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六章 魔頭乍現(上)

據樸傳給秦政的語嫣閣的典籍記載,七八百年前,語嫣閣初創的時候,地星還是修真世界剛剛開始拓荒的星球,修真者並不多,語嫣閣上上下下不足半百之數,她們的生活起居以及修煉基本上都在天柱峰和天玉峰,前者是雨樺山最高峰,後者則是靈脈所在地。

牛等人從霧中衝出之後,濃鬱充沛的靈力如春風般吹拂過來。雨樺山一片祥和,似乎看不到一丁點風雨欲來的景象。但是他們還是憑借著多年修煉形成的敏銳六識察覺到其中的不同:雨樺山太靜寂了。按理說像雨樺山這樣的靈山理應是修煉的勝地,沉浸在修煉的修真者應該層出不窮才是,可是眼前看到的一切大出眾人所料。放眼望去,天柱峰之外的四座山峰之上影影綽綽可以看到幾間茅草屋,裏麵空****的,沒有一個人,而天柱峰之上人頭攢動,百餘人聚集在了一起,他們安靜地在盤坐在青石板鋪就的廣場之上,看他們的樣子,不像是集體修煉,倒像是在舉行聚會似的。

牛和休頓麵麵相覷,這下麻煩大了。時間上,他們趕的太湊巧了,剛好趕上雨樺山的黑修真集合的一刻。他們事先商量的計劃是分而為之,重點突破,可是眼前的局勢迫使他們不得不改變計劃。

牛和休頓打先鋒,他們倆是最先衝出濃霧的,“休頓道友。你有什麽主意沒?俺覺得事情有點紮手,咱們時不時把計劃緩上一緩,改日再來啊?對方上百號人馬,雖然修為比咱們高地,基本上沒有,可是蟻多咬死象,還是謹慎地好。”

休頓想都沒想,直接拒絕道:“不行。修煉之道重在修心,哪能一遇到困難就想著後退。你我要是抱著如此想法,以後再也別想境界有所寸進。”一番話冠冕堂皇,其實他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沒有說出來,如果他們這次撤退。下一次,還不知道秦政等人會不會如此拚盡全力幫他,他雖然對秦政有著不少意見,但是秦政的手段他還是認同的。

牛眨了眨牛眼。“你說的這些俺不是很懂,不過俺急得俺和別人爭鬥的時候,眼見不敵,從來都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的。也沒見俺修煉的時候有什麽障礙啊,隻要修煉到了,該上升還是上升。和正常情況下沒有什麽區別。”

休頓知道牛也是精明之人。和他打啞謎一點用都沒有。“牛兄不讚成我的提議,那麽你有什麽更好地提議嗎?”說到這裏。休頓反戈一擊,“呃,如果牛兄能夠為我們戈哈姆家族提供更好的門派駐地,讓我放棄雨樺山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牛心知像戈哈姆家族是個大包袱,他壓低聲音哈哈一笑,“休頓道友誤會了,俺並沒有舍棄雨樺山的意思。咱們需要地是足夠的耐心與等待。他們不是在聚會嗎?肯定有結束的時候,到時就是你我動手之時。”

休頓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他略帶沮喪地點點頭,“目前隻能這麽辦了。牛兄,咱們是不是分出去一個人和上麵說一聲,別讓他們貿貿然闖到了天柱峰以至於打草驚蛇就麻煩了。”

牛警醒地道:“俺在這守著,你快點去通知他們。”

休頓縱身瞬移到濃霧之中,在屈粟等人暴露身形之前截住了他們,把他看到地情形和屈粟簡單的說了一遍,叮囑他們不要謹防曝形之後,又扭身朝天玉峰飛去。孫若彤和丹妮爾已經飛了過去,這兩個丫頭都是爭鬥方麵的雛兒,尤其是孫若彤經驗極為欠缺。休頓不得不謹慎行事。不過他千算萬算,還是漏掉了一個關鍵人物——秦政。

自從雨樺山易手之後,山上情景如何一直是個解不開的謎團。雨樺山隱藏地極深,和外界的聯係少之又少,沒有人知道山上究竟有多少人,修為如何,他們內部關係如何,是團結的像一塊鐵板還是一盤散沙?想到這裏,秦政不由得後悔,當初不應該用五仙雷把沈傲冰炸成粉末,應該先把他身上地儲物法寶繳獲之後再處理地。

