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楚瑄的背影,秋姨娘唇角的笑意越來越深。
“好了,我們也會去吧。”
侯在一旁的石榴聞言趕緊上來扶她,兩人一邊往院子方向走,一邊聽石榴道:“對了姨娘,方才管事說要給你派幾個侍女過來照看,說是您懷有身孕需要人在旁邊看護,還有寶嬋走後這邊也忙不過來,讓您等會兒挑選。”
秋姨娘不以為意道:“這件事你自己看著辦吧。”
“是。”
石榴應了一聲,忽然又想起什麽似的對秋姨娘道:“姨娘您還記得之前派到王妃身邊伺候的小蝶嗎?王妃走後,小蝶沒被他帶走,如今還在府裏呢,您看要不要把人給要過來?”
秋姨娘的腳步停頓一下,想了想,才記起小蝶是誰。
雖然那個小侍女沒有扮成她之前交代的那件事,但好歹也是她這邊的,派給別人,萬一她以後說漏嘴的話麻煩還得是自己來背。所以秋姨娘毫不猶豫的點頭:“把她要過來吧,就跟管事說她性子不錯,能吃苦,也勤快,他會答應的。”
秋姨娘和石榴都不知道,其實她們的對話全被人聽了個一清二楚。
楚夙早就對秋姨娘產生懷疑心理了,怎麽可能不派人盯著她?
這邊話才說話,那邊消息已經遞了過去。
聽到這段對話的時候楚夙正在喝茶,聞言眉頭一皺,第一時間察覺到了不對勁,對侍衛道:“你讓人去把那個小侍女請來,本王有話要問她。”他倒是想知道秋姨娘為什麽要將這個伺候過顧雲舒的小侍女給要過去。
侍衛立即便下去了,沒過多久,小蝶就被請了過來。
她之前沒碰到過這種事,再加上因為下藥一事心虛,進門時臉色是蒼白的。
“拜,拜見王爺。”
小蝶雙膝跪在地上,低低埋著自己的頭,恨不能將整個人都給邁進去!
聽說王爺性情暴戾,對人極為嚴苛,動不動就要發火殺人,自己不會這麽倒黴,正好是將要被‘殺’的那個吧?
如果是的話她該怎麽辦,她還年輕,不想死啊!
小蝶越想就越是心慌。
殊不知端坐在位置上的楚夙已經將她臉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她越是表現出心虛的模樣,他就越是覺得疑惑:“你之前都做過些什麽事?”
小蝶心裏咯噔一聲,暗道不好,難怪王爺會將她這個小人物請來,原來是知道之前的事了!
她當場流下眼淚來,一五一十將自己做過的那些事合盤脫出。
最終,她著重提了顧雲舒對自己的**。
果不其然,聽完那些話,楚夙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陰沉,就像是下一刻能殺人一樣:“秋姨娘,當真讓你做這種事情?”
在他的印象之中,秋姨娘一直是個溫柔聽話的女子!
原來她還有第二幅麵孔!
楚夙的心情因為這一番對話複雜到了極點,如果他連枕邊人的真麵目都沒有看透的話,那之前豈不是被人家耍的團團轉?他倒是沒想到,秋姨娘竟然還有這麽大的本事!楚夙本來就對秋姨娘頗有怨言,聽到這些怒火差點就要壓不住了!
好在小蝶最後提起的顧雲舒勉強將他的心思給拉了回來。
楚夙陰沉著臉說:“既然她已經有安排了,那你就去吧。”
小蝶暗鬆一口氣。
她就像是腳底抹油一樣飛速的離開了書房,瞬間便消失在視線之中。楚夙用力的按了按自己的太陽穴,隻覺得頭暈眼花,好好哪哪兒都不大得勁兒。
可他卻不知道這種感覺出自哪裏,隻能煩躁的坐在位置上。
忽然,楚夙腦海中想到了之前下屬稟報的話。
貌似楚瑄離開寧王府之後,是打算去城東那邊查證顧雲舒現在住處的,他會不會給顧雲舒帶去什麽麻煩?要不,他還是過去看看吧!
這個念頭一出現,楚夙便覺得自己整個人好像重新活過來一樣!
對,去看看!
他是因為楚瑄才過去的,不過刻意去看顧雲舒,到時候看在自己關心她的份兒上,顧雲舒應該不會計較太多吧?
抱著這樣的念頭,楚夙即刻讓管事準備了馬車。
與此同時,返回宅邸的馬車上。
顧雲舒莫名其妙的打了個寒戰。
坐在她對麵的長孫沉俞第一時間察覺出她的不對勁,連忙問道:“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顧雲舒緩緩搖頭。
他們之所以坐在同一輛馬車上,是因為長孫沉俞的父親腿疾需要複查,正好顧雲舒今天沒什麽事,便過去看看,確定老將軍的腿疾正在緩慢恢複後,她便離開了長孫家,不曾想長孫沉俞竟是硬要送她回府,於是便有了現在這個局麵。
如果是別人,顧雲舒肯定會有所防備的,但麵對長孫沉俞,她覺得可以不一樣。
因為長孫沉俞實在是太死板了!
他就像是那種行事一板一眼,永遠不會破壞規矩的古君子,連說話的時候,都要小心翼翼離顧雲舒很遠,就像是怕衣袖碰到似的,就他這副模樣,能有什麽歹心就真的是見鬼了!除此之外,顧雲舒還覺得長孫沉俞是真心對她,哦不,或者應該說對原主好的。
隻可惜他放在心裏那個人已經死在南院了。思及此,顧雲舒忍不住看了長孫沉俞一眼。
那人正微微皺著眉頭,好像在思考著什麽。
顧雲舒忽然有種感覺:“你不會是在想我到底生了什麽病吧?”
被戳穿心思的長孫沉俞神情一僵,然後一本正經的說:“小病小痛放任不管,定會日趨加重,即便你現在沒什麽感覺,也應該分外重視自己的身體才是,不可怠慢啊!”
顧雲舒沒忍住撲哧一笑。
這長孫沉俞也未免太有趣了吧,這一板一眼的,要不是他頂著一張年輕的帥臉,顧雲舒都忍不住要懷疑她是不是前世讀書時的教導主任。
她擺擺手:“我是大夫,自己的身體我自己心裏有數。”
長孫沉俞眉頭微皺,顯然對她這番自信的話語還是很不讚同,但是沒有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