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 對峙

“正是老夫。”

陳曲一抖大氅,周遭無血,然則血腥的氣味卻是從他的身體上散發出來,頃刻間席卷全場。

聽到這裏,莊文元等人已經呆了,幾人相互看了一眼,怎麽也理不清其中的關鍵,了塵更是疑惑,不過他們將來到此地後各人口中的說法整合到一起,馬上有了一個相對清晰的路線:似乎陸塵是什麽血劍門的門主,而這個血劍門裏還有五百年前禍亂東州而沒死的鬼劍陳曲坐鎮。但讓眾人疑惑的是,陸塵是什麽修為?他和鬼劍陳曲又有什麽關係。

一切仿佛在夢幻中,讓人摸不著頭腦。

何止是他們,如今就連項寧都疑惑了,他很難相信,一個逃到西州的小子,怎麽會僅僅在兩年多的時間裏打出了這一番天地,尤其是眼下麵對的眾多高手,居然有名元嬰初期、數名金丹後期大圓滿,以及無數金丹高手。

“陸塵”項寧恨到咬牙切齒,暗恨當初為何陸塵如此好命沒有死在靈秀峰,造成現在如此大的隱患。先不提陸塵現在的實力如何,光是眼前的陣勢,明明就是整個西州最強的組合嘛。

“喂,我說金修,老五到底是怎麽回事啊?剛剛事過匆忙,你不說就算了。現在得跟我們講講吧。”鐵山實在憋不住了,小聲問道。

金修聞言,掃了一眼鐵山,並不解釋,神秘兮兮道:“等著吧,主人來了,你們自會明白。嘿嘿。”

“混蛋啊,現在說能死嗎?”鐵山握了握拳,恨不得上前跟金修打上一架。

不善言辭的澹台嘯虎三魂七魄各自少了一樣,眯著眼睛看著金修,言道:“鐵山,你打不過他,別白費力氣了,看著吧。”

“木頭。”鐵山瞪了一眼澹台嘯虎,憤恨的站在一旁再也不說話了。

冷笑的掃了一眼退到一旁的韓昊等人,陳曲沒有半點懼意,大步踏前,指著項寧道:“項寧,這幾個人,老夫保下了,若是識相的話,速速離開,否則老夫就割了你的腦袋,用你的血喂老夫的血邪劍。”

話音剛落,一柄血光四射的巨大寬劍自陳曲的眉心處飛出,時隔半載多,本命法器血邪劍氣勢更加淩人。老人體表泛濫出來的血色光華仿佛讓人置身於血海當中,冰涼刺骨。

什麽叫霸氣?這就叫霸氣,元嬰散識近五百年,奪舍不足一年,陳曲依舊餘威不減。

項寧掃過全場,臉色陰晴不定,陳曲給他帶來的震撼實在太大,使得他身為歸元宗主的他都無法在一時三刻想到辦法將了塵等人擒住。然而項寧並不打算離去,畢竟在他的身邊,還有一頭洪荒巨獸風牛獸。

風牛獸,實力雖在元嬰初期,然而妖獸的身體最是強大,論到真正的實力,遠遠在自己之上。就連王通的手段都能接下一二。項寧擁有無比的信心,他敢斷言,在場修士需要人數眾多,但真正敢上前一戰的人,恐怕隻有陳曲了。

項寧不愧是一大仙門的掌教,獨居的慧眼早就看出墨枋等人看熱鬧的成份居多,就算一會兒真的打起來,出現兩敗俱傷的情況,項寧也不怕墨枋等人出手威脅到自己。

敢一路追殺到西州,麵對無數同境界高手在一旁虎視眈眈而不退去者,項寧自然有十足的脫身資本。盡管那個辦法會損失一些功力,但要想追上他,在場中人有一個算一個,根本不存在。

“哼哼,嘿嘿,哈哈”

項寧眼望一眾高手,忽然放聲狂笑而起,此前種種流露出來的擔憂與凝重轉眼間被一股遮天的氣勢所取代替,單手微微一翻,一道白光在掌心處凝聚,那白光慢慢伸長,形成了一柄雙刃奇薄的亮白銀劍。

嶽盧……

本命法器嶽盧劍,經由元嬰境界的無邊法力蘊養之下,如今已經接近極品法器的邊緣,流光四射的純白色劍體,赫然有著清波流轉,不需法力趨勢,隱約間一道道劍氣從劍身上奪勢欲出。

嶽盧劍一出,陳曲手中血邪劍不竟然不住的悲鳴了起來,令得在場眾人為之一驚。

“極品法器?”墨枋驚呼出聲,旋即以神識掃去,驀地搖了搖頭道:“不是極品法器,但絕對接近極品法器。”

眾所周知,本命法器可隨修士的修為、依靠吸收修士神識與法力在不斷的蘊養之下不斷提升品階。但其中過程卻是無比艱辛,不說修士的修為需要大量的法力不斷的衝擊瓶頸,單單是鬥法時的消耗也都不少,而在這種情況下還要兼顧著將自己的本命法器提升品階,實在是難上加難。尤其是隨著法器品階的提高,品質越高,所需要的法力越多,難度越大。

