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夏羨正在那裏心疼得肝腸寸斷,沒料到這鬼祟忽然之間又搞幺蛾子,驟然一抬頭,讓那幾乎成了骷髏頭的人給嚇得魂飛魄散,啊的就尖叫了起來!

“嗬嗬……”鬼慕遠辰笑了起來,光禿禿的下巴一開一合,淒淒慘慘地說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世上絕對沒有那樣熱烈真誠的感情,你們所說的天長地久,全部都是騙人的!”

吳夏羨忍無可忍,怒道:“你是不是有病啊!”

“別說是心上人,哪怕是我自己,忽然之間變成了一捧白骨,我也害怕啊!誰會閑著沒事用心上人那副樣子來驗證真心,你吃撐了!”

聽見這廝大呼小叫一通,鬼慕遠辰似乎很是不爽,他狠狠地瞪了吳夏羨一眼,冷冷地說道:“你說什麽?”

吳夏羨立刻便慫了:“……沒。”

“既然你說愛這慕遠辰,當然應當全心全意的愛,無論他變成什麽樣子,都絕不動搖,可是你如今這模樣,簡直滑稽可笑!”鬼慕遠辰嘲諷似的看向了他。

吳夏羨心念電轉,他明白了。

原來這邪祟從頭至尾都是想驗證他對慕遠辰的真心,這還不簡單?他們原本就是真心實意互相喜歡對方的!

“大姐,你這不是多此一舉麽?”吳夏羨忽然攤開了雙手,漫不經心地說道,“無論小辰辰變成了什麽樣子,我對他的心都絕不會變。”

“你騙人。”鬼慕遠辰顯然不肯相信。

但是感情畢竟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當局者什麽也沒說,光是旁人來評判這件事的是非對錯,實在是有些滑稽了。

吳夏羨無奈地拖長了尾音:“我真的沒有騙人,我為何要騙你?你這是在質疑我和小辰辰之間的感情!我們夫夫倆什麽也沒說呢,你個死了好幾百年的老東西在這裏胡攪蠻纏,趕緊將我的男人還回來!”

觀獵台那邊的觀眾已經完全看傻了,誰也沒想到這廝竟然敢如此大膽,好男風也就罷了,竟然還這樣光明正大的承認了。

原本以為這個看上風流不羈的吳家公子,不過是和那慕遠辰玩一玩,誰成想這二人竟然如此真情實感,已經到了會被鬼祟抓起來拷打真心的程度了。

大家歎為觀止,心說現在的年輕人可真是會玩兒,並且繼續看好戲:“今夜可真是精彩萬分,幹脆往後的比賽全都改在晚上吧……”

“……”那邪祟似乎也沒料到吳夏羨能慷慨激昂地說這麽多,一時讓人給堵住了,但無論如何,這邪祟也不相信二人之間會有真情實感。

吳夏羨險些哭了出來,哭天抹淚地喊道:“小辰辰!你趕緊把這邪祟擠出來啊,他鳩占鵲巢,占著你的身子,她不配啊……”

那人忽然怒罵了一聲:“男人都是狗東西!”便直接衝上前來。

慕遠辰手中根本沒有武器,但是不知為何,變成了邪祟之後,他手上的指甲忽然暴漲了起來,鋒銳得宛如刀子,若非是吳夏羨躲得飛快,此刻他怕是就要讓人給片成黃瓜了!

他嗷的一聲捂住了褲襠:“慕遠辰你趕緊給老子醒醒!”

鬼慕遠辰緩緩地流下了兩行血淚,近乎是瘋魔了一般,不斷的呢喃著:“騙子……你們嘴裏沒有一句真話,你們全都是騙子……”

吳夏羨躲閃得好生狼狽,原本在這人的窮追猛打之下,他便有些力不從心,加上這裏是那邪祟的地盤,他的法術遭受限製,根本沒有反擊的餘地……

更加重要的是,那邪祟如今俯身在慕遠辰的身上,吳夏羨縱然是氣急敗壞,也不敢直接伸手揍慕遠辰啊!

“你這個胡攪蠻纏的臭娘們兒!老子最後說一次,我對慕遠辰的真心,日月可鑒,輪不到你在這裏撒潑發瘋!”吳夏羨怒了。

鬼慕遠辰也不知是被他這一通怒吼給嚇到了,還是怎麽,竟然真就老老實實地站在了原地不動了。

半晌之後,那人淌下血淚的眼眸望向了他,忽然道:“既然如此,你就和我成親,用來表明自己的真心。”

這個邪祟說話還真是令人感到猝不及防,吳夏羨登時噎了一下,一口氣險些沒喘上來,他不可置信地掏了掏耳朵,道:“啥啥啥?你說啥?為了表明我和慕遠辰的真心,反倒是讓我和你成親,大姐,你真是想屁吃!”

那邪祟讓吳夏羨給痛罵了一頓,也不以為意,隻說著:“你今夜必須和我成婚。”

“什麽?”吳夏羨吊兒郎當地站在原地,渾不在意地道,“我要是不呢?”

“不的話……”鬼慕遠辰緩緩地咧嘴笑了,伸出了尖利無比的長指甲,橫在了白生生的脖頸上,說道,“我便自盡。”

他桀桀狂笑道:“反正我早就是個鬼了,死與不死都是一樣的,但是慕遠辰不同,我如今俯身在他的身子上,若是自盡,死的便是他了!”

這邪祟說得無比囂張,越說,吳夏羨的臉色便越是蒼白了下去。

“你……”他讓那邪祟給氣得渾身止不住地顫抖了起來,半晌之後,吳夏羨終是妥協了,忍氣吞聲地說道,“你不要傷害慕遠辰,我什麽都願意做,行嗎?”

那邪祟見狀,似乎很是滿意,點了點頭:“識時務者為俊傑。”

“還用你說?”吳夏羨忍不住道,

鬼慕遠辰頓了頓,堅持道:“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和我成親。”

吳夏羨想了想,就算是成親,那歸根結底也是和慕遠辰成親,不算是對慕遠辰的不公平,而且是為了營救他才出此下策的,完全沒關係。

“唉,這可真是不容易,長得帥就是難,連鬼都要和爺成親!太難了太難了!”吳夏羨思及至此,忍不住傷春悲秋了起來。

邪祟鄙夷地看了人一眼,一言不發。

吳夏羨忽然一撫掌,朗聲說道:“好!既然如此,等到成親之後,你必須要放了我和慕遠辰,知道了嗎?”

鬼慕遠辰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冷笑道:“一言既出。”

吳夏羨正打算接上下半句:“駟馬難——”便被人拽住了衣領,撲通一聲便隨人跌進了溪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