秦政等所有地人都衝進濃霧之後,盯著腳下的幻陣看了半晌,心中地不安越來越濃。這麽長時間了,下麵一點消息也沒有。所謂關心則亂,秦政胡思亂想之下,做出了一個事後讓他後怕的決定,破幻陣。幻陣拱起的濃霧籠罩的範圍是可調的,如果黑修真發現了孫若彤等人的身形之後,在第一時間把濃霧下調,使其貼著地麵彌漫,那麽人生地不熟的孫若彤等人肯定會迷失方向,如此一來,她們能發揮出來的能力勢必大打折扣。在秦政看來,解決這個困局的辦法就是破掉幻陣。他有把握在短時間內一舉破掉這個名為霧繚陣的幻陣。

秦政不再多想,一頭紮進了濃霧,他沒有衝向霧繚陣的陣眼所在的天玉峰,在秦政想來,那裏肯定有重兵把守陣眼,卻不知這個時候,幾乎所有的黑修真全都聚集在了天柱峰。他瞬移到最小的一座山峰,天馬峰,這座山峰位於天柱峰的背麵,而且這座山峰樹木茂盛程度僅次於天玉峰,鬱鬱蔥蔥的蒼天大樹幾乎覆蓋了整座山峰,如果不是刻意觀察的話,很容易就會忽視天馬峰。

秦政很輕鬆地落在了天馬峰之上,他謹慎地四處張望了一下,發現沒有人看守,他也沒多想,盤腿坐下,神識順勢沿著山峰延伸出去,隨著蓮子激活數目的增多,神識的探測範圍越發的大。雖然秦政也可以利用對霧繚陣的深刻了解,計算出陣節點的位置,但是這種方法的速度比用神識探測的速度差遠了。不得不說雨樺山是一座名副其實地靈山,神識反饋回來的信息讓秦政這個見慣了世麵的主兒也讚歎不已。雨樺山靈氣充沛,氣候又溫和濕潤,天馬峰上到處散落生長著靈花異草,其中有不少還是罕見的品種。唉,如果不是欠下戈哈姆家族一個極大的人情,還真舍不得把雨樺山讓

秦政起身,靈決打出,一股清風把他托了起來。他禦風而行,朝分布在天馬峰上的十七個陣節點飛去。沿途順手采集了幾株罕見的靈草,采集的時候,秦政並沒有破壞靈草的根莖,而是連帶著周圍地泥土一塊挖掘出來。然後一塊兒收藏在自然之力中。自然之力是秦政繳獲自軒轅烈手中的法寶,空間雖不大,內中卻自成一體,好似溫室一般。靈獸和靈花異草在裏麵都可以得到最大程度的保全。

秦政早有打算,靈花異草是修煉過程中僅次於晶石的消耗大戶,單靠野外采集顯然是不夠地,尤其是珍稀的靈草。野外生長極為不易,風吹雨淋不算,說不定哪天有人捷足先登。把好不容易生長成型的靈草采集走了。最好的解決辦法莫過於像聖手門那樣自己嚐試著種植靈草。在熙德星遊曆地時候。秦政更加堅定了這種想法。在熙德星,靈草領過的種植培育蔚然成風。他們有一套成熟的種植技術,可惜無論秦政出多大的代價,也沒有人願意出讓這門特殊地修煉法門。

秦政落在地上,撥開地上厚厚的腐爛葉子,隻見陣節點處用青石板砌成了一個臉盆大小的圓台,圓台高約半尺,上麵安放著一個汙穢不堪、散發著陣陣惡臭地骷髏頭,“呸,你爺爺地,又是骷髏頭。”秦政罵了一句,“這些黑修真真是造孽呀,難道他們就不怕天譴嗎?我真是想不通他們是怎麽想地。”

秦政隨手抄起骷髏頭,轉動著看了一下,發現在骷髏頭上下頜緊閉,嘴裏叼著一塊漆黑的晶石,“冥靈石?”秦政眼中閃過一絲疑惑,冥靈石地分布有規律可循,它們隻分布在靈鬼界和妖魔界,在修真界並無冥靈石的存在,“難道是我看錯了?還是陽月魄記載有誤?”想到這裏,秦政不禁啞然失笑,他寧肯相信太陽從西麵升起也不可能相信陽月魄記載有誤。

秦政把黑色的晶石從骷髏頭牙齒中扣了出來,山風一吹,骷髏頭化成一股淺薄的黑煙,頃刻間被山風吹散了。秦政用神識探測了一下晶石的內部,裏麵鬼影綽綽,鬼哭狼嚎之聲源源不斷,正是冥靈石的典型特征。“你爺爺的,如果這個陣節點是黑修真布置下的,可是他們是從哪裏得到冥靈石的?”

