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隻記得大半
卓不凡、君邪站在通往往世生碑牆壁前屋中萬合香的香氣肆意的飄散著，符咒繁複的印紋絲毫引不起二人的興致，隻是在那裏發呆。
沉默了一會，卓不凡回首問道：“君老，黃桐回到封原星了？”
“是的，閣主。”君邪始終表現的謙卑、恭順道：“黃青竹為黃桐準備了一個合體期高手的肉身，一年的時間，恐怕已經奪舍的差不多了吧。說起來也很好笑，那黃桐這一年想必吃了不少苦。”君邪說著，輕笑的搖了搖頭。
“他是活該！”卓不凡很少有的憤恨的說了一聲，旋即平靜道：“近五億的中品靈晶，說到殺人，連本座都比不上他，沒死都算他走運了。”
想到在自己的管治之下，居然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卓不凡想想就覺得沒麵子。偏偏，黃家還是自己暫時得罪不了的勢力。
君邪嘿嘿一笑道：“不過閣主，那陸塵算是慷慨不凡了，居然把這麽一大筆財富，全部的分發了下去，嗬，要是君邪，根本舍不得啊。”
近五億中品靈晶，放到天級星都是一筆不斐的財富，連渡劫期高手都要正視，陸塵就這麽分發了下去，儼然體現了他的不同之處。
卓不凡笑笑，沒有說話，馬上想到了另外一件事，疑惑道：“聽聞黃青竹私底下通過人脈找到過烏合山，結果天妖根本不承認認得陸塵，是不是真有這種事。”
君邪一愕，苦笑道：“千真萬確。閣主，這一點屬下也很是費解，以當初傳來的消息，陸塵可是篤定了自己與天妖烏家的關係，烏家為什麽不承認呢？”
“哦，還有。”君邪說完，繼續道：“這件事已經傳的沸沸揚揚，魔佛古都青川刹、豐都鬼域……這幾個地方私下裏也正傳著這些謠言，更有人把陸塵身懷上古仙術的事情給挖了出來。地級星已經亂套了，不少門派派出人來來找陸塵。這陣子方鈞塔二層的修士多了不少，合體後期高手就來了六七個。”
“讓他們鬧吧。”卓不凡顯然也知道這件事，不耐煩的擺了擺手，道：“這種事瞞是瞞不住的。”
“還有黃經。”君邪語聲一頓，露出一抹苦澀之意：“屬下沒想到他把自己玉牌交出去的消息也傳揚了出去，唉，現在找陸塵的人太多了。”
“這麽不要臉？”卓不凡微微動容，低哼道：“被人嚇怕也就算了，連自己領悟仙術機會讓給陸塵的事也往出說，分明就想讓陸塵死。這跟擄人家人有什麽區別？”
“唉！”君邪幽幽一歎，道：“還好黃家自恃身份，隻針對了陸塵和黑翎郡主，否則外仙域就要亂套了。”
卓不凡自然明白君邪說的是陸塵家鄉仙靈大陸塵的事，陸塵想當年的所作所為，早就被人挖墳似的全數給挖了出來，仙靈大陸這顆奴星也不再是眾仙域無人所知的小小修真星。這些年仙靈大陸（仙緣星）發展迅猛，靈氣濃鬱程度已經堪比黃級星，更有道門幾個不弱的小型勢力在各方支援，混的算是風聲水起，各處秘境對仙緣星全麵開放，有了陸塵的威名，仙緣星在外仙域吃的很開，不少高手脫穎而出，有的甚至著手打算往方鈞塔進發。
當然，仙緣星再依仗陸塵的威名，也不過是外仙域最低等的修真星，黃家還沒放在眼裏，也拉不下那張老臉，隔著遙遠的域外星空去滅人家滿門。
不過，陸塵把黃桐打的肉身盡毀的事，卻是傳遍了整個內外仙域，黃家不會忍氣吞聲是一定的。如今的內仙域格局就像是一聲馬上就要到來的末日風暴，沉寂而又低沉，說不好什麽時候會因為某個人、某件事展開一場前所未有的變故。
“眼下這場風暴沒有來臨，原因就在那神秘的渡劫後期高手身上。”卓不凡冷靜的分析道，實際說的就是奇鏡老人：“他不現身，所有人都在觀望，不過天妖的否認已經給了黃家一個暗示，這一層的阻隔不在，黃桐也能放開手腳。”
君邪聽著一驚，壓低聲音道：“閣主的意思是……”
卓不凡凝重的看了君邪一眼道：“怕是黃家已經派人出來了，不管他們用什麽方法，隻要陸塵離開了方鈞塔，定是一場劫難。”
君邪想了想，道：“閣主，怎麽說陸塵也幫方鈞塔鏟除了一個大患，這次領悟上古仙術我們隻是順勢推了一把，要不要再幫他一個忙，也算還他一個人情。”
“幫？”卓不凡苦惱一歎，道：“怎麽幫？方鈞塔、通天閣，在內仙域牽一發而動全身，多方勢力都在注意這裏，就憑你我二人想幫也幫不上啊。”
“把我們打探來的消息告訴陸塵，讓他有所準備也算好的吧。”君邪試探性的說道。
“這是一定的，不過以後是生是死，我們隻能幫陸塵祈禱了。”卓不凡悻悻道。
正說著，卓不凡忽然一愣，目光驟然轉向門外，下一刻，左卿菡推門走了進來。
卓不凡一愕，麵露苦色道：“小友想必聽到我與君老的話了？”
左卿菡，還是一年前秀美可人的佳人樣貌，不見有多大改觀，這一年他就住在通天閣，從未出過閣。就連進這間屋子，卓不凡也賦予了其超乎想像的通容權。
