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我魔滅道,不請自來!”
一道鏗鏘之聲傳來,頓時震得在場不少人雙耳生痛,瞬息間,那人影便已來到淩雲台附近,渾身黑氣纏繞,果然是那魔門傳人!
附近立刻有不少古地門派的人站了起來,今日是仙道會,魔門的人竟敢來此,當真是不把人放在眼裏?
“魔道妖人,休要猖狂!”
立刻有幾個玄門長老向魔滅道怒視而來,不過今日既然是傳人之爭,他們這些老一輩的,自是不會動手,免得說出去讓人笑話,但也絕不可能放任魔門之人擾亂今日這場仙道盛會。
“嘿嘿……”
魔滅道發出一陣獰笑,然後將目光落在了白慕晴身上,二話不說,竟直接一掌朝這位天宗傳人打了下去,全然不把此時還在場的兩位道門化天境長老放在眼裏,當真是狂。
白慕晴看他突然向自己發難,身影一縱而起,尺玉霄飛練瞬間化作一道白芒飛出,“砰”的一聲,與魔滅道那黑氣滾滾的一掌撞在一起,震得附近的人東倒西歪,各自連忙往後退去。
“嘿!”
魔滅道獰笑一聲,手一抬,又是一道十丈血手印朝她蓋了下去,白慕晴本是還在為地宗秘卷一事發愁,半年前百萬大山那件事也讓她鬱積於心,此刻不想與這魔門傳人糾纏,可偏偏對方似是有意無意要來挑釁她,一時便也將朝生暮落花祭起,兩樣道門絕世法寶,頓時在天空中大放異彩,下邊的人都看得目不暇接,道門天宗傳人,依舊厲害。
“嘿!”
便在這時,魔滅道臉上忽然露出一陣詭笑,向白慕晴傳去一道密語:“你想知道地宗秘卷現在在哪裏嗎?”
白慕晴聽後,立刻身子一震,自從七個月前百萬大山那件事後,她的道心確實受了影響,修為也遲遲沒有進展,若是在此之前,她不管聽見什麽,都絕不會有所波瀾,而現在,聽魔滅道突然這麽一說,她一顆心竟不受控製地越跳越快。
“你想知道,就跟我來,若是不來,你道門必生變故,嘿嘿!”
魔滅道詭笑一聲,忽然化作一團黑氣往天邊飛去了,白慕晴左右尋思,道一聲:“魔人休走!”也瞬間禦起朝生暮落花,追了上去。
“白師妹!”
秦無月看她被這魔人引走,總覺得哪裏有些不對勁,今日仙道大會,魔滅道為何突然現身此處,還把白慕晴引走?
不過做為道門人宗傳人,秦無月向來是處變不驚,此時很快便已寧定下來,看向眾人:“諸位無須擔心,那人不是我師妹的對手。”
眾人也都慢慢回過神來,再看去時,天際間已無白慕晴和魔滅道的身影,不知二人去了哪裏,剛才也有不少人跟著追了上去,但多半是追趕不上這兩人的速度。
就在這時,不知何處忽然又傳出一個神秘的聲音:“不愧是人宗傳人,七個多月前,在百萬大山,為了奪地宗秘卷,欲殺天宗傳人,還把這一切,都嫁禍給了別人……真是太妙了。”
“什麽人!”
這樣一個聲音,立刻吸引了不少人過去,可眾人四下裏看,卻又不見任何說話之人,那這話,又是從何而來?總不可能,空穴來風。
秦無月站在淩雲台上,依舊處變不驚,神色鎮定自若,朗聲說道:“哪位說話,不妨現出身來。”
說話之人並沒有立刻現身,過了一會兒,再次傳來剛才那個聲音:“哦,是了,還有道門的那個小師妹,也死在了你的手裏,先是以道門三劍之一的天劍,一劍貫胸,再以掌力,將其打下懸崖……”
聲音越來越近,可眾人四下裏看,卻分明不見說話之人,立刻有人道:“你是誰!裝神弄鬼,在此汙蔑秦師兄清白!”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那個神秘的聲音更近了,這一下,便是道門那兩位長老也坐不住了,尤其是人宗的蒼玄真人,立刻起身道:“明人不做暗事,哪位朋友到來,不妨現身一見!”
“是他……剛才是他在說話!”
就在這時,在離淩雲台不遠的一處地方,那裏的人忽然全都湧開了,然後在那片空地裏,出現了一道人影,隻是那人臉上戴著一張鬼麵,不知是何許人也,聲音從那麵具之下傳出來,也變得空空洞洞,聽不出是誰。
秦無月一下將目光凝聚在了此人身上,他當然不會想到,這人會是任平生,因為當日任平生已經身受重創,又被他一掌打入那萬丈懸崖,這若都不死,倒也說得過去,可接著那裏虛空震**,山脈移位,懸崖下一切化為齏粉,這要都還能活下來的話,那就說不過去了。
“不急……容我慢慢道來,那天在百萬大山,究竟發生了什麽。”
此刻,任平生一步步向淩雲台那邊走了過去,眾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身上,他剛才說殺人的是秦無月,是秦無月要殺白慕晴,還搶了地宗秘卷,這說出去誰人會信?莫不又是魔門派來的人,今日意圖擾亂人心。
立刻有人站出來道:“你是哪裏來的,在此妖言惑眾!那天在百萬大山,連白仙子都說了,秦師兄是要救她,到你這裏,卻成了什麽要殺她,這不是荒謬嗎?”
