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喜歡,便都喝了。隻是這鹽漬桃肉得都歸了我!”她半開玩笑的說。

“好啊!”他笑了笑,側臉看她,眉眼柔和。

盛夏一時竟有些看呆了,銀色的月光淡淡的傾灑在他的臉上,長發依舊垂散在肩,隨意而又飄逸,一襲白衫隨風而動,宛然若仙子謫落凡間。

他唇畔有著最淺然的笑,溫和無害,一雙清澈的眸子純淨得沒有一絲雜質。

看她發呆,藍若唇角一勾笑了起來,輕聲道,“在想什麽?”

回過神來,頓時覺得有些發窘,臉上有些滾燙,好在夜色遮掩了她的臉紅,別開眼,她搖搖頭道,“沒什麽,在想上次你給碧荷療傷時,念的那段經到底是什麽。”

“都過去這麽久了,還在想啊?”他失笑。

“好奇嘛!”她確實很好奇。

來到這異世大陸,由廢柴變成天才,卻發現門派技藝不勝枚舉,想要一一了解,隻怕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就拿著禦醫來說,似乎跟普通的太醫治病不同,也是一樣依靠念力修為的。

藍若也不隱瞞,直截了當的說,“上次給碧荷療傷,用的是觀音經。主要作用是愈合傷口回複氣血。”

“這麽神奇?”她驚詫,不吃藥不縫合,居然念念經就可以回複氣血?

“事實上,碧荷沒有念力修為,因此回複起來稍微慢了些,也需要借助我的治療,一般有念力修為的人,比如你我,一些小傷自身就可以修複,而念力修為越高,恢複的能力也愈強。”

連連點頭,既然他知無不言,她便也不客氣,繼續道,“那你上次送我回去……發足狂奔,那又是什麽?速度很快啊,不亞於楚長闊使得追風咒。”

“不過是提高奔跑速度的普通技能,比追風咒當然要快,隻不過抱著你不方便運用,而每一次運用都隻能維持短暫的時間,再運用就需要念力的休整平複才可以,所以要稍作停頓的。”藍若那次急於趕路,也沒跟她解釋那麽多,沒想到時間過了這麽久,她還一樁樁記在心裏,求知欲旺盛啊!

他說到抱著,她便想起那次被他抱起的情景,一陣臉紅耳熱。

往瓊玉台的方向看了看,還是那般的喧囂熱鬧,這小小的台子上倒顯得超然世外了一般。

“要回去了。”她跳下來,撣了撣衣裙,“謝謝你今天告訴我這麽多。”

“樂意奉告。”舉起手中的酒壺,他噙著笑說。

盛夏衝他微微一笑,“那改日再向你請教好了。”

“請教不敢當,切磋下倒是可以。”藍若也往瓊玉台的方向看了一眼,“看時辰估計也快結束了,下次再說。”

緩步離開,藍若看著她的背影消失了才仰頭將酒一飲而盡,再垂下頭,卻見方才她所坐的大石頭上有一隻亮晶晶的東西在反光,湊近一瞧,居然是隻耳墜,想來是她不小心掉下的。

伸手將那耳墜拾起,想了想,站起身追上去。

盛夏想著宮宴快結束了,若是遲了,隻怕在皇上和皇後麵前不好解釋。這樣想著,腳下的動作便不知不覺快了幾分。

嘴裏念念有詞,使出風行者,快步往瓊玉台走去。

還沒走出多遠,卻感到後頸陣陣發涼,一股寒意油然而生。渾身每個毛孔都張開,汗毛全都豎起來,不自覺的陷入戰鬥狀態中。

有情況!!她驚覺的發現,眼眸往後瞄去——什麽也沒看見!

奇怪,那種強烈的戰意卻不是假的,那是她身體對危險信號所做的本能反應。

幾乎是下意識的一低頭,如風般的鋒芒就這些被險險避過。再抬頭,身後已經站了個鬼魅般的人,一身黑色勁服,勾勒出健壯完美的身材。

“你是誰?!”堪堪躲過致命的一擊,回身看到那人,她幾乎是脫口而出。

顯然此人是直奔著她而來的,而且出手毫不留情,分明是要人命的招數,到底誰這麽狠毒,一定要讓她死呢?

來不及細想,那人已經再次襲來,而且動作非常之快,她靠著風行者再次避開,卻沒有還手的機會。

心裏一急,體內的念力突然爆發,她沒有什麽高等的技能,瞪大眼睛看清他的動作和反向,趁著他殺過來的空隙反衝過去,瞬間已經移到他的身後,反手就是重重一擊——

她這一擊根本沒什麽技巧可言,幾乎就是孩子打架。可就是這孩子打架般的重重一掌,正好拍在他的後背處,念力隨著這一掌衝擊而去,那人往前趔趄了幾下,猛地回身看她,隻露在外麵的一雙眼睛格外驚訝,似乎很是意外。

盛夏那一拍原是本能反應,沒想到一擊即中,不待那人反撲上來,便反客為主的撲上去就是一頓狂扁,嘴裏還嚷嚷著,“你是什麽人,為什麽要來殺我?我跟你有仇嗎,有仇嗎?有仇嗎??”

那人沒料到她會直接衝上來,更沒見過她這樣亂七八糟毫無規律的廝打,一時竟不知使什麽招數來迎對,隻能胡亂招架著。

她雖是沒有章法的亂打,但是身上迸發出的爆發力卻極是驚人,連連後退了幾步,那人一個縱身飛躍,跳開了她的糾纏,然後忽然站定,雙手交叉於胸前,低喝一聲,接著以極快的速度衝過來——

電光火石間,她還沒反應過來怎麽一回事,整個人的身子被什麽推開了,往一側閃了閃,耳邊呼嘯過一陣風,然後便看到一個白色的身影擋在自己的身前,“轟”的一下,即便在他身後,也能感覺渾身震了震。

強大的衝擊力讓她幾乎要控製不住自己的身體,趔趄的退了幾步站定,這才看見藍若已經擋在前麵,與那人結結實實過了一掌。

“對一介弱女子,何至於要連纏綿這一招都用上了。”藍若氣定神閑,眉色淡淡的說。

那人被看穿招數吃了一驚,看著他道,“你是何人?”

“一路人。”他雙手自然垂在兩側,左手執念珠,不緊不慢的轉著,似在與人閑談一般。

這時,隱約傳來侍衛的聲音,還有人喝道,“什麽人?!”

嘈雜聲越來越大,也離這個方向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