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就跟在柳海棠身後,雖然困惑自家小姐的變化之大,但是也欣喜終於小姐想通了,終於替自己活了一次。
第二天一早,天蒙蒙亮,迎親的隊伍就來了,敲鑼打鼓,好不熱鬧,甚至比昨天還熱鬧。
柳海棠好不容易睡個好覺,皺了皺眉:“月兒!誰啊,大早上不睡覺,大吵大鬧的,擾人清夢!”
“小姐......”月兒聽完,眼眸一暗,早知道自家小姐愛慘了王爺,昨兒的話一定是小姐傷心過頭才說的氣話,小姐還是那個小姐......
“哦!迎親隊伍迎娶蘇以柔是吧?到我表演了!月兒打盆水,再把衣服拿來,我們去看看!”
月兒出門接了盆水,把水放在銅鏡前的凳子上,柳海棠試了試水溫,然後坐在銅鏡前,輕輕揭開紗布,此時的疤痕明顯淡化了不少,蓋一層脂粉完全看不出來。
“啊!小姐!”
“怎麽了?一驚一乍的?”
“你......你的臉?”
月兒顯然被嚇到了,因為這個疤痕一直伴隨著柳海棠許久了,這一下子消失了,可不把月兒嚇到了。
“沒事沒事,我隻是用了些藥霜,堅持使用,疤痕漸漸就會消失的。”
“什麽藥霜如此神奇?”
“隻是些促進傷疤變淡的藥霜,疤痕時間長了會淡化,我加速了身體的新陳代謝,就使疤痕不那麽明顯。”
“哦......”月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月兒,如果有人問我怎麽突然沒了疤痕,你隻管說,塗了藥霜,其餘的不得多解釋。”柳海棠怕露餡,隻好先吩咐月兒。
“是,小姐!”月兒一向聽話。
此外,敲鑼打鼓的聲音更加接近,震得人耳膜疼。
“走!月兒,我們去看看!”此時的柳海棠縷金百蝶穿花雲緞群,紅色的裙裝廣繡上是細軟的絨毛,裙擺處大片的陰線蝴蝶,栩栩如生,就像要翻飛而出。
大廳處。
“天生一對地一雙,如膠似漆恩愛長,珠聯壁合燕雙翼,花開富貴五世昌,永結同心琴瑟合,神仙眷屬浴愛河,郎才女貌於飛樂,鴛鴦交頸魚水歡!”媒人正在大廳高聲大喊,走著流程。
來看戲的都在竊竊私語:“昨兒娶的是正牌王妃,今兒的婚宴怎麽比昨兒的還熱鬧,莫不是王妃不受寵?”
“你懂什麽啊,皇室三妻四妾,屬實正常,無非愛哪個多,愛哪個少罷了......”
“聽說,王妃相貌奇醜無比,王爺圓房圓不下,隻好另娶一個.......”
也不免大家猜忌,沈淨川娶蘇以柔用的十八抬大轎,走的是正門,新娘身著大紅色婚服,聘禮更是堆到門外,相比之下,昨天的婚宴倒是慘淡。
可不是嗎?連新郎都是假冒的......
柳海棠出門就看見了沈淨川和蘇以柔,但是沒有直接衝上前質問,而是默默站在人群中,看著儀式。
沈淨川冷冷的掃了一圈人群,倆人一步步走到拜堂的地方,沈淨川轉身麵對著蘇以柔。
“吉時到!新人拜堂開始!”媒人喜上眉梢的喊著。
“一拜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白頭偕老,風雨同舟.......”
就在倆人準備互相對拜的時候,柳海棠走到人群中央,此時大家看著眼前麵容與身材一樣優秀的柳海棠時,都驚掉了下巴。
“這......這是王妃?”
“原來,王妃不是醜女.......”剛剛討論的人都驚訝的感歎。
“柳海棠?”沈淨川也是不確定的喊出名字。
“是我,怎麽了,沒見過美女?看你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少伶牙俐齒!你以為你化點妝就能掩蓋你的醜陋?”一邊說一邊下意識把蘇以柔往身後擋,好像柳海棠是什麽洪水猛獸似的。
“可是我覺得,你們現在的行為才是醜態!我想我沒記錯的話,沈國有明確的規定!小妾的花轎不能從正門入,貴妾良妾從側門進,普通姬妾從後門角門進,是吧?”柳海棠也不直接問沈淨川,而是和看熱鬧的人互動了起來。
“好像是.......”
“再者,似乎小妾不能拜堂,你說是不是?”
“確實......”
“第三,小妾嫁衣不能著大紅,隻能穿粉紅,就算皇帝的妃子都隻能穿粉紅入們,對吧?”
“這.......”
“最後,還要向正室,也就是本王妃我敬茶,隻有得到我的認可,方能為妾,大家說有沒有這個規定!”
“......”
大家也不是傻瓜,王爺現在的行為就是脫帽露頂。
大家都默不作聲,看著這場鬧劇的發生,誰也不敢說,一來不敢得罪沈淨川,二來也不敢得罪當朝的皇上,反正都隻是看個熱鬧,也不是自家的事情,都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蓋頭下的蘇以柔更是聽得柳海棠左一個小妾,右一個小妾的喊著,氣得五官都扭曲了,雙手緊緊攥著裙邊,畢竟誰也不想大婚之日出醜,隻好忍氣吞聲維持自己的賢妻人設:“算了,淨川,就聽姐姐的,我們從側門辦儀式就好,我愛的是你的人,不是看重這些禮儀。”
蘇以柔弱柳扶風似的靠在沈淨川的手臂,委屈的聲音更是讓人心疼。
“好,依你的,隻怕是委屈了你......”說著倆人手牽手就往側門走去。
“別忘了,換了粉色嫁衣,再進門,進了門來敬茶,我就在這大門等你們,以柔妹妹!你不來,我怕是不能認可,況且大夥都等著祝福新人呢!”說著柳海棠拿著凳子往大廳中間一坐,翹著二郎腿就這麽等待著。
柳海棠的行為放在整個古代都是炸裂般的存在。
公然與自己的夫君叫板,大家都傳聞王妃是一個醜女,死乞白賴的粘著王爺,但是今天的行為語言卻讓在場每一個人都找不出反駁的理由。
而身為夫君的沈淨川也是一愣一愣的,自從柳海棠醒來之後,就和變了一個人一樣,看自己的眼神都沒了愛意,今天還拿禮製規章來壓製婚宴,讓自己在眾人眼下出了醜,隻可惜現場這麽多人不好處置,也隻好黑沉了臉,咬著後槽牙回應:“行,你就等著吧。”
蘇以柔本以為沈淨川會替自己拒絕,沒想到,沈淨川竟然默認了,這讓蘇以柔更加鬱悶氣憤,跟著丫鬟去了一邊換下大紅禮服,心中暗暗下定決心要把柳海棠趕出淨王府。
有了丫鬟的幫忙,蘇以柔很快就換好了衣物,一邊走來,一邊抽噎著,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走到沈淨川身邊,還不忘伸入頭蓋,擦拭眼淚,嬌滴滴的模樣配上抽噎的聲音,惹得看戲的眾人都同情起來。
頓時,眾人對著大廳中的柳海棠開始指指點點,可是這次柳海棠沒有像以前一樣一哭二鬧三上吊,而是絲毫不慌,淡定的看著群眾,穩定輸出......
畢竟柳海棠的人設不是聖母,而是主母!人有誌,竹有節。不怕人窮,就怕誌短。人無剛骨,安身不牢!
必須要有自己的威嚴,不然不知道的以為蘇以柔才是淨王府的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