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打定了主意,那顧雲舒自然想將一切做到最好。

青禾這些設計稿雖然很有自己的特色,但還是不夠,她想了想,將目光投到楚夙的身上,忽然眼睛量了一下。

“這樣吧,青禾姑娘,我給你出一道題目。”

青禾疑惑的問:“什麽題目?我得先說一下啊,我不識字,那些文人的考題我不會!”

顧雲舒被她逗笑了:“放心,不是考題。”

她給青禾出的所謂題目,其實是希望她能夠給楚夙設計出一身符合氣質,又附和身份的衣衫。

突然被提起的楚夙皺眉:“為何是本王?”

顧雲舒投去一個眼神。

瞬間,他便將自己那些沒說話的話都咽了下去,點點頭:“都按王妃的意思來。”

顧雲舒對此很是滿意。

之所以將楚夙當成考題,還不是因為這人氣質,脾氣都很特別?他有自己的風格,又有特別的身份,想要一身裁剪合適的衣衫,可不能和尋常的錦衣比較。顧雲舒覺得這題還挺難的,便適時的對青禾道:“青禾姑娘,你覺得可行嗎?”

青禾皺著眉頭不說話,她也感覺到了難處。

然而,下一刻她的心思就轉變了。

因為她聽到顧雲舒說:“我們這兒的薪酬,可以比別的地方高十倍。”

“好嘞!”

青禾毫不猶豫的說了這麽一句,她這些年過慣了窮日子,對金銀財寶尤為看重,簡直就是當成了第二條命來對待。隻要錢到位,什麽都好說!不就是給滿京城脾氣最差的寧王設計一身衣服嗎?簡單,她三天內就能回複!

眼看著青禾又風風火火的走了,顧雲舒便帶著楚夙去布莊裏麵轉了一圈。

這一圈下來,楚夙沒提任何的問題。

這讓顧雲舒忍不住懷疑這人是不是被奪舍了,平時,不是數他最最最挑剔的嗎?

思及此,她不由得多看了楚夙一眼。

將布莊察看後,兩人又去放置布料的倉庫看了看,這才啟程回府。馬車從布莊出發,一路到了府邸門口,顧雲舒才意識到有那麽一點不對勁,楚夙現在病不是好了嗎?又來這邊幹什麽?見某人一點直覺都沒有,她提醒道:“王爺,您應該回王府了。”

比起這邊的長寧和歡寧,王府裏正懷有身孕的秋姨娘,應該更需要嗬護吧?

然而楚夙卻理直氣壯的說:“天色已晚,來回不方便,還是明天再回去吧。”

顧雲舒疑惑抬頭。

隻見日頭正盛,哪有一點天色已晚的苗頭,連傍晚都還沒到呢!

“王爺,秋姨娘需要您去照看呢。”

她不提這個人還好,一提起,楚夙的臉色便有些不自然,因為他想起了這些年被秋姨娘耍得團團轉的小日子,心中暗恨,恨自己為什麽這麽多年都沒碰過她,前段時間偏偏喝了酒,和她糊裏糊塗的上了床,要是沒有那個所謂的孩子的話,或許眼下不用那麽麻煩!

見楚夙沉默,顧雲舒沒忍住問道:“為什麽一提起秋姨娘,王爺你就這個表情?”

這竟像是要殺人一樣,跟以前判若兩人。

楚夙擺擺手,轉身直接朝府裏走去:“本王不想提她,你也別再提了。”

這擺明就是逃避話題的態度,顧雲舒心中好奇之意更勝了,追上去問:“王爺,我離開的那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楚夙任由她追問,卻是一個字都不曾想,沒辦法,這種事說起來太丟人了!

“王爺怎麽還不回來?”

王府內,秋姨娘半蹙著眉頭,精致的麵龐上流露出一絲煩躁的意味,“這都多少天了,再大的病也應該恢複了吧,怎麽到今天也每個消息,你派人去那邊打聽了沒有?”

石榴看出她的煩躁,連忙把打聽到的消息說了:“王爺的病已經好了大半,今天甚至還和王妃一道出了門的。”

他明明已經恢複了,就是不願意回來!

秋姨娘眸中閃過一絲怨恨。

石榴怕她生氣會影響到身體,進而影響到這個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孩子,便勸說道:“姨娘您也不用擔心,這裏畢竟是寧王府,不論離開多久,王爺都會回來的。”

回應她的是秋姨娘一聲冷笑。

“這裏還是寧王府嗎?不過是盯著寧王府名頭的囚籠而已!”

如今王府用之前寶嬋那件事,全府戒嚴,導致府裏的人不能隨便進出,尤其是她這邊的,更是被盯得特別緊!

這讓十分謹慎的秋姨娘忍不住懷疑它是楚夙的手段!

她越想就越是心慌,轉頭對石榴道:“你想個辦法聯係外麵的人,跟他說說我們這邊的情況。”

石榴朝旁邊看了眼,見四下無人,點點頭:“奴婢明白。”、

秋姨娘自以為她這些事做得天衣無縫,殊不知她和石榴的對話,早就被暗處偷聽的人聽得一清二楚,沒多久,就傳到了楚夙的耳中。

楚夙眼眸中閃過一絲殺意:“繼續盯著她,在不被發現的情況下,看看她的目的。”

下屬領命而去。

“爹爹,你還愣在那裏幹什麽,快進來啊!”

見楚夙一出去,就好久都沒回來,歡寧忍不住出去看看,正好看見楚夙一個人站在庭院裏麵。

她小跑著衝過去,將楚夙往飯廳裏麵拉。

此時飯廳裏,長寧正墊著腳尖在盛飯呢,楚夙皺了皺眉,有點不讚同:“府裏不是有伺候的人嗎?怎麽他們不過來?”

長寧的身板,也就比桌子高了那麽一點點,盛飯實在有些吃力。

他還是踩在凳子上才夠得著的!

顧雲舒就站在長寧身後,雙手微微撐開,護著那個小小的孩子,免得他從凳子上摔下來。聽到楚夙的質問,她不以為意道:“是我不讓他們來的。”

“為什麽?”

顧雲舒語氣很是平靜,就像是再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因為我不希望長寧和歡寧像京城裏那些不諳世事,隻知道吃喝玩樂的貴人一樣。那種人,離開了下人伺候可是連自己都照顧不好的廢物啊。”

楚夙沉默了一下:“可他們都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