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

藍若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肩膀,刻意壓低了聲音,不讓任何人聽到。他的聲音溫柔的幾乎刻著滴出水來,“不要哭了,你若難受,我便帶你離開這裏。”

雲盛夏捏著他的衣角,好一會兒才從他的懷裏抬起頭。抹去臉上的眼淚,她吸了吸鼻子,搖頭道,“不行,我現在還不能走。落雲山的人不知何時會對上官家動手,我得呆在這裏,不能讓娘親的母族,就這麽被湮滅了。”

上官家主見她有意留下來,心底頓時樂開了花。不過他卻絕對不能因為這件事,把雲盛夏留下來。

他已經對不起這孩子的娘親了,更不能讓她唯一的孩子,因為上官家的事情遭到連累。

“孩子,你既然不願意留下,便現在就離開吧,落雲山的人,不是那麽容易善罷甘休的,你現在離開,免得連累你。”

雲盛夏則是搖了搖頭,“聶雲的事,是我惹得麻煩,我怎麽能一走了之?更何況,我留下來,也不是因為你們,而是為了我娘。”

最終,大家還是沒能拗過雲盛夏,她還是留在了上官家。

上官家主的心裏還是高興的,立刻召集來了所有的族人,介紹了雲盛夏的身份。

一聽她是上官玥的女兒,其他的旁係族人頗有微詞,“上官玥已經被逐出了家族,她的女兒,又怎麽算得上是上官家的人?”

旁係的族人隨聲附和,“就是啊,家主,當初可是你親自把她逐出家族的,現在把她的女兒找回來,豈不是出爾反爾麽?”

當初她還不是很了解,上官家的情況。這一下,雲盛夏終於了解了,什麽叫做旁係族人做大,威脅嫡係了。

上官家便是上官家,哪怕她不回來,也不會任由娘親的母族改了姓。

既然這幫人如此不知好歹,把臉湊上來,那就別怪她要多踩上兩腳!

當下,雲盛夏冷哼了一聲道,“這是我上官家的家事,恐怕還輪不到你們這些外姓人來管吧。”

她這話一出,立刻有人不樂意了。

“你這話說的是什麽意思?我們為上官家兢兢業業的辦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一個小輩,居然敢如此對我們,是哪裏來的規矩?”

“旁係旁係,說白了就是高級的奴才而已。上官家收留你們,給你們飯吃,庇護你們。你們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竟然還想妄圖染指主家的事。這又是何道理?”

“你……你一個黃毛丫頭,竟然敢口出狂言!”

那人叫說不過雲盛夏,便立即調轉了槍頭,“家主,你給我們大家一個交代,我們雖說是上官家的旁係弟子,卻也跟著您老這麽多年,今日被一個小輩說成事奴才,我們都不服!”

雲盛夏還不等上官家主開口,她便冷哼一聲道,“說不過人,就去找家長告狀,真是連三歲小兒都不如。”

藍若忍俊不禁,這丫頭的毒舌功力,真是越來越深厚了。

“你……你……”

那人“你”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他憤怒的一拂袖,便不再開口了。

雲盛夏坐在椅子上,如墨點漆的眸子環顧四周,將所有人都審視了一圈,“我知道大家都反對我,是因為什麽。”

“無非是上官瑾不能逐漸,直係沒落。上官家主也已經上了年紀,你們是想著,有朝一日,自己奪了上官家的家業。我的到來,是因為擋了你們的路,所以你們才如此針對我,不想讓我回來。

“雖然我無意於上官家的勢力,不過我告訴你們,還是不要有這種不該有的想法。今日,上官家於落雲山一戰,在所難免,上官家還能不能保住,這還是和未知數。”

“你們與其在這裏勾心鬥角,不如好好想想,怎麽對付落雲山。落雲山與上官家勢成水火,不要以為你們投誠就可以幸免於難。那聶雲長老,可不是什麽大方的人。”

“好了,我就說這麽多,言盡於此。你們回去好好想想吧。”

雲盛夏說完,我不管在場人的臉色,轉身便進了內堂。

藍若從後方緩緩走了出來,淡淡道,“還有一件事,上官家,我玲瓏閣罩了,你們若是想耍什麽花招,本座,可不會手下留情。”

他狀似不經意的揮了揮袖子,地麵驟然裂開一條地縫,外麵站著的上官家旁係的人,全都忍不住後退了好幾步,麵露驚駭之色。

上官家主將一切盡收眼底,他捋著胡子,頻頻點頭,對於藍若這個孫女婿,是越看越順眼起來。

落雲山與上官家交惡,導致一些牆頭草的勢力們,為了去拍落雲山和青雲宗的馬屁,開始處處針對上官家。

一時之間,上官家的各個商鋪都開始收到各方麵的打壓。有許多的店家,忽然終止了與上官家的合作,也有許多競爭對手,開始紛紛降價,壟斷了不少的客戶。

上官家如今已是雪上加霜,上官瑾總是愁容滿麵,就連雲盛夏,也很久沒有見過他了。

她一大早,便來找藍若,向他詢問情況。畢竟玲瓏閣的消息,才是天底下最精通的。

藍若給她倒了杯茶,淡淡道,“上官家最近被幾個勢力聯合打壓,壯況不容樂觀。上官瑾最近很忙,你見不到他很正常。不過你放心,我已經讓玲瓏閣幫忙了,相信很快就會有成效。”

雲盛夏則是搖了搖頭,“玲瓏閣是你的勢力,怎麽能讓你如此費心費力呢?你放心吧,我會做好一切的,不需要玲瓏閣的如此相幫。”

藍若搖了搖頭,眼神堅定,“你和我還客氣什麽啊?”

雲盛夏剛要回答,忽然聽到外麵一陣喧嘩吵鬧,她微微皺了皺眉頭,起身出去查看。

隻見一個身穿著粉色紗裙的少女,正對著楚瀟瀟指指點點,口中還不停地在說喝中藥侮辱的話。

楚瀟瀟緊咬著嘴唇,拚命的隱忍著,手中攥緊了長劍,卻沒有動一下。

她心想,若不是怕給阿瑾惹麻煩,她早就狠狠地教訓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