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柳海棠突然上前,蹲下身,看了看斷處,沉靜的道:“沈淨川,你們幾個別說風涼話了,現在趕緊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我要救治王副將!”

“海棠,你……”

沈淨川看著柳海棠,又看了看雲若月,突然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眾人一聽,也全都不敢相信的看著柳海棠,他們像聽天書似的看著她,聽到她的話後,晉王笑得更大聲了。

“不會吧?斷掉的手還能接好,就算你是淨王妃,你也不能說這種大話吧?難不成你是華佗轉世?”

“晉王!別說淨王妃不是大夫,就算是天下最厲害的神醫,我也沒聽說過能接斷肢的,我們可不信這種鬼話。”

“......”

晉王臉上的嘲笑越來越大,他假意瞪了自己的人一眼,沉聲喝道:“好了!好了!都給本王閉嘴,淨王妃都說了,她能行,那咱們何不讓她試試?如果能接上這隻斷手,她也算名聲大噪了,大家說是不是!”

這話,又引起一陣哄笑。

大家分明是不相信柳海棠的話,一個個都瞧不起她,等她丟人。

可惜,柳海棠眼裏卻散發出淩厲的寒光,她對楚玄辰說,“沈淨川,不要愣著了,時間不多了,快叫人準備,我可以救王副將。”

柳海棠看了一下,從剛才打架到現在,最多不過半個時辰。

這斷手在六個小時內都有機會接好,她還有時間。

“真的?”沈淨川雖然現在開始對柳海棠有些好感,但是還是不禁懷疑的眯起眼睛。

他知道柳海棠會醫術,也喜歡看醫書,但是不相信她能成為接斷手第一人。

如果她說大話,等下丟的會是他淨王府的臉,他丟不起這個人,王副將一聽,知道淨王妃有一顆想救他的心,但是他也不相信這手能接上。

為了怕給王爺丟臉,他連忙說,“王妃,末將謝謝你的好意,不過末將知道,自己已經沒救了,手臂都這樣了,從古至今,就沒有一例手臂接上過,所以還是算了......如果王妃願意,就請砍斷了手臂皮膚,找個好地方,埋了吧......”

柳海棠扯了扯嘴唇道:“那是別人沒接上過,我和他們不一樣,隻要我想救,我就能救.....你別說話了,保持精力。”

說到這裏,柳海棠又一臉鄭重的轉身看向楚玄辰,“沈淨川,如果你想救你的左膀右臂,就相信我,我一定還你一個健全的王副將!”

沈淨川看著柳海棠那雙滿眼信心的眼眸,不知為何,這一刻,他竟然有些相信她,心裏突然萌生了信任,原本是不信她的,聲音不由自主的道:“好,王守將,協助王妃救治王副將。”

“是,王爺。”王守將說完,趕緊命人把王副將抬到了旁邊的主帳裏。

那是淨王的營帳,無人敢靠近,是最適合治傷的地方,柳海棠見狀,撐著那隻手臂,就迅速的小跑了過去。

於是,一個女人跟著一個將士,撐著手臂,這個場麵,難免有些嚇呆眾人,就連沈淨川和楚玄辰,都不由自主的皺起了眉頭。

這淨王妃的膽子也太大了,無視這麽多人,竟然還想著救人,也不怕日後留下後患。

這時,柳海棠已經簡單的處理了一下王副將的手臂,又把所有的皮膚都用刀劃了幾刀,這才開始慢慢的接駁起來。

沈淨川負手而立,站在旁邊,神情淡漠的看著柳海棠忙碌,那隻手臂雖然已經被鮮血染紅,但是他一點也不擔心,他知道她有辦法。

沈淨川默默的看著,一言不發,他也在想,這是女人該有的手法嗎?

怎麽會這麽利索。

沈淨川緊張的看著柳海棠,生怕她一個後退,就傷到了他的愛將,可是柳海棠一心護著王副將,根本不理睬他。

女人去找了一把鋒利的匕首,對著手臂上的皮膚,狠狠的劃了下去。

“啊!”王副將一聲慘叫,劇烈的疼痛讓他整張臉都扭曲了,汗水瞬間就下來了,他強忍著,沒有叫出聲來。

柳海棠沒有停頓,轉到另一邊,接著劃了下去,一道又一道,密密麻麻的,柳海棠額頭上的汗水,越來越多,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隻見她迅速的在一個士兵的配合下,砍下了王副將的一隻手臂,然後用針線迅速的縫合了起來,過程中,她的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不敢用力,因為一旦用力,傷口就會崩開,那樣就無法縫合了。

如果換成其他女人,早嚇得渾身膽寒了......這女人真的不一樣了......

