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周成看著門外走進來的於洛開口問道,平時這個時候於洛早就回來了,今天差不多晚了快有兩個多小時。
“是又遇到麻煩了吧。”
不等於洛開口,周成便再次問道,對此於洛點了點頭。
“遇到了個惡心的家夥。”
於洛神色有些疲憊,說著便朝著樓上走去,周成看了她一眼也沒在多說什麽,便繼續調配藥散。
這些藥散是給於洛調配的,能夠讓她舒服的睡個好覺。
雖然轉修後,於洛的噩夢也隨之消失,但她的睡眠質量卻一直都不是很好,她經常會在半夜醒來,然後看著漆黑的夜晚一直坐到天亮。
雖然對於天階後期強者來說即便通宵也不算什麽,但這卻是一件讓於洛很痛苦的事情。
周成知道這件事後便開始調配藥散,能夠改善睡眠且不對身體造成傷害的藥散還是比較難配置的,畢竟是藥三分毒。
不過眼下這副藥散配合於洛的修行剛剛好,既可以讓她睡個好覺又有助於她接下來的修行。
於洛上樓後沒多久周成便配置好了藥散。
拿著藥散周成朝著樓上走去。
到了二樓,周成便看到於洛正坐在二樓的飄窗看著外麵的景色發呆,這個飄窗是於洛最喜歡的地方之一。
坐在這裏,她可以看到外麵的一片茂密樹林,再往遠處看便是一個山林公園,時常會有鳥落在樹杈上嘰嘰喳喳的叫著。
“給你配置的藥散,有助睡眠的,今天晚上可以試一試。”
周成走到於洛身前,把藥散放在了飄窗上。
“你的追求是什麽?或者說你最想要的是什麽?”
於洛沒有去看飄窗上的藥散,而是看向周成,她眼眸中帶著些許的迷茫,又帶著一絲探究好奇。
修行這條路她走了這麽久,她大概已經忘記了自己為什麽要走上這條路。
聽到於洛的詢問,周成也是愣了一下,但很快臉上便又露出了笑容。
“我可不是有什麽遠大理想和抱負的人,修行到現在隻是為了簡單的活下來,畢竟想要我命的人可不少。”
周成半開玩笑半認真的回道,但於洛顯然對這個回答並不滿意。
“那如果那些想要你命的人都不在了,你會想做什麽?”
於洛沒有就此放過周成再次開口問道。
“簡單啊,住在一個院子裏,最好距離市區近一些,然後有一片藥田,沒事了就自己種種草藥曬曬太陽,這樣我就很滿足了。”
這是周成一直都想要過的生活,如果沒有葉明這個麻煩,周成說不定早就帶著慕冰齊萌萌等人去養老了。
聽到周成的回答於洛也再次陷入了沉思。
周成的回答不算多麽出彩,甚至太過於普通,可以說是大部分普通人想要過的生活,甚至已經是很多普通人過上的日子。
但偏偏聽起來卻很不錯。
“好,到時候記得叫上我。”
於洛十分認真的看著周成,這倒是讓周成愣了一下,他沒想到於洛會這麽說。
月亮高高懸掛在天際,人間的喜憂跟它無關,但偏偏人們喜歡把自己的喜憂跟它牽掛在一起,似乎通過月亮就可以有人理解自己的憂愁。
周海生此刻就很憂愁,他牙齒快咬碎了,後悔如同潮水一樣一遍一遍的衝刷著他,每次他都好似能夠看到海岸,但每次後悔的海浪都會把他帶的越來越遠。
“師兄,這件事兒不好辦啊,說句不好聽的,你現在徹底成了一個廢人,即便返回龍熹山,師父他們怕是也治不好你了。”
胖道士眼神嫌惡的看著躺在病**有氣無力的周海生開口說道。
在周海生修為未曾散去的時候,他還是胖道人口中最親近的師兄,而現在則成了一個累贅。
周海生此刻也算徹底體會到了什麽叫做人情冷暖。
就在周海生心生絕望的時候,一個二十五六歲模樣的年輕男子緩緩從門外走了進來。
在看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的時候,胖道士直接愣在了原地,而周海生神色也有些錯愕,但轉瞬周海生便悲從中來眼睛紅了起來。
那模樣就好似他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樣。
“師弟。”
周海生看著眼前的徐邈藺聲音悲切的低聲喊道。
“師父說讓我帶你回去。”
徐邈藺好似沒聽到周海生的呼喊聲輕聲說道。
“我,我還能修行麽?”
周海生聽到徐邈藺的話頓時心底生出一絲希望,如果回到龍熹山能夠重新修行,哪怕這輩子隻能止步於地階他也知足了。
徐邈藺走上前把手探在周海生的手腕上,隻是片刻功夫徐邈藺的眉頭就微微蹙起。
“你的渾身經絡已經壞死,如果沒有神藥這輩子怕是不能修行,甚至連正常人都不如。”
徐邈藺皺眉倒不是因為擔心周海生這個師兄,而是覺得出手的人太過歹毒,這樣的情況那真是比殺了周海生還要難受。
從地階大圓滿到一個廢人,這中間的跨度可以說讓一個人從天上墜落到了地上。
而周海生在聽徐邈藺的話神色頓時黯淡了下來,眼眸中的光也徹底消散,整個人好似死了一樣。
其實或許還不如直接死了,畢竟死了也不會這麽難受憋屈。
“師弟,幫我報仇啊!”
過了片刻周海生雙眸中露出仇恨的目光,他看向徐邈藺哀求道。
即便是自己廢了,也一定要讓那個女人付出代價!
“師父說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不過這件事我會去問清楚,至於能不能幫你報仇那就不一定了。”
徐邈藺神色平靜的看著周海生說道。
聽到徐邈藺這麽說,周海生心底一陣心虛,但很快便反應了過來,如果師父和眼前這個師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怕是來都不會來了。
現在既然徐邈藺來了,那就說明還有希望。
徐邈藺卻沒時間在這裏耗著,在囑咐了幾句後,便離開了醫院朝著舊街區趕去,他這次下山可不是為了周海生。
來到舊街區的徐邈藺看著眼前的小白樓神色難得顯得有些凝重。
而還不等他進去,一個身影便從小白樓裏走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