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舒沒忍住瞪了楚夙一眼,心說你現在心疼有什麽用?
昨天被下個藥跟瘋了一樣!
顧雲舒現在走兩步都覺得自己的後腰疼,於是她煩躁的拍了一下楚夙的手:“別碰我,看到你就煩!”為了讓自己的心情不受到某個人的影響,她往旁邊挪了一下,盡可能離楚夙遠一點。後者自知理虧,也沒有黏上去,隻是進房間裏麵找了一件外衣出來披顧雲舒身上。
這回顧雲舒倒是沒有再拒絕,而是眉頭微皺的看著那個負責稟報的下屬:“你們剛才說什麽?”
方才她走出來的時候,隻聽到了活該兩個字。
那下屬低垂著頭,生怕自己看到王妃給王爺下麵子的模樣,聽到問話後,便將事情重新稟報。
顧雲舒的眉頭擰得更緊一分。
她不是那種慈悲心腸,看不得別人受罪的人,恰恰相反,因為學醫兩輩子,見到過太多生死的緣故,她對很多事情都比較淡然。隻不過在聽到這種有關女子名節的事情,心情還是有點複雜。她下意識朝身後的楚夙看了一眼,後者立即舉起手為自己澄清:“不是本王做的!”
顧雲舒臉色微變,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昨天晚上楚夙在哪兒了!
她沒忍住在楚夙身上掐了一把。
有些疼,但是某個人樂在其中。
在一邊旁觀了所有事情發展的下屬,默默將自己的頭埋得更低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敢相信眼前這個一心一意,隻想著心上人的人,竟然是京城凶名傳遍的寧王爺呢?回想起當年自己被楚夙收為下屬的場景,他在心中歎了口氣,感情果然會徹底改變一個人!
看看,自從有了感情之後,王爺都不像是當年的王爺了!
那邊正說話的顧雲舒和楚夙,並不知道下屬心中的想法。
因為這時候環珮來了。
隻見她手中攥著一張紙,神色匆匆的跑了過來,因為跑得太急,一時間上氣不接下氣,整個人顯得很是倉促。即便如此,環珮還是努力的說著話:“王妃,王爺,小姐她離家出走了!”
“什麽?”
楚夙和顧雲舒皆是一驚,隨後將環珮手中的紙接了過來。
隻見紙上是歡寧的字跡。
上頭隻有寥寥幾個字,說她離家出走了!至於原因,還有什麽時候回來,歡寧統統都沒有說。顧雲舒隻從中看到紙張的褶皺,那是被水暈染過的痕跡,顯然歡寧寫下這張紙條的時候,正在掉眼淚!也不知道這孩子究竟是怎麽回事,在家裏待得好好的,怎麽就離家出走了呢?
兩人立即像環珮詢問歡寧昨日的反常,得知這孩子昨天晚上來過,雙雙沉默了。
昨天歡寧來的時候,楚夙因為被人下藥,所以一直纏著她……
顧雲舒的臉色陣青陣白,隻覺得胸腔裏好像有一把火正在燃燒著,偏偏又沒有辦法發泄出來!畢竟昨天晚上那種情況,是誰都不想看到的,要怪,也隻能怪那位宋小姐,她什麽時候下藥不好,為什麽偏偏挑在這種時候?
顧雲舒生氣歸生氣,但還是保持些許理智。
從環珮的話來推測,歡寧是今天早上才不見的,她一個小姑娘,短胳膊短腿的,應該也跑不了多遠,在附近找一圈應該能夠找到。再遠的話……就在顧雲舒緊張之時,手被另外一隻溫暖的手掌給握住了,緊接著,楚夙安慰她道:“歡寧一向聰明,應該不會跑得太遠。”
小孩子鬧脾氣,最多也就是溜到附近,隻要及時尋找,總能找到的。
顧雲舒也隻能這麽安慰自己了!
唯一讓她感到困惑的,大概是離家出走這個法子。再怎麽忍心鬧脾氣,一般的小孩子也想不到這一出啊!就在她困惑的時候,長寧帶著一本過來了。當顧雲舒看到他手裏那本書的內容,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好家夥,這竟然是一本話本,上麵寫的是闖**江湖行俠仗義的故事。
難怪歡寧會想到這一茬,看來以後兩個孩子所讀的書,她都得要好好檢查一遍了!
因為心情煩躁,顧雲舒忍著身體的不適出了門,在附近找了一圈,卻沒有找到人。
也不知道她跑到哪裏去了!
楚夙也著急,甚至想派發畫像了,最後還是顧雲舒給攔了下來,怕事情鬧得太大,到時候影響不好。現在本來就有很多人盯著他們這邊,要是鬧出事情,那可就麻煩了。
就在他們找人的時候,歡寧正走在街道上。
她在一個小攤子麵前站定,稚嫩的臉龐上寫滿了茫然。本來隻是一時氣惱,便學著話本裏的女俠離家出走,萬萬沒想到,後來她竟然真的迷路了!她的目光在周邊轉了又轉,眼睛都快要轉暈了,到底哪裏才是回家的方向呢?大人都長得好高,她踮起腳尖,也看不到人臉。
肚子還咕嚕嚕的叫了起來,她今天出來的太早,餓了,一種複雜的情緒撲麵而來。
歡寧忍不住就掉起了眼淚。
她後悔了,早知道外麵這麽危險,就不應該出來,在家裏有爹爹和阿娘,還有長寧……那麽多人,總比她自己一個人站外麵好啊。歡寧哭得打嗝,一邊嚐試著往回走,可街道上的人實在是太多了,她的身板又太矮,根本就找不到熟悉的路標,最後,隻能找一個地方待著。
一個小女孩站在樹底下掉眼淚,這副情景自然引起了很多路人的注意。
許多人紛紛朝這邊投來疑惑的目光,但是沒有一個人走過來詢問原因。
人流如潮水從旁邊淌過。
歡寧哭累了,便靠在樹下靜靜等著,她找不到回去的路,但是爹爹和阿娘發現自己離家出走的話,一定會找過來的把?當然,前提得是他們還要她……嗚嗚嗚,如果可以回家的話,以後她肯定會乖一點,不會再這麽任性了!
“小妹妹。”
就在歡寧胡思亂想的時候,有一個身形微胖的男人朝他這邊走了過來。
他笑眯眯的問:“你怎麽一個人站在這裏,是不是跟家裏人走散了啊?”
歡寧搖了搖頭:“我是自己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