這女人的膽子,竟然比在場的很多男人還大!

等柳海棠她們進入主帳之後,楚玄辰一雙寒眸突然掃向晉王,他猛地拂袖,眼神冷冽,身上溢出陣陣殺氣,“晉王,是你的副將傷了王副將?”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反正你沒有證據,淨王,反正本王已經說了,這是一個小小的意外,是你的王副將氣勢洶洶的,我的副將為了自保才這樣。”晉王抬高頭顱,一副鄙視的模樣。

“好,很好。那就是承認還是傷害了自己的弟兄了。”柳海棠沉著臉說完,厲聲吩咐,“來人,把副將拖下去,按軍紀,重打五十軍棍!”

副將一聽,身子都快癱軟了,他趕緊看向晉王,眼神不知所措的朝晉王求饒。

平時是有些討厭王副將,但是要不是晉王的支持,自己怎麽會真的動手呢?這下完了,真的完了......

晉王的臉色陡地陰沉起來,他冷聲阻止,“淨王,此事明明就是你的王副將挑事,先動手的也是你的人,我的副將隻是自保,你怎麽包庇自己的將士?”

“本王包庇自己將士?晉王剛剛明明在場,為什麽不阻止這場悲劇的發生,難不成你就是想我們自家弟兄反目成仇嗎?”柳海棠霸道的出聲,身上透出強者的狂妄與強勁。

“淨王,你說什麽!你不要血口噴人,不然我就奏鳴父皇,讓他治你的罪!”晉王威脅道。

“要去趕緊去......不止你說,我也要和父皇如實匯報,我倒是看看這件事父皇怎麽定奪!”沈淨川上前幾步,目光冷靜的看著晉王,語氣威脅的道。

晉王氣得狠狠的拂了拂袖子,冷哼一聲,“淨王,你別太囂張!不要仗著父皇看重你,你就驕傲!驕兵必敗!這些年,要不是你一直仗著父皇喜愛他,你怎麽會行事乖張,陰險狠辣,還做事高調,我行我素!我們兄弟幾個早就看不慣你了,無奈父皇一直維護你,保護你,才害得我們幾個皇子們都不敢對付你罷了。”

晉王以及其他的皇子都知道父皇是很喜愛沈淨川的,同時還給了兵權。

沈淨川則根本不搭理晉王,朝王守將沉聲吩咐,“王守將,把副將拖下去,不打斷他的雙腿雙臂,不準停!”

這個副將敢殘害王副將,現在不處理,以後爬到自己的頭上,可還行?

他敢砍王副將一隻手,他就要斷掉他的四肢,他要讓人知道,他沈淨川的人,是不好惹的。

當然也包括那個女人——柳海棠!

王守將一得令,頓時召集身後的將士們,一群人迅速湧向副將,把他抬到了外麵去。

接著,軍棍一下接連著一下,狠狠的打到副將身上,痛得他連聲求饒,嗷嗷直叫。

“啊啊啊!別打了,別打了,我錯了......”

副將叫得那麽慘,可是沈淨川卻一點也不同情他,王守將則是一邊打著,一邊說道:“叫得這麽慘,你說說,你錯在哪?”

不一會兒,副將背上已經是傷痕累累,血肉模糊,一根根的軍棍打到他身上,能將他的五髒六腑都打碎裂。

這五十軍棍下去,人就算沒死,肯定也會癱瘓了,而且,嚴重的可能連具全屍都沒有。

淨王這樣對他,足見淨王有多恨他、多麽生氣軍營內訌。

可是,眾人都害怕沈淨川,忌憚他,不敢替副將求饒。

就連晉王,在看到齊副將被打成爛泥的身體之後,都隻是不適的幹嘔了幾下,沒再向沈淨川開口求饒。

打完後,晉王狠狠的瞪了一眼沈淨川,朝沈淨川大聲威脅道:“沈淨川,我們不共戴天!你等著!”說完,晉王就重重的冷哼了一聲,轉身就走出了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