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顯得十分友好,微微一笑道:“貧道何九,這位是我師妹徐英。”說時,看了看身旁的老嫗,又接著道:“後邊是我徒弟……”
不等繼續說下去,任平生道:“我沒時間記你們的名字,直接說,你們有什麽事。”
聞言,那老者何九依然帶笑,隻是他師妹徐英在旁沉
至於後邊兩個徒弟,那更是不敢出聲了,他們心裏很清楚,眼前這個年輕人,比他們師父的修為都高。
何九笑著道:“小友這一次,可是打算去東域仙界?”
任平生看了看眼前幾人,說道:“是,如何?”
何九這才說道:“數日前,我們已經知曉關於小友的事情,其實正巧,我們也是打算去東域仙界……”
“所以呢?”
任平生仍看著這四人,雖然從他們此時的言語神情,看不出什麽問題,但他也不會忘記,當初中了鬼木老人的圈套。
也不會忘了鬼木老人給他說的話,在這裏,任何人都不能相信。
何九道:“所以,我們想與小友,結伴而行,這樣一來,我們彼此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任平生看著他,說道:“我是黑域要捉拿的人。”意思便是要對方明白,跟他在一起,不會有照應,隻會有危險。
何九苦笑一聲:“誰又不是呢。”
很顯然,他們四人也正在被黑域的人追殺,要不然,為何連兩個元神境的強者都要流落外麵,不遠萬裏地趕去東域仙界?
任平生最終還是搖了搖頭:“抱歉,我不喜歡與人結伴而行,隻習慣一個人單獨行動,況且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告辭。”說罷,轉身離去了。
“等等!”
何九連忙叫住他道:“可是小友,你知道怎麽去東域仙界嗎?你一個人……”
“當然,我有地圖。”任平生道。
其實他也知道,他的地圖並不完整,憑黑蛇給的那一張小小地圖,走出康朝還行,想去到東域仙界,無疑是想多了。
有人會說,既然要去東域仙界,那一直往東走不就行了嗎?隻能說,這個想法很天真。
這座仙界地形之複雜,許多遠古禁地連禦劍都過不去,貿然闖入,就算主宰境也是九死一生。
何九苦笑道:“小友並非本地人士,我猜小友身上的那張地圖,最多也隻標記了康朝的地域吧?”
“這就無須各位擔心了。”
任平生說完,不再耽擱,一個人徑直往前走了去。
何九仍在後麵大聲喊道:“小友,你聽我一言,你一個人,是無論如何都到不了東域仙界的!”
任平生沒再管後麵那四人,很快已消失不見了蹤影。
“他警惕心很重,我們還是不要離他太近。”何九看著遠處年輕人漸漸消失不見的身影,說道。
“那師兄,接下來我們如何?”旁邊的老嫗眉頭緊皺。
何九又往後麵看了看,道:“無論怎樣……不能讓他們找到我們的蹤跡,先走。”
……
接下來的這段時間,任平生不但又連滅了好幾座黑域的勢力,同時也把一些像黑蛇那樣盤踞在康朝的黑色勢力,給清除掉了。
他本不想去管康朝的這些事情,可是遇見了,又不能當作沒有看見,就像那天遇見的女孩小月。
他若是不管的話,那麽女孩的結局,就已經很明顯了。
日後等他修煉突破之時,每每回想起來難免心生魔障,就像當初在魔宗時,在那個農舍,被青龍長老玷汙死去的女孩。
直到現在,已經幾十年過去了,他仍然每每一閉上眼就能看見,女孩臨死前,隔窗遙望他的絕望眼神。
仿佛已經成了他的心魔。
可是這段時間的事情,也給他自身帶來了不少麻煩,現在黑域要康朝協助捉拿他,他現在已經成了康朝的通緝犯。
因為他觸碰到了某些人的利益,那些人現在都要他死。
不過康朝百姓卻都在私底下說他是無名英雄,但這話也不敢公開在外麵說,否則被一些官家的狗腿子聽了去,立刻就會被當地官府捉拿問罪。
幾天之後,任平生終於快到康朝的邊域了,再往前翻過幾座山脈,就是康朝與湯朝的邊境。
他下一個要去的地方,便是這座仙界北域的湯朝,湯朝的地域要比康朝更廣,而且要從康朝去到湯朝,需要穿越一片無邊無際的雲海。
這片雲海非常遼闊,即使禦劍也容易迷失其中,隻能乘坐一種名為“雲舟”的東西。
這種雲舟據說是用遠古鯤鵬之翼製作舟翼,扶搖能上九萬裏。為一個名叫“畫舫”的勢力所有。
畫舫並非康朝的勢力,他們來往各地,隻做買賣,和蜃樓有些相似。
