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那四個長老也難敵任平生手裏的劍,今夜青玉門被滅門,其實他們早就該想到會有這一天。

此時,在十幾裏外的離火長老也看得呆了,這小子到底什麽來頭,禦劍之術竟能如此出神入化,一把普普通通鐵劍到了他手裏點化神兵也就罷了,就連一支竹子,都能取了青陽子的性命!

“殺心長老……現,現在做什麽?”

整個青玉門,已是血腥彌漫,屍首狼藉,就連後麵出來的那四個長老,此時也已經倒在血泊裏。

任平生在附近看了看,沒有看見什麽好的法寶,算了,這些所謂的法寶他也看不上眼,便拿給這些弟子去玩吧。

“你們自己去找自己想要的,天亮前走。”

“好,好!”

這一下,弟子們可興奮了,那不得把整個青玉門給他搬空?就連此時藏身十裏之外的離火長老也眼饞不已,這可是整個青玉門啊,天曉得青陽子這些年收刮了多少寶貝回來,現在怎麽辦,要不然……嘿嘿。

冷風帶起一絲血腥,任平生走到了廣場邊緣,麵朝外麵,當年……寧王,雲瀾天境,他們便是如此滅我任家的,那我今日,為什麽要心慈手軟?

任平生沒有發現,仇恨,已經在他心裏悄然播下了一顆種子。

“離火長老?”

就在這時,外麵走來一道人影,那人笑嘿嘿的,任平生一眼就知道他是來做什麽的。

“殺心長老,嘿嘿!你沒事吧?我擔心你一個人應付不過來,怕你出事,所以連夜趕了過來……”

“趕過來幫忙撿東西嗎?”

“對對對……啊不不不!哈哈……殺心長老,你可真會說笑,我這,咳咳,我這哪能呢……”

離火長老一邊說著,一邊用餘光四下裏斜瞟,青陽子有把劍,名曰“青鋒”,去哪裏了,不會被這小子收走了吧……

“我去看看青陽子死透沒!”

他來到青陽子屍體前,一翻過來,果真這把劍就壓在來,衝任平生笑道:“殺心長老,這把劍……你是不要了是嗎?”

“不要了,隨你。”任平生對這樣一把凡鐵,沒有任何興趣。

聞言,離火長老更是喜出望外,一下便將劍丟進了袖子裏,連連道:“多謝殺心長老,多謝多謝!嘿嘿……”

他一邊說著,一邊走了過來,又朝任平生不斷抱拳,笑嘿嘿道:“以後,就勞駕殺心長老多多關照了,嘿嘿……”

任平生有更想要的,他當然看不上眼這青玉門的東西。

等天快亮時,弟子們終於收刮完畢了,有兩名弟子捧著巴掌大小的兩個錦囊小心翼翼走了過來,往裏一看,一個錦囊裏竟有幾十枚如同豌豆大小的“碎玉”。

鴻蒙靈玉,凝聚天地靈氣,但自從三百年前那場劇變後,世間就很少再見到一枚完整的鴻蒙靈玉了,無論封藏得再深,裏麵的靈氣都隨著那場天地劇變消失了,如今隻有這一粒一粒宛如豌豆大小的碎玉,可即便是這些碎玉,也會讓人搶破腦袋,甚至引來滅門慘案。

“這狗日的青陽子,死得不冤,居然藏了這麽多靈玉……”

這一下,把離火長老眼都給看直了,一下從兩名弟子手裏拿過來,又遞了遞眼神:“你們先退下!”

“是,長老……”

弟子們退至一旁,離火長老拿著錦囊的手都有些顫抖了,一臉賊眉鼠眼的樣子,生怕叫人看見了。顯然,七幽宗有著規定,在外麵的戰利品,法寶秘籍隨便拿,但是靈玉,涓滴歸公,定要一枚不少地全部上繳,然後再論功行賞,若是私藏,後果嚴重。

此刻,離火長老將其中一個錦囊慢慢遞到任平生懷裏,小聲嘿嘿道:“殺心長老,這裏兩袋靈玉,你看,咱們交一袋上去,再分了其中一袋,不會有人知道……”

“想什麽呢?”

任平生一下把錦囊從他手裏奪了回來,一臉正色地道:“這些全都要拿回去交給青龍長老,一枚都不能少!”

“啊哈哈哈哈!殺心長老果然是忠心耿耿的!青龍長老還讓我過來試探試探,我就說嘛,這哪還用試探呢?哈哈哈……”

……

“不圖小利,必有大謀……”

房間裏麵,隻有青龍長老一人,而此時在他手裏拿著的,正是今早任平生從青玉門帶回來的兩袋靈玉。以往即便是離火長老這些人,也會忍不住中飽私囊,多多少少偷拿一點,而此次兩袋靈玉,卻一枚不少,一個少年人,竟有如此心性?

