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自己是獨生女的緣故，戚棠很喜歡小孩子。
這點從她對長寧歡寧的態度上，就能看得出來。
聽到顧雲舒選擇將這個孩子給舍掉，戚棠第一反應便是抱著顧雲舒的手臂掉眼淚：“師父，有個孩子多不容易啊，你，你為什麽要這麽殘忍？嗚嗚嗚，我做夢都想要一個兄弟姐妹，可惜我爹不中用，生不出，多少人想要孩子要不來，師父你倒是好，不想要……”
顧雲舒一臉的無奈：“這孩子來得不是時候，如果再晚幾年我或許會考慮，但現在不行。”
“為什麽？”戚棠表示十分不解，“是因為養不起嗎？如果師父願意，可以送回我家養。”
說到後麵，戚棠就沒聲了。
她在說什麽鬼話，堂堂一個寧王府，怎麽可能養不起一個孩子？怕是再生十個八個，那養起來也是綽綽有餘的，她家那些財產比起寧王府還是不夠看啊！
顧雲舒伸手擦了擦其他眼角的淚痕，解釋道：“因為很多原因，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
戚棠還想再問，可是看到顧雲舒那微微蹙起的眉頭，心中又生出幾分不忍，問不出來了。
那畢竟是親生的孩子。
師父做這個決定，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斷不會草率的決定，她就算是師父唯一的徒弟，也隻是個局外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去管這其中的事情。戚棠一臉不舍，但眼眸中還是露出出了一絲堅定：“師父，我知道你肯定有自己的苦衷，作為你唯一的好徒弟，我決定不問了！”
她握住顧雲舒的手：“不論師父做出什麽樣的決定，我都會無條件的支持師父！”
顧雲舒眉峰微微一挑。
雖然不知道戚棠是因為什麽事情突然改變了主意，但是對於她而言，這是好事。
顧雲舒也反握住她的手：“有你這樣一個善解人意的好徒弟，我覺得十分欣慰。”
到最後戚棠離開顧雲舒房間時，是痛並快樂著的，痛是因為她即將失去一個師弟，或者是師妹。快樂則是因為自己被顧雲舒給誇獎了。因為這兩種情緒的交纏，戚棠回到自己住處的時候，時而哭，時而笑，這副模樣被院子裏的另外一個人，看了個清清楚楚。
楚恒看了又看，最後還是忍不住走了出去，伸手拍了拍戚棠的肩膀：“你怎麽了？”
戚棠頭也不回的說道：“心情不好，沒看出來嗎？”
楚恒有些詫異，在他的印象之中，戚棠是一個喜歡玩鬧的小姑娘，即便是離開自己家，跟著顧雲舒來京城的時候，也沒有表露過這樣的情緒。他忍不住又追問道：“為什麽心情不好，王府中有人欺負你了嗎？”
“不是，是師父想喝落胎藥……誒？”
戚棠終於反應過來不對勁，猛地一回頭，正好看見楚恒震驚的神情：“落胎藥？！”
戚棠隻想給自己一個耳光。
明明出來的時候答應了師父，不會將這件事情透露給任何一個人的，可是她剛才迷迷糊糊的，竟然把話跟楚恒說了！比起打自己，還是捂住楚恒的嘴巴更要緊！她衝了過去，拖著明顯還在震驚之中的楚恒往房間裏麵走。等進了房間關上房門，人才反應過來。
楚恒扒開擋在門口的戚棠，想要往外走：“這麽大的事情，我一定要告訴兄長！”
最好是早點告訴，好挽回！
戚棠就怕他會這樣，不顧一切的將對方的手給拉住：“不許你走！這件事不能告訴其他人，我答應過師父的，要是傳到了王爺哪裏，我以後還怎麽去見師父啊？你不要害我！”因為太過激動，戚棠甚至不顧一切，將楚恒整個人該抱住：“今天就是同歸於盡，我也不會讓你出去！”
楚恒的身形微微一僵，他想到了一個主意，轉頭對戚棠說道：“你放心，我不會說的。”
戚棠的手略微鬆開了，但還是一臉的懷疑：“你，你說的是真的嗎？你不會是騙我吧？”
楚恒直接舉手發誓。
“我要是騙你的話，我就不得好死！戚姑娘，我楚恒沒什麽有點，就隻有一個，那就是言出必行，答應了別人的事情，我就是死也一定會做到的。你就相信我的話吧。”見他神情嚴肅，不像是在說話的樣子，戚棠這才徹底的鬆開了自己的手：“我就信你一次！”
接下來，楚恒為了證明自己那些話是真心話，沒有在表現出任何著急的意思，而是和戚棠說了無關緊要的話。
過了一會兒，他才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對戚棠說道：“我突然想起府中還有一件事沒有處理，等回去了。”
戚棠眯起了眼睛。
她實在是害怕楚恒是想糊弄自己，所以跟著人一起出門。
直到楚恒上了馬車，又目送馬車離開，她才徹底放下心。
然而事實證明他還是太年輕了。
戚棠剛剛轉身回去，楚恒就掀開馬車簾子對車夫說道：“停下停下，我要回寧王府。”車夫在楚恒手底下這麽多年了，還是頭一回看見自家主子這麽緊張的模樣，一顆心忍不住跟著懸了起來。他勒馬停住，正要調轉方向回寧王府，卻見楚恒心急如焚，就像有洪水猛獸在身後追趕般，直接跳了下去。
隨後十分沒有君子風範的狂奔，風一樣衝進門。
楚恒找到楚夙的時候，後者正坐在書房裏懷疑人生，他低著頭，宛若神遊天外，竟然連有人進來都不知道。
直到楚恒伸手在他桌麵上重重一拍：“兄長，我剛才發現了一件大事，嫂子她懷孕了，而且打算喝落胎藥。”
和楚恒想象中的場景不一樣。
楚夙皺了皺眉，眼眸中流露出一絲疑惑，但沒有表現出任何震驚，像是早就知道了這件事情，他反而問楚恒：“你怎麽會知道？”顧雲舒不會將事情往外說的。
楚恒不答反問：“兄長已經知道了，那，那落胎藥是你們兩人共同的決定嗎？”
楚夙麵露苦笑，搖了搖頭：“不，本王怎麽可能舍得，這是夫人自己的意思。”
“那兄長為何不去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