簡而言之,畫舫不會查他的身份,隻要拿了足夠的靈石,他就能和其他人一樣,乘坐雲舟前往湯朝。
此時,看著前麵那幾座雲繚霧繞的山脈,任平生不再猶豫,身形一動,立刻禦空飛了過去。
當飛過這幾座山脈後,終於看見前麵的雲海,在雲海上聳立出一座座山尖,有許多修者立於上麵。
顯然,這一次要從康朝去湯朝的,並不止他一人,這裏約有近萬人,以商隊居多。
任平生身著一件黑袍,利用蕭家的歸藏之法將身上修為氣息斂藏,也無人知道他是誰。
當然,他也不會那麽無聊,用神識去探察這附近的人。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秘密,別人不來打擾他,那他也不用去打擾別人。
過了大約一炷香時間,當太陽慢慢升起,金光遍灑遼闊雲海時,整片雲海也忽然翻湧了起來,像是海中的巨浪一樣。
原本還坐在附近山峰上休憩的人,此時也都睜開了眼睛。不一會兒,那座船身萬丈的雲舟便從雲海之中浮現了出來。
這艘雲舟很大,比任平生想象的還要大得多,時而沒入雲海之中,時而飛出雲海之上,映著金色的陽光,就像那大荒時代裏的鯤鵬一樣。
不一會兒,畫舫的人從雲舟上下來了,一一檢查登船之人的票據,若沒有票據的,當場拿出靈石買票也行。
任平生自然沒有提前去買船票,但他身上帶著的靈石管夠。
……
到了雲舟上麵,人置於其中,猶若米粒大小,根本不會有乘船的感覺,反觀周圍,皆是一座座富麗堂皇的宮殿。
這艘雲舟,別說容納萬人,就是數十萬人也是輕輕鬆鬆,隻是雲舟上等房間有限,想要住好的房間,那都是有錢的人。
至於那些商隊,都不花這錢,一般都隻讓下邊的人胡亂擠在一間房裏,能省一點是一點。
此時,任平生在雲舟上隨便走了走,距離啟航還有好幾個時辰,他聽說畫舫的雲舟十分堅固,而且等級不同。
就他乘坐的這艘雲舟,上麵陣法全開時,最高能夠抵禦住七級攻擊。
任平生也不知道寂滅天這些攻擊級別是怎麽劃分的,大概就是,這艘雲舟上麵的陣法全部打開時,就連他也無法毀去這艘雲舟。
這樣一來,乘坐雲舟就非常安全,比自己獨自穿越茫茫雲海安全許多,畢竟兩國之間,不但有匪盜無數,更有一些凶猛異獸,出沒山峰之間。
更重要的是,不會迷失其中。
“小友此番,也是去湯朝?”
就在這時,任平生身後忽然響起一個老者的聲音。
任平生轉身看了看,是個頭發花白的老人,確定周圍沒有其他年輕人,對方是在跟他說話,便點了點頭:“嗯。”
接下來也沒有與這老人多說,直接往他的房間那邊走去了。
這間房還算大,裏麵該有的布置都有,甚至在窗台前還擺放了幾株不知名的花。
任平生不知道他的行蹤有沒有暴露,但就算行蹤暴露了,猜想黑域的人應是也不敢直接上船來抓他。
畢竟聽說畫舫的上頭,也有著一個不小的修真勢力。
等到下午時,雲舟啟動了,四麵雲海翻湧,巨大的舟翼,好似那大鵬之翼一樣,伸展開來,足有萬丈長寬。
但人在雲舟之上,卻沒有任何不適,十分的平穩,無論雲舟速度再快,上麵人也不會產生晃**的感覺。
任平生閉上眼睛,即使是乘坐畫舫的雲舟,接下來也要好幾天才能到達湯朝,便趁著這些天,他好好恢複一下元氣。
次日,房間外麵忽然傳來喧鬧之聲,似乎有人在外麵打起來了,這種事情也見怪不怪了。
任平生沒有去理會,但那聲音越來越近,好像是有人被追著,往他所在的這邊跑了過來。
“砰”的一聲,有人滾落在地,重重摔在了他的門上,不過房門被他反鎖了,故那人沒有直接摔進來。
任平生睜開眼睛,神識往外一探,見是一個年貌二十男子,嘴角一縷鮮血流到了衣襟上。
在他手裏還拿著一把匕首,上麵沾著鮮血,顯然,他也傷了對方不少人。
“那人,你藏到哪裏去了?別以為在雲舟上麵,就不敢動你,殺了你,照樣扔下去喂凶獸。”
有幾個人,凶狠狠地朝青年男子逼了上來。
青年男子緊握手中匕首,欲衝上去製住兩人,可雙拳難敵四手,又被對方一掌震飛了回來,“砰”的一聲,撞在任平生的屋外。
“你們要打,去遠點打,不要在這裏打擾我修煉。”
任平生終於有些不耐煩了,他還要恢複元氣,這些人打斷了他運功,讓他無法專心修煉。
“誰他媽在說話?”
外麵立刻傳來一個暴躁的聲音,跟著“砰”的一聲,任平生的房門,直接被人轟開了,木屑飛了滿屋子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