“殺心,你又到底在謀什麽呢……嗬嗬。”

……

三天後,整個七幽宗都聽說“殺心長老”的威名了,一個人帶著三百弟子,一夜間滅了整個青玉門,“殺心”二字,不僅僅隻是在七幽宗傳開了,這附近許多魔門、玄門,如今都得知了這樣一個充滿殺氣的名字。

“殺心長老,這是青龍長老讓我交給你的。”

此時在任平生的桌子上,放了一袋靈玉,裏麵大約裝著二三十來枚碎玉,正是那一晚,他從青玉門帶回來的兩袋靈玉之一,雖說這裏麵都是豌豆大小的碎玉,可這麽一小袋,放在外麵那些小魔教裏,足以引起一宗滅門慘案了。

“另外,青龍長老說了,讓你以後,就在他的身邊做事了。”

此時站在任平生麵前的,是一個年貌看上去二三十歲左右的年輕男子,手上拿著一把折扇,與尋常弟子不同,甚至他比一些二品長老的氣息還強,一個弟子,竟有靈虛四重天的修為,正是青龍長老座下四名真傳弟子之一,名叫上官白,便是離火長老見了他,也須客客氣氣的。

“我知道了,替我謝過青龍長老。”

“那……殺心長老,我先告辭了。”

上官白打開折扇,往門外走了去,在任平生麵前,他並未以“弟子”二字自稱,而在門口,任平生的兩名女弟子都戰戰兢兢的,向那人道:“恭送上官師兄……”

接下來,“殺心”二字可更是不得了了,能夠在青龍長老身邊做事,這意味著什麽?意味著除了四聖長老、宗主,他便是最大的,從今往後,他的話,便似一道小小“聖旨”。

“咚”的一聲,此時在趙長老的洞府裏,茶杯一下掉到了地上,杯子摔得粉碎,茶水濺了滿屋子都是,隻見趙長老麵色慘白,左手還端著盞托,右手拿著茶蓋,兩隻手都在顫抖不已,而在他麵前,站著兩名弟子,也在瑟瑟發抖。

“你們……確定?”

“弟子確定,那個殺心現在已經是青龍長老身邊紅人了……”“砰”的一聲,這回連手裏的盞托和茶蓋也掉了下去,趙長老整個人像是丟了魂魄一樣,背往後靠,癱坐在了椅子上,兩名弟子都嚇得連忙走了上去:“師父!你怎麽了!”

“沒,沒事……”

趙長老仍是麵無人色,身體顫抖不止,耳邊仿似又響起了那天對方的聲音:“我會先砍掉你的雙手,再砍掉你的雙腿,然後將你封入壇子裏麵,用藥水泡上十天十夜,最後將你放入後山穀的泥潭裏……”

“不行……不行,我要去趟殺心長老那裏。”

趙長老一下從椅子上坐了起來,仍是滿臉冷汗,仿似剛從噩夢裏醒來一般,這件事要是不去趕快處理了,恐怕他以後,都將身處噩夢裏了。

……

“哦?趙長老,你今日來,又有何事。”

房間裏麵,任平生坐在太師椅上,左右是兩名女弟子,趙長老在他麵前,麵對那兩道冰冷的眼神,已是喘不過氣來,渾身顫栗不止,最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咚咚咚”連著磕了好幾個響頭:“趙某人之前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殺心長老,還請殺心長老勿與小人一般見識……”

在魔宗裏麵,便是如此,凡世裏官大一級壓死人,魔宗裏麵,更加如此,要不小心謹慎一些,哪天怎麽被人弄死的,大概都不知道。

此刻趙長老跪伏在任平生麵前,仍是渾身顫栗不止,任平生沒有叫他起來,他便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抬一下頭。

“罷了,起來吧,都是些小事。”

“謝……謝殺心長老。”

趙長老這才顫顫巍巍地直起身來,目光閃爍,卻仍不敢去看任平生一眼,“你還有事麽?”任平生問道。

“沒,沒事了……”

“那走吧。”

“是,是……”

趙長老失魂落魄地從閣樓裏走了出去,任平生不再去看他,這樣一個小小人物,他自始至終都未曾放在眼裏,他的目光,慢慢落在了桌上那些小袋子上麵,想不到還沒成為四聖長老,隻是成為青龍長老身邊的人,就有這麽多人爭先“送禮”來了。

如今青龍長老在七幽宗裏,確實如日中天,便說是四聖長老之首也不為過,另外三位長老手底下都隻掌握了三五千人,而他的手裏,卻是掌握了七八千人,且全都是他的人,別的長老無法調動,就連宗主想要用人,都須先與他打個招呼。

接下來的三個月,任平生在青龍長老手底下,也是如日中天,哪怕是朱雀長老手下那兩名長老,也要退避三舍。

如今他雖然不必再親自去礦山挖礦做苦勞了,可在青龍長老手底下做事,也不是那麽輕鬆的,這三個月來,他經曆了比以往十年都還多的腥風血雨,打打殺殺,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雖然舔的都是別人的血。

而現在,“殺心”二字,幾乎已是讓各門各派,無論玄門還是魔宗,皆聞風喪膽,凡“六尺竹劍”到處,必定是血流成河,其凶煞程度,殺伐果斷,簡直令昔日那些殺人如麻的魔教長老都瞠目結舌,不寒而栗。

這一日,七幽宗方圓八百裏內,最後一個“白骨門”也降了,不因別的,隻因今早白骨門門主醒來,看見殿上門額之上,多了一根“六尺竹劍”,當場嚇得腿軟,連忙派人去了七幽宗,從今往後,任憑殺心長老調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