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致遠有些著急地問道:“方先生,情況到……到底如何了?”
“子麒他——”
方墨看著他點了點頭。
他這一點頭,直接讓張致遠和張子淩兩人身形劇震。
饒是他們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當真的確定的時候,依然讓他們有些悵然若失。
畢竟張子麒一旦認了親,必定就要跟著對方離開。
他們這四年間已經習慣了有張子麒的存在,如果孩子真的走了,他們就會產生一種心空了一塊的感覺。
張致遠跟張子淩二人對視一眼,都微微一歎。
蚩影卻是滿眼放光,激動得難以自抑。
我的天啊,這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小孩竟然真是她姐姐的兒子!
蚩鳴同樣興奮難耐,滿眼好奇地打量著張子麒。
長得真好看啊,不愧是他大侄女的兒子。
這下子他那大侄女總該放心了吧。
張子麒見他們表情不太對勁,看著張致遠奶聲奶氣地問道:“爺爺,你們在說什麽,我怎麽不明白?”
張致遠忍住內心的惆悵,目光柔和地笑了笑道:“沒什麽。”
見張致遠這麽說,蚩影跟蚩鳴二人都有些驚愕。
這時候難道不該告訴孩子自己的真實身份嗎?
不過他們倆倒也沉得住氣,並沒有多說什麽,將疑惑壓在了心裏。
方墨也有些訝異地看著張致遠。
但他也沒有多問,張老爺子之所以這麽做,肯定有他自己的理由。
張子淩也沒有吭聲。
“子麒,你自己上去玩吧,這兩位朋友是來找爺爺的。”張致遠又揉了揉張子麒的小腦瓜,一臉寵溺和不舍地說道。
張子麒有些古怪地看著自己的爺爺。
他雖然年紀小,今年才四歲,但是心智遠比同齡人成熟,能敏銳地察覺到肯定發生什麽事了,並且還跟自己有關,但既然爺爺不肯說,他也不好多問。
“好吧,那我先上樓了。”張子麒很乖巧地點點頭,然後邁著小短腿轉身離開了。
張致遠看著小孫子離去的背影,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抱歉啊兩位,我畢竟是看著子麒長大的,暫時還不想告訴他真相,免得他情緒受到影響,而且,我也還不想離開他。”
聽完張致遠的解釋,蚩鳴深表理解:“我能理解你這種心情,畢竟是養了四年的小孫子,情感之深厚自然不用多說,我可以給你們一點時間。”
“多謝。”張致遠心裏一喜,連忙感謝道。
蚩鳴笑了笑道:“既然老爺子舍不得那孩子,就讓他在張家多待一段時間,反正我們已經找到了他,隨時都可以帶他回家。”
“我姐姐也該放心了。”
張子淩聽聞自己的弟弟仍然會留在家裏,惆悵的心情也頓時一掃而空,開朗了不少。
蚩鳴又看著張致遠問道:“張老爺子,可否告訴我們,當年你是在哪兒遇到的子麒?”
張致遠眼中慢慢浮現出一絲回憶的眼神,說道:“我記得是在一處草叢之中。”
“當時就隻有他一個人嗎?”蚩鳴又問道。
“沒錯,就隻有他一個人。”張致遠點點頭。
蚩鳴微微皺眉道:“所以那個當年搶走孩子的神秘高手到底有什麽目的,如果是衝我們家來的,搶走孩子後又為什麽要將他丟棄在草叢中,而不是用孩子來要挾我們,如果不是對我們家有惡意,又為什麽不直接將孩子還回我們家?”
方墨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也很想不通對方的用意,不知道對方想幹嘛。”
“是啊,對方還千裏迢迢地將孩子帶來濱海,實在讓人費解。”蚩影也搖了搖頭。
蚩鳴擺擺手道:“這已經不重要了,反正現在孩子已經找到了,我們也能順利回家去交差。”
“嗯,我一會就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爺爺和姐姐。”蚩影笑著點點頭。
張子淩看著蚩家二人說道:“那至少兩位也要等到藥王大會結束之後,你們才會帶走老二吧。”
“藥王大會?”張致遠有些詫異:“你們兩位是來濱海參加藥王大會的?”
