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家三少爺葉祁恪,也就是葉紅綿的雙生弟弟。

雖然剛出生沒多久就被送回了老家,但葉進堂對他卻寄予了厚望。

不僅自小請名師大家對他進行教導,後來葉進堂更是親自帶葉祁恪,去拜了前任欽天監監正為師。

葉祁恪十二歲考取秀才,十七歲中舉,而後潛心學習兩年,連葉紅綿、柳芸眉出事都瞞著他,便是為了能夠不影響到他,好叫他能在這次春闈之中,一舉中第,高中狀元!

可以說,葉進堂完全將葉祁恪當成了第二個自己,自然對這個最像自己的兒子疼愛有加。

葉卿卿微微頷首,不冷淡卻也著實說不上熱絡:“嗯,什麽時候回來的?”

葉祁恪回道:“昨日下午。”

如果說回來之前不知道葉家發生了什麽,那還好說。

可昨日下午就回來了,怕是已經知道自己這個當長姐的,對他娘跟姐姐做了些什麽“好事”吧?

可他竟沒帶絲毫怨憎情緒,平和有禮地跟她問好……

心思倒是比想象的更深一些呢。

葉卿卿一笑:“既然回來了,就好好備考,咱們老爹的希望,可都寄托在你一人身上了呢。”

葉祁恪一愣,偷偷地打量著葉卿卿。

她笑得清淺,看不出是真心還是假意,眉眼柔媚,極是漂亮。

他沉眸,又拱手:“謹遵長姐教誨。”

“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氣,有什麽事可以來找我。”

葉卿卿說得客氣,可畫外音也分外明確。

還有事麽?沒什麽事可以閃開了!

葉祁恪倒是上道極了,忙道:“那就先謝過長姐了。本想跟長姐暢談一番,可祁恪今日還未溫書,就先回房去溫書了。”

“嗯,去吧。”

葉卿卿擺了擺手,也帶著十九繼續往清竹院走。

走開好一段距離,十九湊上來悄悄道:“王妃,那家夥好像還在看你呢。”

葉卿卿勾了勾唇角,問他:“你覺得葉祁恪如何?”

十九想了想,道:“說不上來,總覺得這人年紀不大,給人的感覺老氣橫秋的。”

那眼神,看得人非常的不舒服。

葉卿卿隨意道:“管他呢。”

反正要不了兩天,他們就搬出葉府去了。

以後葉府如何,葉府的人如何,關她什麽事?

回到清竹院,她將所有房契翻了出來,篩選一遍,最後確定了一個位置跟規模都還算不錯的。

她問十九:“這院子如何?”

十九豎起大拇指:“王妃可怎會選位置,這套宅子原先是太上皇賜給聖王的府邸,修得可豪華了呢!”

“聖王?”葉卿卿搜索了一下記憶,對這個稱呼有些陌生。

十九便解釋道:“這聖王是太上皇的第四子。”

聖王是太上皇的第四子,天祐帝是太上皇的第五子,而墨定淵是天祐帝的第七子。

葉卿卿捋了捋關係,了然:“既然你是墨定淵的四哥,怎麽好像沒怎麽聽說過?”

十九想了想,說:“大概是因為他死的太早了吧。”

聖王的母妃曾經聖寵一時,聖王也是太上皇最喜愛的皇子之一,甚至還是皇子當中,第一個被封王的。

可他仍舊不滿,因為他跟三皇子墨稷明明是同一年出生,卻偏偏墨稷被神諭選為了太子。

於是他便設下圈套,意圖殺太子取而代之,結果卻被太上皇滅殺,株連九族。

當年受牽連的人不少,不過因為事情已經過去太久,已經鮮少有人記得了。

“自那以後,這個昔日禦賜給聖王的宅邸就空置了下來,後麵輾轉落到了咱們爺的手中。”

葉卿卿聽完,當即道:“那就要這裏了,你跟十八帶些人,替我將那裏盡快修整出來。”

十九連忙地應了。

……

“少爺……”旁邊的書童輕輕地喚了葉祁恪一聲。

他不知道人都已經走遠了,他們家少爺還站在這裏看什麽。

葉祁恪聽到聲音收回目光,眸子裏像是蒙了一層濃厚的霧。

他早在葉家附近的主要街道安插了眼線,一旦看到葉卿卿回來,立馬通知他。

於是他才能那麽恰巧地在這裏碰上她。

聞名不如見麵。

他許久未回葉家,對葉家眾人的印象都隻存在來往的書信當中。

從前十八年,葉卿卿在他那裏的形象一直都是魯莽、刁蠻、蠢貨的代名詞。

可自從去年開始,一切都全部被顛覆。

她就像是開了竅,整個人帶著掩蓋不住的光芒,誰也沒辦法與之爭輝。

於是她的形象又變得棱角分明,張揚跋扈起來。

可是真實一見,情況又跟他所想的有些出入。

她似乎有些不耐煩應付他,卻也沒一見麵就露出棱角。

可那副模樣並不是如他一般將所有的情緒隱藏起來,而是坦坦****的。

她不在意。

因為不在意他強不強大,厲不厲害,是不是有敵意,所以才會露出那般神情。

那般根本不把他看在眼裏的神情。

真叫人生氣。

可又偏偏覺得,理應如此。

他有些氣笑了,徑直轉身,朝書房走去。

“我要見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