慢步行至兩人身旁，左卿菡嬌笑道：“兩位前輩的情誼，小女子替哥哥領下了。”
很明顯，她已經聽到了兩人的談話。
君邪訝異的看了看卓不凡，雖然沒有開口，但眼中的一抹震驚還是掩飾不住的流露了出來。
兩人說話的時候，雖然沒有隔間法陣的阻擋，但兩人也是不凡的高手，一個合體後期，一個渡劫初期，哪個不是神通大能之輩，可結果，左卿菡走到門口，兩人才發現，不難看出，眼前小丫頭的手段不凡呐。
卓不凡沒有點破，誠然一笑道：“看小友的樣子並不擔心，倒是讓卓某多慮了。”
左卿菡除了麵對陸塵，對外人一般不怎麽喜歡開口，她看了看往世碑文，問道：“還有多長時間，哥哥才能出來啊。”
“快了吧。”看了看時辰，還一個時辰左右，一年之期便到，卓不凡緊張的看向碑壁。
往世生碑，上古仙術也隻有數種，每一個人進去，感悟的道法都不想同，而沒有一定的實力，想領悟無上道法，非常困難。陸塵以合體期的修為進入其中，在卓不凡眼裏實乃是急功進利之舉。不過饒是如此，他還是有著莫名的衝動，期盼陸塵能給他一個奇跡。
盡管這個想法看起來並不真實。
屋子裏氣氛變得有些緊張。
正當三人等的焦急的時候，忽然卓不凡心中一動，臉上湧上了喜色：“出來了。”
袍袖一揮，碑壁閃過一抹綠光，柔和的牆壁打開了一條通往未知幻境的通道，陸塵便是從中走了出來。
為時一年，陸塵的樣貌並沒有太大的變化，還是一頭束起的長發、古銅的膚色、星目上方一雙劍眉微微蹙起，修長的身型壯碩了不少。一切變化都不大，隻是此時此刻，他的眼中充滿了迷茫。
卓不凡、君邪看到陸塵先是一喜，結果發現那目光中的費解，頓時失望的探了口氣，卓不凡更是深有同感，不久之前他就是這麽出來的，一無所惑。
“哥哥，你出來了？”左卿菡卻是不同，在他眼裏，隻要眼前這個人是陸塵就已經夠了，無所謂是否領悟了仙術。
“嗯？菡兒也在啊。”陸塵愕然的抬了下頭，嘿嘿的笑了起來。
“在等你呢。怎麽樣？領悟到上古仙術了嗎？”左卿菡迫不急待的問了出來。
卓不凡、君邪打量著陸塵，等著他的回答。
“應該……可能……大概……算是吧。”陸塵給了一個含糊到不能再含糊的答案。
可他雖然說的模糊不清，還是讓屋內兩大主事者為之一驚：“算是？到底是不是啊？”
“是吧。”這回肯定了。
“你真的領悟出了上古仙術？”君邪的聲音變得沙啞，顯然有些失態。
陸塵先是一頓，完後點了點頭。
“耶！好棒！”左卿菡欣喜的跳起腳來，歡心鼓舞道：“恭喜哥哥啦。”
“嗬嗬。”陸塵露出一個有史以來都沒出現過的憨笑表情。
卓不凡、君邪目瞪口呆的看著陸塵，雙目四眼對對碰，卓不凡更是不服，心中暗忖道：“真的假的啊，本座可是渡劫期才進去的，什麽都沒領悟到就出來了，你能領悟到上古仙術的無上至理？”
卓不凡不信，但他的身份極高，不可能這麽問，便疑惑道：“既然小友領悟出上古仙術，為何還愁眉苦臉？”
陸塵揚了揚頭，凝重道：“我是在想，在裏麵的時候好像看過什麽東西，然後領悟了一門上古仙法，不過在出來的時候，居然把當初看到的忘記了大半，所以有點不明白。”
“哦。”卓不凡聞言，恍然大悟道：“這便是小友不知了，進入往世生碑，必會因小友所修法力靈元，看到一些東西，通過看到的，去領悟仙術，然而一年之後，不論是誰，都會忘記裏麵的東西，就算已經領悟了仙術，僅僅隻是知道領悟仙術的地方而已。否則，人人把自己的記憶帶出來做成玉簡發放到門派，豈不是人人都有掌握上古仙術的機會了？”
“原來如此。”陸塵同時恍悟，釋懷道：“多謝閣主解憂了，唉，原來根本記不住的。我還以為再想想，就可以想起來。”
“這個……你說什麽？”卓不凡聞言，心下咯噔一下子，這才想起剛才陸塵的話有問題：“隻記得大半？怎麽可能？無論是誰在裏麵看到任何東西，都不會記得一星半點，你……，你是怎麽做到的？”
“我也不知道。”陸塵的確記得不少關於大漢的事情，但是都是一些片段，他聳了聳膀。
“變態。”卓不凡心中暗自腹腓了一句，旋即正色道：“小友，不管出於什麽原因，還請小友忘記裏麵的一切，就算無法忘記，也不要說出去，否則，眾仙域定會大亂。”
“放心吧。”陸塵展顏一笑道：“閣主此次幫了陸塵的大忙，陸塵不會給閣添麻煩的。”
“那便好。”卓不凡唏噓的抹了把冷汗。
這時，陸塵對左卿菡說道：“丫頭，我們該走了，有什麽地方可去嗎？”
“我想去黃石星看看。”黃石星，是青龍口中玄武族的落腳之地，陸塵早就想過去看看，被左卿菡先提了出來，登時心中充滿的熱流：“好，那就去黃石星。”
ps:三更。快樂沒快樂，都已過去了，快樂的接著快樂，不快樂的明年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