能來參加藥王大會,就說明是醫道家族,來曆不凡啊。
“沒錯,這段時間,就先不要告訴他身世。”蚩鳴想了一下,點點頭道。
張致遠有些狐疑地問道:“你們兩位從苗疆而來,又姓蚩,還是來濱海參加藥王大會的,難道,便是來自苗疆第一家族的蚩家?”
見張致遠道破了自己的身份,蚩鳴也不再隱瞞,笑著說道:“張老爺子果然慧眼如炬。”
張致遠見他們承認,心頭一顫。
他家的小孫子竟然是苗疆第一家族的孩子?
他深知苗疆蚩家的強大,連忙躬身道:“原來兩位是苗疆蚩家的貴客,老朽有禮了。”
蚩鳴連忙將其扶起,溫和地笑道:“張老爺子千萬不要如此客氣,當年我家孩子流落濱海,還多虧了老爺子帶回家撫養長大,此恩此德,我們蚩家必定永世難忘。”
蚩影也一臉的感激:“是啊張老爺子,多謝你當初救了我們家孩子。”
張致遠直起腰杆,擺擺手道:“當初那孩子還是一個嬰兒,我既然看到了,又豈能不救?”
見張致遠臉上有些惆悵之色,蚩鳴安慰道:“張老爺子無需感到悵然,就算以後孩子跟我們走了,你們也可以再見。”
張致遠苦笑一聲,沒有多說什麽。
“咱們先回去吧,藥王大會舉辦在即,你們也該好好準備一下,調整一下心態和心神。”方墨看著蚩家二人說道。
“也好,反正現在孩子已經找到了,我們心裏的大石頭也算是落了地。”蚩鳴笑嗬嗬地說道。
“既然如此,張老爺子,我們便先告辭了。”
“慢走。”張致遠連忙點頭。
隨後蚩鳴跟蚩影二人便上了車。
方墨對張子淩說道:“子淩,你今天就別來上班了,在家好好陪一下老爺子。”
“嗯。”張子淩頷首道。
他弟弟即將離開張家,老爺子肯定會很不舍,心裏自然抑鬱。
之後方墨也上車了。
看著車子緩緩離去,張致遠不禁歎了口氣:“子淩,你弟弟就要走了,我心裏真的好舍不得。”
張子淩安慰道:“爺爺,老二以後又不是不回來了,你要是想見他,完全可以飛到苗疆去看他,又或者讓蚩家的人帶著他回濱海來看你。”
“不一樣的。”張致遠搖搖頭,然後就失魂落魄地轉身朝著別墅裏麵走去。
張子淩也暗暗一歎,跟了上去。
在回去的路上,方墨不禁問道:“如果張子麒真的跟著你們回了蚩家,你們確定能保證他的安全?”
“雖然我不知道當初巫毒教的人為什麽要去搶奪還是一個影兒的他,但你們找到了張子麒,難保巫毒教的人不會知道,一旦他們知曉這個消息,會不會再次對張子麒下手?”
蚩鳴斷然道:“我們當然可以保證孩子的安全,他隻要跟我們回去,就不會有人能傷得了他。”
“至於我們蚩家跟巫毒教的那筆賬,我們也會慢慢跟對方算回來,絕不會罷休。”
“你們打算怎麽跟他們算賬?”方墨撇了撇嘴道:“都這麽多年過去了,你們不還是跟巫毒教打得有來有往嗎,他們奈何不了你們,你們也奈何不了他們。”
“其他護法就不說了,光是巫毒教主就不是你們能對付的。”
“誰說我們奈何不了巫毒教主?”蚩鳴哼了哼道。
方墨翻了個白眼:“你們要是能奈何得了他,他就不會再在苗疆興風作浪了。”
“之前不行,不過很快應該就可以了。”蚩鳴聳聳肩道。
“為什麽這麽自信?”方墨有些訝異:“要知道巫毒教主絕對是內勁大成以上的實力,除非蚩老爺子跟藥神殿主聯手,否則你們根本傷不了他,但這又是不可能的。”
“不,你說錯了。”蚩鳴搖搖頭。
“哪兒說錯了?”方墨皺眉道。
“巫毒教主可不是普通的內勁大成強者,就算我爸跟姬塵聯手,都不是他的對手。”蚩鳴沉聲道。
方墨心裏一驚,失聲道:“巫毒教主這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