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見歡寧臉上毫不掩飾的嫌棄意味,顧雲舒下意識聞了聞自己的手。
果然有種味道。
緊接著,她看到自己的手上沾著一些粉末狀的物事,那應該是她剛才從楚夙的身上給拍下來的。那毫無疑問,味道就是從楚夙身上帶來的!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顧雲殊湊過去,在楚夙曾經沾染過灰塵的地方聞了一下,果不其然,那處有一種奇怪的味道。
她像歡寧那樣連著往後退了好幾步,一臉嫌棄道:“你身上沾的什麽東西?”
楚夙一臉的迷茫,估計是習慣了吧。
顧雲舒便跟他解釋了一下原因,楚夙毫不猶豫道:“本王這就去沐浴。”說著,立即進了房間,免得顧雲殊和兩個孩子受到那種奇怪氣味的影響。而顧雲殊則是讓環珮給自己打了一盆熱水,用熱水將手仔仔細細給洗了一邊。
怎麽還是有味道?
她不信邪的再洗,簡直想要把自己的手給搓下一層皮!
環珮看不下去了,著人拿來一些花瓣。
這麽一來,顧雲殊手上那種奇怪的味道才消散去了,她一邊擦手,一邊疑惑的想著,這味道真的很熟悉。
就像是在哪裏聞到過一樣!
可她一時半會兒,卻是怎麽都想不起來。
“咳咳,王妃,這衣服勞煩您送過去了。”
就在顧雲舒心中困惑的時候,環珮突然遞過來一套衣服,她下意識接過,低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手裏拿著的是一身男子衣衫,一時間,顧雲舒有點反應不過來:“這是男子的衣服,給我幹什麽?”
環珮解釋道:“王爺那邊沒有換洗的衣物。”
“那你送過去不就好了嗎?”
在顧雲舒疑惑的目光之中,環珮搖了搖頭:“不了,我覺得我送過去不合適,還是王妃您去吧。”
說完話,她竟然轉頭就走,搞得顧雲舒想追都追不到。
事情都發展到這一步了,顧雲舒還看不出環珮的心思那就是有鬼了,這人應該是覺得她平時和楚夙的相處太過於疏遠,所以想要撮合她和楚夙吧……唉,等找到機會,一定要跟環珮好好說到說到,務必讓她放棄這個念頭。
顧雲舒一邊想,一邊走到了房間門口。
她正想敲門,結果手剛剛放上去,就聽到吱呀一聲,門竟然開了!
那一個瞬間,顧雲舒心情複雜到了極點,楚夙這廝,洗澡不關門?
又聽嘩啦一聲。
顧雲舒下意識循聲望去,正好看見楚夙從浴桶中站起身來,因為常年習武而健美的身材一時間展露在顧雲舒的視線之中。她活了兩世,可沒見過這種場麵,一時間有些愣住了。
“好看嗎?”
楚夙毫不遮掩,大大咧咧的讓自己的身材顯露在某人的視線之中,他甚至還笑了笑。
那笑聲是故意壓低的,聲音裏帶著幾分調笑意味。
恍惚間,顧雲舒覺得這個人好像是在自己的耳邊笑似的,她臉麵上有些掛不住,但是沒有轉頭,反而直勾勾的對上楚夙的視線,緩緩點了點頭:“還不錯,王爺這身材很有看點。”
楚夙眼眸中笑意更深邃了幾分。
“如果你願意的話,還可以過來試一試手感,本王不介意。”說著,竟是要從浴桶裏起來。
“停停停!還是算了吧,我沒興趣!”
顧雲舒連忙叫停,轉開視線,與此同時她默默在心裏把楚夙祖宗十八代罵了一個遍,心道這人不愧是有好幾房妾室的人,在某些方麵果然不同常人!嗬嗬,她看著楚夙這個模樣就覺得心裏來氣,惡狠狠瞪了他一眼,隨手將衣衫放到地麵上之後,砰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一時間,房間裏隻剩下楚夙一個人。
他看著緊閉的房門,想起方才某人與落荒而逃簡直沒有兩樣的模樣,心情頗為愉悅。
穿戴整齊走出房門的時候,楚夙便看到顧雲舒一個人坐在庭院裏麵,好像在想事情。
她想得十分投入,竟然連有人走到自己身邊都沒發現。
直到楚夙走過去,在她的肩膀上拍了拍,她才恍恍然回過神來,眉頭一擰:“王爺,你湊這麽近幹什麽?”
沒成想,楚夙竟然又靠近了幾分。
兩人幾乎是貼在一起,近得顧雲舒能夠聞到楚夙身上的味道,她有點不舒服,想要推開的時候,楚夙說:“方才你不是覺得我身上有味道嗎?如今看看,還有沒有?”
顧雲殊按下不適聞了聞,搖頭:“沒了。”
“那就好。”
楚夙沒事人一樣退了出去,神情一派淡定,就好像剛才硬湊上去的人不是自己一樣:“本王也不知道那些灰塵究竟是打哪兒來的,也許是路上沾的,也有可能是王府,等會兒回去再讓人好好查問一番。”
顧雲舒深呼了一口氣道:“王爺自己心裏有數就好。”
她的目光在楚夙身上來回打轉,忽然想到了一件事:“王爺,您這閑賦在家的狀態,何時能夠接觸?”
說到這個話題,楚夙眸光一深。
其實他也不知道皇帝那邊的想法,如果說懲罰他借以安撫蕭家的話,那現在皇帝已經厭煩了蕭家,為何他的懲罰還是沒有解除?
他是心中另有盤算,還是已經忘記了自己這個兒子?
楚夙仔細想了一下,覺得第一種比較有可能,畢竟他這父皇還是有些手段的。
楚夙神情凝重道:“本王還沒接到消息,不過以父皇的性子,可能已經打算解除懲罰了,隻不過還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時機而已。”
顧雲舒心情登時有些不美好。
自從上次那件事之後,楚夙閑賦在家,整個人變得特別有空閑。
一開始,她以為自己帶著長寧和歡寧搬出王府,就能擺脫糾纏!
結果楚夙這三天兩頭往這邊跑。
她心裏有幾分不滿,可想提起的時候,楚夙又一副本王是來看孩子的,跟你這個孩子娘親沒什麽關係,搞得她好像多壞,連孩子和爹爹見麵都不允許似的,讓顧雲舒很是鬱悶。
唉,也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能是一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