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人不能留,殺了他們。”
那兩個老者話音落下瞬間,十個仙王便立刻對任平生和蕭無憶出手了,可就在這出手的刹那間,一股無形之力,一下籠罩在了他們的身上。
頓時令他們如似深陷泥潭,再也動彈不得。
“啊!”
十個仙王,個個都露出了痛苦之色,在這股無形壓力之下,仿佛連神魄也要被碾為碎片。
而任平生和蕭無憶,卻是自始至終,都沒有動過一下。
“嗯?”
那兩個太虛境的老者見狀,也在這一瞬間出手,可剛一到任平生和蕭無憶麵前,也立刻被一股無形力量所阻。
“我問你們的話,還沒有回答。”
任平生話音淡然。一邊說著,一邊向十二人走了去,這一刻,那兩個老者和十個仙王都屏住了呼吸,一顆心仿佛快要跳出胸膛。
這回碰到高手了。
那兩個老者很快反應過來,急急說道:“是界海主宰讓你們來的?”
蕭無憶道:“你不用管是誰讓我們來的,現在帶我們去沉魔淵。最好不要耍什麽花招,你們隻需要知道一件事情,我要取你們性命,易如反掌。”
十幾人登時有種墜入深潭的寒冷之感,不敢猶豫,立馬點頭答應。
雖然這一次,他們萬事俱備,對那沉魔淵底下的東西窺視已久,可生死關頭,沒有什麽是比活下來更重要的。
……
一個多月後,任平生和蕭無憶跟著那十二人來到了所謂的沉魔淵,並且打開了外麵的禁製。
這裏麵是一片崩碎的世界,底下有萬丈幽淵,黑霧凝聚,深不見底。
尋常修真之人,莫說是這些仙王神尊,便是神帝境的人來了,也不敢稍有大意。
不過對於任平生和蕭無憶而言,要去到那底下,也算不得什麽難事。
任平生忽然問:“之前你們說的界海主宰,是什麽人?”
那兩個太虛境的老者立即回過神來,說道:“界海主宰,乃是界海強者之一……”對於他們這些還未到神帝境的人而言,界海主宰,那幾乎是神話般的存在了。
“此人也要拿到萬界圖嗎?”蕭無憶又問。
兩名老者立刻回道:“是的,不過界海之大,想拿到萬界圖的可不止界海主宰一人,界海主宰要與那些人周旋,無法親自出來。再者,這些年關於萬界圖的傳聞到處都是,一人說在那裏,一人說在這裏,誰也無法斷定萬界圖究竟在哪裏,所以界海主宰那些人,隻能讓手底下的人,去各座修真界尋找……”
“這樣子麽……”
任平生稍作尋思,看來這一個界海,就已經十分大了,萬劫海,怕是真的很難走出去。過了會兒又問道:“那你們又是替誰賣命?”
“這……”
兩個老者立即沉默了下來,那十個仙王也不說話。
“罷了。”
任平生也不多問了,隻道:“就當你們,從未見過我二人,懂嗎?”
兩個老者立即抬起頭來,連忙道:“明白……我等絕不對任何人多說一個字。”
這十二人並不糊塗,和萬界圖有關的,這要是敢說出去,恐怕連命都沒了,對方要殺他們,簡直易如反掌。
“去吧。”
任平生揮了揮手,示意他們離去。
雖然他知道,隻有將這十二人殺了,才是最為保險。但他畢竟不是萬劫海那些嗜殺成性的魔頭,對方既然無意與他為敵,那就沒有必要置其於死地。
等這十二人離開後,任平生才向蕭無憶道:“這深淵底下,凶險難測,等會兒下去之後,務必要十分小心。”
“嗯。”
蕭無憶點了點,兩人也不再耽擱了,立刻縱身一躍,同時往那深淵
到了這下,過去諸天大戰時,隻怕是埋葬了不知多少神魔。
兩人往下飛了數個時辰,依舊不見淵底,倒是這一路看見了不少仙王神尊留下的屍骨。
若無元神境的修為,任平生和蕭無憶也不敢輕易到這下邊來,這
“小心一些。”
任平生與蕭無憶落到了一座往外突起的岩石上,往
哪怕往下丟石頭,都沒有任何回音傳來,就仿佛連聲音都被這片無盡黑暗吞噬了一樣,實在令人不寒而栗。
世人常說,當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著你,可世上真正又有幾人凝視過深淵?知道凝視深淵時是什麽感覺嗎?
哪怕是任平生元神境的修為,此刻凝視著底下黑暗一片的深淵,都無法免除這股毛骨悚然的恐懼之感。
“你害怕嗎?”