秦政想了半晌也沒有頭緒,他把冥靈石收了起來,然後飛到另外一個陣節點處,依然是一塊冥靈石。他麵色凝重,此時的他已經顧不得采集沿途散落的藥草了,而是在最短的時間裏把十七處陣節點全部毀掉,最後一共收集到十六塊冥靈石,堆在一起,一股蝕骨浸髓的陰寒之氣撲麵而來,秦政隨手禁製了冥靈石,心中暗自決定不能讓其他人看到冥靈石,這東西太陰毒了,像頭擇人而噬的猛獸,時刻準備著吞噬人的魂魄。

十七個陣節點,十六塊冥靈石,比例十分驚人,按照這個比例計算的話,設置覆蓋雨樺山的霧繚陣,需要近百塊冥靈石,這個數量委實驚人了些,如果有一兩塊還可以解釋為巧合意外的話,一百塊冥靈石用這個理由是解釋不通的,難道是魔頭開始入侵修真界了?秦政不寒而栗,無數的念頭在心頭閃現。

陷入沉思的秦政沒有注意到頭頂出的濃霧好似被狂風吹過一般,正在飛速的消散。在雨樺山上空更是隱隱有風雷之聲,很快就引起了集聚在天柱峰的黑修真的注意。

一個長身玉立,麵如冠玉的男子從黑修真們麵對的大殿內跑了出來,他焦慮地抬頭望望天,大聲喊道:“你們這些廢物還呆在這裏看什麽?還不趕快動起來,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明玉,不要慌。”大殿之內穿出來一個攝人魂魄的聲音,“如果真的有人襲擊咱們的話,天柱峰一定是對方攻擊的重點,你安排人手重點防守這裏,另外讓人四處查看一下,看看到底有多少人侵入了雨樺山。”

明玉似乎很畏懼說話的人,雙手抱拳,恭敬地道:“會長大人,屬下這就去安排。”

大殿內一個看不清麵目的家夥低聲罵道:“該死的沈傲冰,怎麽到現在還不回來?他不是和我說雨樺山固若金湯嗎?沒人能破得了霧繚陣嗎?***,等他回來,老子非扒他一層皮不可。”

在明玉的有條不紊的安排下,廣場的黑修真迅速的分批行動,他們大部分被分在了天柱峰的要地進行據守,還有一部人則分成了兩個小分隊,分別察探其餘四座山峰,這兩個小分隊每隊都有十餘人。

暗中監視的牛罵道:“是那個混蛋打草驚蛇了?唉,不能讓黑修真動起來,孫若彤和屈粟根本不是這些人的對手,娘的,沒辦法,拚了。”

牛抖手甩出自己的得意法寶誅仙斧,斧頭迎風變成磨盤大小,呼嘯著劃破空氣,旋轉著劈向廣場的人群。“轟隆”,一聲巨響,廣場之上一片狼藉,隨著塵土瓦礫的騰起,一個大坑出現在廣場之上,好幾個黑修真東倒西歪地爬在地上,斷指殘臂散落的到處都是,紅色的鮮血瞬間把廣場染成了紅色。

牛一招手,誅仙斧飛回到他手中,牛躍身而出,高聲喝道:“呔,你牛爺爺在此,占人靈山,禍害修真界的蟊賊們還不趕快投降,更待何時?”說著,也不等對方回答,牛閃身瞬移到廣場之上,揮著斧頭對著一個黑修真攔腰斬去,“你爺爺的,死去吧。”

牛整出的動靜很大,瞬間傳到了休頓的耳中,“哦,牛兄不是說要忍忍嗎?怎麽又和人動手了?不管了,我不能落在他的後麵?丹妮、孫姑娘,你們倆個躲好,千萬不要露麵,監視著靈脈的動靜就可以了。”說罷,牛也從暗處跳了出來,悄無聲息地朝一個最近的黑修真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