“荒不荒謬,諸位稍後,自見分曉。”
任平生臉上戴著鬼麵,沒有人知道他是誰,他此時看著秦無月,以第三人的身份,繼續說道:“你說那一日,白慕晴落在殺心手裏,可是據我所知,那一天,殺心在斬殺楚家那人之後,也身負重傷而走,既是如此,他要如何將道門傳人擒住?”
秦無月依然麵不改色,說道:“白師妹當時被魔門那些人所傷,又不幸落在賊人手裏,自然反抗不得。”
任平生道:“反抗不得,那也脫不了身麽?”
秦無月道:“也許師妹讓那人封住修為了。”
“也許?”
任平生看著他,兩道目光就好似要將他射穿一樣,繼續道:“好吧,也許。可據我所知,白慕晴的太玄三清道,已經修煉到上玄玉清境界,世間又有如何封印之法,可將她一身修為盡數封住?”
隨著此言一出,現場都變得安靜了起來,道門那兩位長老也各自凝神不語,不知此時心中所想。
秦無月道:“那殺心修煉一身詭異功法,我怎麽知道他是用什麽方法封住師妹修為的。”
“好吧,你不知道。”
任平生看著他,繼續道:“當日你身上有兩處劍傷,左肩一處,右肩一處,可否解釋一下,為何兩處劍傷,會分別在這兩個位置。”
秦無月冷哼一聲:“有什麽好解釋的?那殺心劍法極快,劍光一分為二,我躲閃不及,才不慎被他刺中兩劍罷了。”
任平生道:“這麽說倒也合理,但我覺得,右肩下那一劍,應該是殺心留下的,至於左邊那一劍,便是白慕晴留下的了……”
“一派胡言!”
這時,天宗那位長老萬妙仙姑站了起來,這麽說來的話,難道那天白慕晴也在說謊了?
秦無月已經慢慢捏起了手指,目光一動不動落在對方身上,這人到底是誰,難道當天把一切都看見了?
任平生繼續道:“緊接著,道門那位小師妹出現了,當她看見你向白慕晴出手,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為什麽,你就……”
這一次,不等任平生說完,秦無月立刻搶著道:“雲染師妹看我受傷,立即擋在我身前,可她不知那殺心手段厲害,又如何擋得住?最終死於此人之手!”
“嗯……說得太好了,可據我所知,殺心殺人,從來不用毀屍滅跡吧?當時那裏,可沒有那位小師妹的屍體呢……”
“你到底是誰,今日來此,有何居心……”
秦無月終於有些隱隱沉不住氣了,任平生道:“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很快,我就會替諸位揭曉,那天究竟發生了什麽……雲染姑娘,出來吧。”
這句話,更是令許多人一驚,隻見人群後方慢慢走上來一道嬌小的身影,身上披著一件灰色長袍,這一刻,所有人都目不轉睛盯著她,看著她慢慢把那鬥袍帽往後放了下去。
“雲染!”
人宗那邊,就連萬妙仙姑也有些吃驚,立即問道:“雲染!到底怎麽回事?那人是誰,你為何與他在一起?”
秦無月也愣住了,不可能,那天雲染被他一掌打下懸崖,不可能還活著。
雲染慢慢抬起頭來,輕輕地說道:“那日我被秦師……秦無月打下懸崖,是這位鬼麵前輩,後來救了我……”
“什麽?”
這一下,人群裏更是沸騰了起來,眾人無法置信,這到底怎麽回事?
“不可能,假的……她是假的!”
秦無月似乎終於開始有些慌亂了,指著雲染,不斷說她是假的,可現在真真假假,眾人已經難以分辨了。
雲染道:“諸位若是懷疑我的話是假的,無妨……便請二位長老,探取我的元神記憶。”
此言一出,現場氣氛更是陷入了一片死寂,確實,隻要探察了元神,便可知曉是真是假,可是被探取元神的人,元神必受損傷,嚴重者甚至死亡,因此在玄門正道裏麵,往往不會動用此法,便是寧可放過,也絕不能錯殺,否則的話,他們隻需要探察秦無月的元神即可。
“不,不可能,你為何要汙蔑我?二位長老,便請探取她的元神,證明她所言是假,她根本不是雲染師妹,雲染師妹已經死了,不可能活著!”
現場一下更是變得安靜了,秦無月也猛然意識到了什麽,立刻止住了話語,背後突然感到一陣寒冷湧上來。
任平生看著他道:“你如此篤定她不是雲染,因為,雲染是死在你手裏的,道門三劍之一的天劍,再加上你獨有的那一道掌力,一掌震碎對方心脈,她怎麽可能還活得下來,我說得對嗎?道門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