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圍繞著床榻走了一圈,等確定不會被人發現,她這才走過去開門。
而這時候顧雲舒已經等了好一會兒了。
她疑惑的看著戚棠:“你是現在才醒?”現在都已經快到中午了,顧雲舒今天本來是要教導長寧和歡寧功課的,結果陳都突然跑到她那邊去,用十分委婉的語氣說,希望她幫忙過來看看,她才來的。方才敲門一直沒人回應,她還以為是戚棠出了什麽事情呢。
戚棠被她的視線看得莫名有些心虛,尷尬的笑了笑說:“我昨天睡得晚,就起得晚了。”
她努力的想要轉移話題:“對了,師父你今天怎麽突然過來找我,是有新的功課布置?”
顧雲舒疑惑的看著對方。
她搖搖頭:“不是新的功課,而是陳都讓我過來看看。他說昨天晚上平王是來了你這,還說臨近中午了都還沒有看到人影,他實在是擔心,所以我來看看。”她一邊說著,視線一邊往裏麵轉,“對了,我剛才在院中其他房間看了一圈,沒看到人,平王他現在在哪?”
這一瞬間,戚棠連殺人的心都有了,那個陳都平日跟楚夙一眼嚴肅正經的。
怎麽到了這種關鍵時候就突然變得話多了起來,搞得她現在都手足無措了。
她可不想顧雲舒誤會自己!
戚棠低下頭:“是,昨天平王確實來過我這裏,但是我自己一個人回房間裏,他到底去了哪裏,我也不知道啊,師父,要不你們去別的地方找找看吧。他昨天晚上喝醉了酒,說不定是窩在哪個角落睡覺了呢。”
顧雲舒看著戚棠的背後沉默不語。
不是她不想相信自家徒弟的話語,而是這些話實在太沒有可信度了,人就在身後……
顧雲舒忍不住捂臉,順手指了指戚棠的後背:“你自己回頭看看,平王就在裏麵。”
戚棠呼吸一窒,猛地回頭。
果不其然,楚恒已經從**下來了,此時他正背對著她們在整理自己略顯淩亂的衣服,戚棠氣得臉都紅了,又氣又委屈:“不是讓你藏好的嗎?你怎麽跳出來了!”完了完了,這一回師父肯定要誤會她了吧!
楚恒轉過身來。
他一臉無奈的說道:“戚姑娘,不是我不願意藏,是我實在忍受不了良心的譴責,而且嫂子這種時候找過來,說不定是有什麽大事需要我去辦,我就算是願意聽你的話,也得等到事情解決往之後啊。”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又接著說道,“大不了事情辦完我給你賠罪。”
戚棠怒瞪他一眼,心說事情都這樣了,還有什麽好賠罪的,於是她伸手將楚恒推到門外。
然後她砰的一聲關上了門,因為不願意麵對現實的緣故,她連帶著顧雲舒也關在外麵了。
被關在門外的兩人四目相對。
楚恒沒忍住歎了一口氣:“唉,這件事怪我,要是我昨天我晚上沒有和兄長一起喝醉酒的話,也不會鬧出今天的事情來,戚姑娘生氣也是應該的。”
顧雲舒一座的看著他,忍不住問道:“你們昨天是因為什麽事情喝的酒?”
認識了楚夙這麽長時間,昨天晚上那次絕對是顧雲舒見他最醉的時候了。
楚恒張口就要來:“還不是因為——”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因為他半途想起了話題是不能往外傳的,於是及時緘口,重新擺出一副傷心難過的模樣:“因為昨天是我母妃的忌日,我和兄長想起了當年的事情,一時間心中感慨,就沒忍住,多喝了幾杯酒,對了嫂子,兄長他也醉了,現在他怎麽樣?”
顧雲舒心中還是有幾分困惑在的,但是她沒有多問,隻說道:“還在睡。”
楚夙喝得比楚恒要醉得多,即便喝了醒酒湯,也依舊昏昏沉沉睡到現在。
顧雲舒過來的時候他甚至還沒醒。
楚恒咂舌:“兄長醉得可真不輕……”顧雲舒瞥了他一眼,又看向緊閉的房門,站在門外,他們根本聽不到房間裏麵的動靜,但是憑她對戚棠的了解,這時候戚棠肯定是哭了的。方才她轉頭進門的時候,眼睛裏麵就有淚光在閃動,這明顯是要掉眼淚的架勢。
顧雲舒覺得自己作為師父,應該好好的護著自己的徒弟,於是她問:“昨天你們?”
楚恒立即擺手:“我們昨天晚上什麽事情都沒發生,隻是讓我在房間了睡了一覺。”
顧雲舒眯起眼睛:“那她會這麽傷心?”
楚恒麵露苦笑:“嫂子,我說的都是真的,在這種事情上我從來不說謊的。戚姑娘之所以那麽傷心難過,我猜測,是因為你的緣故,她擔心自己的言行舉止會在你的心中留下不好的印象。方才她突然讓我躲起來,也是擔心你會因此誤會她,而不是因為別的。”
楚恒一臉認真的說:“戚姑娘真的很在乎你這個師父。”
顧雲舒沒忍住笑了笑:“嗯,你先去楚夙那邊收拾一下吧,戚棠這兒我來安慰,昨天晚上的事,等會兒我們再慢慢談,你先別回去。”
楚恒隻覺得懸在心上的一塊大石頭可算是落到了地上,點點頭:“辛苦嫂子了。”
說完話,他最後看了緊閉的房門一眼,便去楚夙那邊打算先把自己給收拾一下。
而顧雲舒則是敲響了房間的門。
她隔著房門對戚棠說道:“平王已經走了,現在外麵就隻有我一個人,戚棠,你確定連我都不見嗎?”
房間裏沒有回應,但是顧雲舒不著急,就站在房間門外靜靜的等待著,片刻,房門被人從裏麵打開。
戚棠就站在裏頭。
顧雲舒第一眼看過去,看到的是她那雙略顯紅腫的眼睛,顯然這個小姑娘剛才躲在房間裏麵,實在真的在掉眼淚。顧雲舒又心疼,又覺得好笑,不過就是芝麻大的一件事情嗎,何至於鬧成這樣,戚棠也未免太過較真了,別說她跟楚恒之間什麽都沒有,就是有又如何呢?
顧雲舒自認自己絕對不是一個死板的人,她一邊想著,一邊將手帕遞了過去。
“好了,別哭了,你先擦擦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