任平生看著蕭無憶。
蕭無憶搖了搖頭。
“把手給我。”
任平生向她伸出了手。
“哦……”
蕭無憶把手伸給了他。
任平生拉住她的手,看著那漆黑不見底的深淵,自從他開始了那個夢魘之後,便對黑暗的地方有些敏感了。
夢魘裏麵,是一片無邊無盡的黑暗虛無,一切都被黑暗腐蝕了。
當那個白發女子出現時,所有堆積起來的恐懼,就會在那一刻崩塌,然後像洪水決堤一樣,全部湧了出來,一瞬間令他崩潰。
以至於如今,每每到了這樣漆黑無邊的地方,都會讓他有種墜入夢魘的錯覺。
“走。”
任平生不再多想,拉著蕭無憶,往那深淵底下飛了去。
越往下越危險,除了一些虛空裂痕和禁製,還有一些淵底古生物,會突然從黑暗裏冒出來,攻擊所看到的任何人。
“小心。”
任平生帶著蕭無憶躲開黑暗裏那些未知生物的攻擊,還好他有千絲萬引,即使神識無法窺探到的地方,隻要放出千絲萬引,就知曉周圍有沒有危險。
到現在想來,剛才那十二個人,實在太天真了,就憑他們那點修為,下來無異於送死,恐怕到半路就已經受不住驚嚇,而打道回府了。
其實也無怪,那些人沒有下來過,不知這底下如何恐怖,總以為憑自己那點本事,就能夠把那萬界圖找到。
若真那麽容易找到,那萬界圖早就讓人找到帶出去了。
深淵底下暗無天日,沒有晝夜,任平生與蕭無憶算著時間,下來大概也有三五天了,到現在還沒有找到那萬界圖的一絲蹤影。
蕭無憶忽然道:“之前在上麵的時候,聽那些人說,當年那人帶著萬界圖跳下沉魔淵,然後一股死氣湧了上來,把所有人全部殺死了。”
“死氣……”
任平生以神識窺探著這周圍,這裏到處亂石嶙峋,骸骨遍地,難道萬界圖所墜落之地,被一股死氣籠罩著嗎?
“找找看。”
兩人在這深淵底下繼續尋找,凡遇見危險,盡量避開而不逞強。
盡管他們兩人都已有大帝的實力,非那些神尊仙王能比,但到了這種危險的地方,還是謹慎小心一些為妙。
這滿地的屍骸,就是最好的說明。
就這麽過去不知多少天,兩人終於循著一縷死氣,來到了一座恐怖的淵穀。
這裏白骨遍地,堆積成山,有些似人骨,有些發出亮光又似神骨,還有的是一具具龍形生物的骨骸。
“這裏……”
當蕭無憶看見麵前這白骨成山的一幕,也不禁感到幾分膽寒,原來在這沉魔淵底下,竟有如此恐怖的一個地方。
隻怕還不止這樣一個恐怖的地方。
“不會那麽巧,萬界圖就在裏麵吧?”
任平生看著那屍骨堆積成山的地方,那裏麵確實有一股死氣籠罩,但萬界圖有沒有在裏麵,隻有進去了才知道。
可前麵死氣沉沉,還有一股極重的禁製,就算是大帝境,乃至主宰境之人,也不敢輕易入內。
“要進去看看嗎?”蕭無憶向他問道。
任平生漸漸皺起了眉,當年去闖那些太古凶墓,都沒有如此一股膽寒的感覺,裏麵究竟會是什麽,令他如此不安?
過了一會兒,他向蕭無憶道:“那裏麵不知有著什麽,神識也無法探入進去,要不然我先進去看看,你在外麵……”
“不要。”
不等他繼續把話說完,蕭無憶便搖著頭打斷了,隨後又拿出上次那同心繩,是一條細細的紅繩。
隻見她手指一撚,念了個訣,同心繩便把兩人的手腕係在了一起,一端係在她的手腕,另一端係在任平生的手腕。
沒有她的法訣,這同心繩便不會解開。
“姑姑說,要我保護你。”蕭無憶看著他。
“呃……那,走吧。”
兩人往那前麵走去。
不知前麵是否會出現一些詭異,不過有同心繩把兩人係在一起,不會走散。
到了裏麵,這股深寒的感覺立時侵襲而來,沒走多久,便聽一陣“沙沙沙”的詭異聲音響起。
接著,又好像附近有人在竊竊私語,說著什麽悄悄話,然後又有腳步聲在二人後麵響起,可回頭一看,卻又什麽都沒有。
“等等……”
任平生立即停了下來,警惕著周圍。
“剛才……是什麽聲音?”
蕭無憶也警惕了起來,回首四望,卻什麽也看不見,唯有滿地的白骨。
任平生屏著呼吸,剛才聽見有人在竊竊私語,但在這深淵底下,他可以確定,此刻隻有他和蕭無憶兩個人,不會有其他人。
驀然間,他想到了宗紅淚,宗紅淚有一隻眼睛,可以看見別人看不見的東西。她若是在這裏,定能看見一些什麽。
“任平生,我們……還是不要在這裏久留了,我感覺,好像有什麽東西靠近過來了……快走。”
蕭無憶忽然捏緊了他的手。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