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信今天跑來這邊找楚夙,是因為秋姨娘的事情。

他已經確定了秋姨娘和玟珀見麵的時間和地點,所以特地跑來稟報楚夙。由於此時比較私密,可能涉及楚夙的私事,所以親信特別謹慎的問他:“王爺,咱們這邊要派誰去?”

楚夙想了想,報了個名字。

末了,他忽然又覺得有幾分不妥,搖了搖頭說:“罷了,還是本王親自去吧。”

秋姨娘這件事要是弄不清楚,他這輩子都沒法正視女子了,所以想親自去看。

對此,親信沒有異議,退下去安排了。

楚夙重新轉回到顧雲舒房間門外的時候,顧雲舒已經上好藥,從房間裏麵走出來了,兩邊碰上,她想得有些別扭:“王爺你怎麽還在這。”剛才在裏頭上藥時她喊過楚夙兩聲,結果外麵一直沒有人答應,她以為楚夙已經離開了,這才走出來的,沒想到打開門又看到這人。

想到他剛才毫不猶豫想掀自己裙子的模樣,顧雲舒就有點想打人。

然而當事人楚夙卻表現得十分平靜。

“本王自然是擔心你。”

說著,他走上前來攙扶顧雲舒,一臉關切的問,“現在好些沒有,能走動了嗎?”

顧雲舒眉頭一皺,心說她這跪一跪還能歸處什麽大病嗎?

楚夙才像是有大病的那個。

“王妃,原來您已經回來了啊,方才歡寧主子還在擔心您呢,還好您——”向這邊走來的環珮突然停下聲音,詫異的目光在顧雲舒和楚夙的身上打轉。從她的視角,隻見楚夙的手握著顧雲舒的手,兩人緊緊貼在一處,端著個親密無間的姿態,看位置,又是剛從房間裏麵出來的。

環珮覺得自己懂了,她一定來得不是時候,便一臉歉意道:“奴婢一時不察,竟然不知道王爺也在這。既如此,奴婢就不打擾王爺和王妃了,奴婢這就告退。”

話音未落,環珮的身影已經跑出去很遠了。

顧雲舒想把她喊住都來不及!

無奈之下,她隻能放棄,轉頭瞪了楚夙一眼,楚夙唇角掛著一抹微笑:“沒事,身正不怕影子斜,本王和王妃既然什麽都沒有做,自然不用擔心他們有哪些奇怪的想法。”

這是影子不影子的事嗎?

顧雲舒越發感到惱怒了,偏偏楚夙跟個沒事人一樣,搞得她好像無理取鬧似的。

她氣憤的甩開楚夙的手,想離這個總是給自己帶來黴運的人遠一些。

沒成想,才走出去沒幾步又被跟上了,因為她路走的比較慢,楚夙甚至輕輕鬆鬆就走到了她的前麵,一邊走,一邊說:“今晚,秋姨娘要和玟珀見麵了,本王想親自去看看他們說什麽。”

顧雲舒挑眉:“王爺終於看清楚秋姨娘小白花皮相下的真麵目了啊,真是可喜可賀!”

楚夙唇角的笑登時有些苦澀。

他也沒想到,在自己身邊伺候了這麽多年的女子,實際上是一條食人花,她這兩麵三刀的本事,可真是運用得爐火純青啊。也不知道這些年在她手裏過的人命,究竟有幾條。

他應該早點將秋姨娘看穿的!

抱著這樣不滿的心情,楚夙在當天晚上來到秋姨娘和國師約定的地方。

那處是一座人來人往的青樓。

秋姨娘將自己扮成一個男子的模樣進了房間,楚夙眼看著她進去,翻身上了房頂,悄悄掀開一塊屋瓦,靜靜看著底下的兩個人。

由於他選擇的位置比較隱蔽的緣故,房間裏的兩個人都沒注意到他的存在。

秋姨娘一進到房間,便怒衝衝道:“你為什麽對我不聞不問?難道你不應該幫我嗎?”

玟珀坐在位置上,手裏端著一杯茶。

聽到質問的聲音,他也隻是淡淡的瞥了秋姨娘一眼:“你看你做的都是些什麽蠢事,我的計劃都被你破壞殆盡了,就連一個顧雲舒,你都權衡不好,不僅沒要她的性命,還讓她重新給跳了出來,我不去找你算賬,就已經是很大度了,你還想讓我幫你?”

說到顧雲舒三個字,秋姨娘臉上表情有些不好看。

她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明明蕭璃那件事上,顧雲舒已經走進了一個死局,眼看著就要一命嗚呼了,卻又被楚夙給保了出來!誰能想到楚夙這種滿院鶯鶯燕燕的多情種,竟然會真的對她動心呢?事後她也不是不想再還顧雲舒一次,奈何顧雲舒回王府不久直接就搬了出去,搞得她一點機會都沒有!

秋姨娘不複之前的憤懣,聲音低了下來:“顧雲舒的事確實是我考慮不周,但你也不至於就這麽放棄我。”

她一邊說話,一邊輕輕的撫摸著自己的肚子。

玟珀微微眯起眼睛,忽然笑了一聲:“怎麽,你現在發現自己在王府的處境不妙,就想來害我了?那之前你想向顧雲舒投誠的時候,怎麽沒想過我?如今走投無路才知道後悔,晚了!叛徒在我這裏沒有第二次機會。就算是你,就算你還什麽都沒來得及做也是一樣的。”

秋姨娘的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雪,緊接著,她聽到了更絕情的話語。

“你走吧,以後不要再來見我了。”

“你怎能這樣對我?”

秋姨娘快步走到玟珀的麵前,低頭直勾勾的看著他那張仙人一般,沒有任何瑕疵的臉,“我肚子裏的孩子可是你的,你不顧我,難道連孩子都能不顧嗎?”

房間裏沉默了片刻,房間外也沉默了片刻。

楚夙清晰的看見玟珀眼中閃過的一絲錯愕。

“我的?”

秋姨娘用力的點了點頭,手輕輕按在自己腹部,唇角掛出一抹笑:“你忘了上次嗎……”

玟珀麵露怒意,啪的一聲將手中的杯子摔得粉碎。

上次他隻是和她見一麵,看看這人是不是真的有背叛自己的心,沒成想竟然被算計了進去。

玟珀麵色陰冷道:“難怪這些年你能在蕭璃眼皮子底下,在寧王府過得風生水起,你這顆心的心眼確實不少啊!竟連我都敢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