通常極品法器的提升,都是修士在元嬰中期甚至元嬰後期才能完成。可項寧成為元嬰初期高手才幾年的光景?不足兩年,這麽短的時間將本質為上品的嶽盧劍蘊養到這種地步,顯然項寧耗費了極大的精力放在嶽盧劍上。

而當上品法器呈現透明甚至有光波流轉的地步時,幾乎已經與極品法器十分接近了。威力更加強於普通的上品法器。單單是這一點,足以讓項寧彌補了與陳曲修為上的不足。

不僅如此,當嶽盧顯化真身時,周遭修士飛劍皆是嗡鳴不已,大用脫離修士掌控飛出膜拜之勢。情形與當初在棲涼山頂血邪劍出世的時候一般無二。此時此刻,握緊嶽盧劍的項寧信心十足,看度看向眾人時,臉上也多了幾分驕傲、自信的神情。

墨枋、冼星等人臉色變了數變,目光在兩人身上徘徊片刻,墨枋臉色陰沉道:“聽說項寧最近才達到元嬰初期的境界,他的劍意為何會這麽厲害,而且那柄劍居然馬上就要達到極品法器的層次,看來不好對付啊。”

冼星點了點頭,眉頭蹙在一起,道:“歸元宗果然名不虛傳,一個項寧就如此厲害,王通呢?恐怕我等合力也無法戰勝王通,元嬰中期高手,還是項寧的師父。他的修為究竟達到什麽地步了?”

莫愁宮老祖憐心是一絕美女人,此時她的俏麵掛著森冷的寒霜,凝視著那柄令她心悸不已的嶽盧劍,低聲道:“諸位還是考慮一下,待會兒是否要出手吧。”

“沒錯。”韓昊認同道:“雖然鬼劍威名赫赫,但別忘記了,項寧的身邊還有一隻比他還要厲害的風牛獸。”

吳蛞聽完眾人的對話,當即挑了挑眉毛,嗤笑道:“諸位,出手自然要出手,不過依我看,最好讓他們兩個大戰一場,來個兩敗俱傷,皆不是一食二鳥?”

眾人聞言眼前一亮,心道:“對啊,陳曲實力本來就不弱,哪一方都不想和他交手,但又苦於其威名壓過自己的頭頂,這麽好的機會為什麽要浪費呢。”

五人對視一眼,皆是有種難以詮釋的共鳴,陰測測的笑了起來。

隱晦的交流在瞬息間完成,但其中韓昊在讚同之餘,心裏總是覺得有什麽地方不舒服。這種感覺很是奇怪,仿佛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在督促著自己一伸援手,助陳曲退敵似的。

當然,這個聲音的主旨並不是想讓韓昊去幫助陳曲,而是因為另一個人。

“陸塵”

韓昊左思右想,緊緊的盯著執劍而立陳曲,暗忖道:“若陸塵真的是陳曲的傀儡,做為一個金丹後期的小子,怎麽會勞動陳曲大駕,就算他們的關係再好,陳曲也不會表現的這麽篤定呢。能夠讓陳曲在事發之後第一時間趕來,陸塵到是真的血劍門主,還隻是一個傀儡的存在。”

各大門派的老祖心懷鬼胎,陳曲二人又怎麽會看不出來。陳曲並沒有說話,連怨怒的表情都不曾出現。在他看來,身為血邪劍的主人,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盡管自己麵對的是兩個不弱的對手,尤其是對那隻風牛獸他毫無勝算,也不允許有人插手,讓自己威名盡喪。

至於項寧,看到幾大高手紋絲不動、負手而立的模樣,便知道他們決不會出手的,正如他所想的那樣,西州各大門派也跟東州一樣,暗地裏互相吞並的嫌疑。

如此一來,項寧更加放心大膽,之前凝重的表情**然無存,他凝著眸子,嘴角掛著肆意的冷笑,輕蔑的看著陳曲,道:“陳前輩五百年未曾有過消息,居然還停留在元嬰初期之境,相必之前受了不輕的傷吧。嗬嗬,晚輩需要提醒前輩,如果前輩依然冥頑不靈,不交出這幾個人的話,項寧就要得罪了。別忘記了,我們這有兩個元嬰初期的高手。而血劍門就隻有前輩一個元嬰初期高手,根本沒有任何的勝算。”

陳曲挺拔的身姿並沒有因為項寧的威脅語氣而有半點改變,雖然他也知道無法戰勝項寧與風牛獸聯手,但積累了數百年的自尊心不是一時三刻便能夠放下的。

而當陳曲還要以言語回擊項寧時,突然遠方天際一團青色的旋風以極快的速度掠來。

“是誰告訴你,我血劍門隻有一個元嬰高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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