怕秦政算舊賬,秦政即使真的成了修真者,在短短兩年時間裏也不可能有什麽大的作為,對修真者而言,兩年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孟曉錚更不會把孫若彤所代表的孫家放在眼裏,孫家雖是聲望卓越,可是那是在世俗界,跟修真界沒有任何關係,在修真力量麵前,孫家隻不過是一個剛出生的嬰兒,一根手指頭就能碾死一群。孟曉錚顧慮的是皇室的反應,理論上講劥龍國所有的一切都是皇室所有,既所謂率土之濱莫非王土的道理。陳姓皇室隻所以能夠在修真門派眾多的劥龍國屹立千年不倒,自然有她的道理。從開國皇帝陳炳南開始,皇室對待遊離於統治之外又具有毀天滅地力量的修真界一直采取的是拉攏一批打擊一批的原則,對那些願意和皇室合作的門派給與充分的利益,對那些不願意和皇室合作的門派則區分對待,不危及皇權還好,一旦涉及皇室的尊嚴,皇室被觸動了底線,他們會毫不客氣地聯合願意合作的門派一舉消滅敢於挑釁皇室的修真門派,事後得到的利益大部分都會被皇室分給協助皇室的修真門派和家族。一千年以來,劥龍國第一大修真門派變換了多少次,但是皇室像沒事人一樣,依舊在統治著她的國民。

皇室可以長期存在除了皇室正確對待修真界的措施之外,還得益於修真界不成文卻是公認的一條規矩,修真者不能摻和世俗界的事情,尤其是到了元嬰期的修真者。世俗界是修真界的根基所在,沒有了世俗界修真界也不會存在久遠的。修真者的力量對世俗人過於強大了,稍微出手,就會顛覆世俗界的秩序,所以無論是敵對國也罷本國人也好,大家都有默契的嚴守規則,盡量不插手世俗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