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王府內。

聽完葉卿卿從風蕭緒得來的全部信息,所有人都沉默住了。

好半晌,才聽連煜道:“那啥,我覺得風蕭緒那家夥沒安好心,他肯定是在騙你呢!”

楚大將軍怎麽可能通敵賣國呢?

葉卿卿篤定地道:“他騙沒騙我,我看得出來。”

墨定淵道:“他是不會騙你,可萬一他知道的,也隻是冰山一角,並不是真相的全部呢?”

他的話,成功地讓葉卿卿抬起頭來,眸中隱有光暈泛開。

他揉著她的腦袋,輕聲地道:“他不是說了,李和順知道一切嗎?李和順既是監軍,必然知道當初到底是怎麽回事。”

“對,李和順!”

葉卿卿差點被打擊到了,如今想來,事情還沒調查清楚,她怎麽能放棄呢?

當即同墨定淵一並進宮,去查李和順。

可李和順卻不在天祐帝身邊伺候,據說是身體不舒服,休息去了。

兩人去到李和順的居所,卻黑燈瞎火的,沒有一點氣息。

推開門進入房間裏,就見李和順躺在地上,身體還溫熱著,卻已經沒了呼吸。

顯然剛剛才被滅口。

葉卿卿咬了咬牙,道:“做的挺絕啊!”

這是擺明了不想讓人繼續調查下去了。

不過人死了對別人來說什麽證據都沒有了,對她來說,卻還有挽救的機會。

“人剛死不久,身上的各個部位還未完全停止運轉,應該還能提取到一些生前信息!”

她立馬將手放在李和順的額頭之上,點點瑩光縈繞而起,慢慢地聚集,最後成了一團瑩白色的球團。

她將那團瑩光拍進自己的腦海,一些李和順的身前片段就慢慢地浮現在她腦海。

因為人死去以後記憶也會變得越來越不完整,所以她讀取起來有些困難,但是也很快提煉出了一些十分有用的信息。

外祖父當初為她求婚之後便領兵出征,沒多久,李和順便開始頻繁暗示天祐帝,說楚家不軌,有反意。

天祐帝本就疑心病重,便將李和順派去鎮北軍做監軍,實則是做他的眼睛,暗中調查楚家。

至於與北漠敵將通敵賣國的那些證據,自然也是李和順偽造的。

有細作透露出大昭國的部署,致使楚家軍接連失利,失去城池。

而在那些信件裏,這些城池是楚振山故意送給北漠的,是他拿出來的“誠意”,目的便是為了聯合北漠,起兵造反!

天祐帝看到這些信件自然大怒,暗中下達命令給了李和順。

於是在明知道堯山有埋伏的情況下,楚振山拒不應戰,李和順卻利用自己的監軍之權,以他們抗旨不遵為由,強迫楚家出戰。

再後來,發生什麽,大家都知道了。

楚家滿門跟六萬將士,才是真正幕後者獻給北漠的“誠意”!

葉卿卿“唰”地睜開眼睛,看向墨定淵,目光幽深如霧:“李和順的主子不是天祐帝!”

雖然下命令的人是天祐帝,可天祐帝竟也隻是被利用的棋子之一!

墨定淵說,李和順從天祐帝登基開始就跟著他了,整整二十年,對他忠心耿耿。

那究竟是誰,能夠讓李和順背叛天祐帝,為自己所用?

墨定淵敏銳地察覺到,屋子裏有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兒。

葉卿卿也聞到了。

而且這種檀香跟尋常廟宇裏的檀香有些區別,她似乎在哪兒聞到過。

腦袋一個機靈,她脫口道:“神殿!”

殺害李和順的人,是神殿的人!

神殿一向承天神諭,臻選太子人選。

難道也參與到這皇族的權力鬥爭之中來了?

墨定淵道:“若是涉及神殿,此事就要再三思量了。”

畢竟眼下這件事越查下去,越來越多的人牽扯了進來。

這就像是一張巨大的網,幾乎將所有人都籠罩在其中。

葉卿卿皺了皺眉,卻被墨定淵握住了手。

“不急。”他道,“真相總有大白的一天。”

……

葉卿卿自然沒對風蕭緒怎麽樣,將他原封不動地送了回去。

而他也當做什麽事也沒發生過的模樣,進宮拜見了天祐帝。

緊接著,便是春闈開場。

天下仕子匯聚一堂,隻等著一朝登科,光宗耀祖。

而就在一片忙忙碌碌之中,一道噩耗卻驟然傳到了定王府中。

“爺,太後不行了!”

之前就聽聞殷太後身體不適,墨定淵本是打算去和德看望一下的。

沒想到因為風蕭緒的事情耽擱下來,才短短時日,殷太後就已經惡化到那種地步!

墨定淵神思有些恍惚,手背上的青筋凸起。

正在這時,外麵傳來通報,墨雲謙求見。

當初墨定淵跟墨雲謙分道揚鑣之後,幾乎就沒什麽往來了,如今卻主動登門來找他。

墨定淵抬手,讓人放他進來。

墨雲謙一進門就開口道:“祖母病危,我同你一並回去!”

墨雲謙的母妃桑珠公主野心太大,天祐帝的後宮偏又有個野心勃勃的寧貴妃,所以注定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

桑珠公主死了之後,墨雲謙一個小皇子在後宮過得豬狗不如,差點被活活餓死。

最後還是被殷太後知曉了,接到和德去,跟墨定淵一樣養在跟前,才讓他能順利長大。

墨定淵沒反對,讓連煜迅速去備馬。

這麽長的時間,坐馬車不知道何時能到。

“騎馬?”墨雲謙疑惑的目光,落在了墨定淵的雙腿上。

連煜頓時站住腳步,心一下子就提了起來。

正在這時,葉卿卿走了進來,道:“我用瞬移帶你們過去吧,從長京城到和德的距離,三次傳送應該夠了,半個時辰就能到。”

“半個時辰?!”墨雲謙聽到這話,倒抽了口涼氣。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

就算是日行千裏的汗血寶馬,也得跑上一天一夜。

她竟敢說,半個時辰就能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