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晚上,他們兩人折騰到很晚才睡著。
楚夙如願,摟著顧雲舒,在她的床榻上沉沉的睡去。按理說,如願以償,這時候楚夙應該做一個美夢才是,可他閉眼之後,夢到的卻是以前的事情。他夢到以前自己將顧雲舒和孩子們丟在南院自生自滅,又夢到府中的鶯鶯燕燕,當著他的麵就去挑釁顧雲舒!
可夢境裏的他卻什麽都沒有做,甚至還放任那些人。
楚夙越看就越是心痛。
他有種把以前的自己狠狠痛揍一頓的衝動!顧雲舒那麽好,還給他生了兩個很乖的孩子,作為一個丈夫,他應該對她百般嗬護才是,而不是像以前那樣用難聽的話說她,對她做那麽多過分的事情。
楚夙在夢中掙紮起來。
他的動作,自然把睡夢中的顧雲舒驚醒了,折騰了大半個晚上,她本來就累,現在被吵醒了,心情自然好不到哪裏去。她直接伸手,在楚夙的臉上捏了一把,直接把人給揪醒。兩人在朦朧的黑夜之中四目相對,她正要指責一下楚夙半夜不好好睡覺,結果人就被他給抱住了。
楚夙在她耳邊呢喃道:“本王剛才夢到了以前的事情,感覺很對不起你。”
夢裏他很想對顧雲舒好一點,再好一點,可即便是在夢中,往事也是不能夠更改的!
所以他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她。
顧雲舒被半夜驚醒的不滿因為他這個動作消散而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很複雜的心情。
她在楚夙的腦袋上拍了拍說:“當初我答應你的時候,咱們不是說好了,從今往後,不再提從前的事情嗎?本來我都已經釋懷了,結果王爺你現在又提起。王爺你是生怕我忘記以前那些不愉快的回憶,是不是?”
楚夙連忙:“本王沒有這個意思!”
“那就不要再提了。”顧雲舒道。
現在天氣還有些涼,夜裏更是冷,但是楚夙整個人卻像是一個火爐似的。顧雲舒忍不住往他那邊縮了縮,然後心滿意足的說道:“行了,別再想那些事情了,趕緊睡覺吧,明日你還要處理朝中的事務,而我還要教戚棠醫術,這是我們一早就說好了的,再不睡,明天可就沒有精神了。”
見她重新閉上了眼睛,楚夙笑了笑,將人摟得更緊了一些,但他卻沒有睡,隻是借著月光,去看懷裏的人。
過了一會兒,他湊過去在顧雲舒的臉頰上親了一口,麵帶笑意的閉上眼睛,他想,等會兒一回會做個好夢。
第二天早上,顧雲舒醒來時,楚夙已經走了。
她下意識伸手去摸了摸旁邊的位置,發現被窩都已經涼了,顯然楚夙走了有一段時間。她迷迷糊糊的起身洗漱,剛把自己給收拾好,就看到兩個小身影在門口鬼鬼祟祟的。顧雲舒挑眉,朝那邊的兩個人走去:“這時候你們兩個不是應該在花園練習武術的嗎?”
歡寧見她醒了,邁著歡快的腳步跑了過來,摟住顧雲舒的腰。
她軟軟的撒嬌:“阿娘,練武可以晚一點,我們來看看你呀。”
顧雲舒沒懂她這話的意思:“看我幹什麽?”
歡寧小小的手摸到了她的肚子上,雙眸發亮:“昨天爹爹不是睡在阿娘這裏嗎?我聽別的姐姐說,睡在一起之後就能有小弟弟或者小妹妹,所以我過來看一看!阿娘,再過幾個月,我是不是就能有妹妹了?”
顧雲舒臉上的笑意一僵。
這種事情被小孩子一本正經的提起來的感覺,著實有那麽一點點的微妙!以至於她的耳根有點紅。
“咳咳,你這小孩子不要亂說話。”
“這是亂說話嗎?”歡寧眼眸中流露出一絲困惑,緊接著,她將長寧給拉了過來,小聲的跟對方商量道:“我們在書上看到的那些,不就是這麽說的嗎?難道我剛才說錯了嗎?”她有些不解,好在下一刻,相對成熟穩重的長寧便解釋了她的問題,“阿娘臉皮薄,所以不好意思。”
歡寧立即捂住自己的嘴巴,悶悶的說道:“好吧,那我以後不說了就是。”
話雖如此,她的眼睛還是不斷的往顧雲舒的肚子上轉,從來沒有移開過!
顧雲舒深刻的覺得,自己最近對孩子們的教育還是太過鬆懈了,就比如現在,這些話本來是不應該在小孩子嘴裏出現的!她一臉嚴肅道:“等會兒你們不用寫功課了,我有件事情,需要跟你們好好說說!”像類似的話,往後絕對不能,再出現在他們的口中!
想到這裏,顧雲舒又想到了楚夙,拳頭不由得攥緊了,長寧和歡寧那麽乖的兩個孩子,不可能自己學壞!
這一定是楚夙把他們給帶壞了吧!
“阿嚏!”
剛剛下朝的楚夙忽然打了個噴嚏,他疑惑的看向天空。
奇怪,今天天氣明明不是很冷,怎麽感覺後背有點涼?
這一定是錯覺!
站在不遠處,杵著拐杖的蕭丞相正好看到了這一幕,他挑了挑眉,眉眼中流露出一絲笑意。當天晚上,丞相府來了一名官員,他是蕭氏一脈的代表,特地來蕭家,向蕭丞相詢問一些已經在他心中困擾了很久的一件事。他看了看蕭丞相的臉色,猶豫著開了口。
“丞相,因為前幾日您在朝會上提及寧王一絲,諸位同僚心中都有一個疑問,蕭家和寧王這是冰釋前嫌了?”
滿京城的人都知道,楚夙跟這個外加不對付,所以朝中不少蕭氏一脈的官員,都或多或少的不將他放眼裏。
甚至還有人為難過寧王府的人!
如果蕭家跟寧王冰釋前嫌的話,那頭一個死的人,就是他們!
所以他們才慌慌忙忙的,派了一個人來找蕭丞相詢問其中緣由。對此,蕭丞相的回答,是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宋大人這話未免說得太過了吧,什麽叫做冰釋前嫌?我們蕭家跟寧王關係本就好。”
宋大人聞言,心中一陣無語,如果真的關係好,又怎麽會傳不合呢?幾乎京中所有人都知道蕭家和蕭皇後更看重瑄王,這事是鐵板釘釘的!
宋大人艱難道:“可以前不是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