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大人總以為小孩子不懂，可是我娘親說，小孩子才是這世上最純粹的人，爹爹錯了就是錯了，你為什麽不認錯？”
平時隻知道哭的小哭包顧歡寧此時說起這些大道理來居然一套一套的，楚夙都有幾分說不過她，正在他啞然之際，顧歡寧又看向身側的顧長寧，“哥哥你說對不對？”
“對，娘親昨天還說過，男人欺負女人就是混蛋！知錯就改才是好孩子，我答應過娘親，以後堅決不會成為一個欺負女人的人。”
顧長寧也附和著妹妹的話，兩個玉雪可愛的娃娃一唱一和，把楚夙說得簡直毫無還手之力，他懷疑這都是顧雲舒故意教他們的，臉色都黑了，“你們娘親就教你們這個？”
“對，爹爹你就是錯了，你應該要去哄哄她，還要跟她道歉。”
顧雲舒一本正經地指揮著楚夙去道歉，楚夙有些生氣，卻又無可奈何，隻得走過去將兩個小孩子像提小老鼠一樣地提進來。
原本還在啜泣不止的蕭璃看到顧歡寧居然為自己說話，一時間心裏也有些不是滋味。
自己之前對他們兩個並不算好，還起了謀害他們的心思，這兩個孩子還能這麽為她說話……蕭璃剛剛失去了兩個孩子，她看長寧歡寧的眼神也帶著一股子哀愁。
如果自己的孩子還在的話，她一定會將孩子視若珍寶。
隻可惜她懷的不是楚夙的孩子的秘密被秋紋那個賤人知道了，即便自己不利用這個孩子謀害顧雲舒，也不能留下這個孽種。
看到蕭璃看著兩個孩子出神的表情，楚夙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隨即將歡寧抱在懷中，“璃兒，瞧著你近來的狀態的確不大好，並非是本王有意疏遠你，聽聞有些婦人在小產之後心情抑鬱，怕是你也出現了這樣的症狀。這些時日你還是在院中好生待著，等會兒我會去你院子裏用午膳。”
聽到楚夙的話，蕭璃喜不自勝，她破涕為笑，“那王爺一定要去。”
“自然。”
蕭璃擦幹淨眼淚退了出去，在離開之前還忍不住看了窩在楚夙懷中的小女娃一眼。
她要多謝她，不是顧歡寧，也許楚夙還是不會去自己的院中。
在蕭璃離開之後，剛來到院中送點心的石榴看到這一幕，眼神不由得一暗，將東西放下之後，她趕著回去將自己的見聞告訴了秋姨娘，“主子，現在該怎麽辦？”
“那小孩兒居然會替蕭璃說話……”
秋紋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麽簡單，小孩子的一些舉動可以說是無心，可是再往深處想想，說不定就是顧雲舒指使的，她偏頭看向身側的石榴，“你說說，這到底是小孩子的無心之舉，還是顧雲舒的？”
“這……這實在說不準。”
石榴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的意思。
“顧雲舒這個人先後拒絕了我的幾次示好，此時似乎又有向蕭璃靠近拉攏的意思，倒是讓我有些看不明白了。”
微微地眯起眼睛，秋紋對於這種自己摸不準的事情，向來不會輕易地下決斷，她修書一封，然後交給石榴，“老方法遞出去。”
棲宸宮。
從高凝的手中接過這封信，顧雲舒的眼裏閃過一抹疑慮和戒備。
她萬萬沒想到，秋紋居然跟紋珀有聯係。
高凝也將前些時日自己調查來的點滴匯報：“秋紋一直頻頻跟外界聯係，起先我以為她是借機周濟自己娘家，可是後來才發現，她通常都是派石榴出去，並不派遣寶嬋。而每月負責給秋紋娘家送銀錢的則是寶嬋。”
“這麽說起來，之前她是利用石榴出去為自己采買脂粉的借口，與紋珀交接關係。”
這裏還是看守調查已經算得上很嚴密的寧王府，紋珀的勢力都滲透進來了，她很難想象，其他府上如今是個什麽狀況。
這件事必須告訴楚夙。
即便現如今她並不想見到此人，但是如此重要的消息，國師紋珀或許還有通敵嫌疑，這件事必須由她親自走一趟，思及此，她放下手中的事情就往楚夙的書房走去，高凝接過她手中的信，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處理，“主子，那這信？照著老方法處理了，看看裏麵到底寫了些什麽。然後再神不知鬼不覺地送回去。”
吩咐好高凝之後，她疾步來了前院，此時兩個孩子還在楚夙跟前玩耍，他見顧雲舒居然主動來找自己，心中不由得十分歡喜，但是麵上卻還是冷冷淡淡地道：“王妃怎麽這個時辰過來了，難道是怕我將兩個孩子拐走？”
“自然不是，我來這裏是有一件要事要同王爺說。”
示意兩個孩子先去外麵玩耍，顧雲舒又摒退近前伺候的下人，倒是將王府女主人的派頭發揮得十足，楚夙見著她又將門窗緊閉，忍不住嘲諷道：“你這是做什麽？王府並無隔牆之耳，尤其是在本王這邊。”
“沒有隔牆之耳？”
聽到這個說辭，顧雲舒隻覺得想笑，“有沒有隔牆之耳我不知道，但是王府的姬妾之中卻是有人恐有不對勁之處。”
“你是說蕭璃？”
他頭一個想到的就是蕭璃，蕭璃背靠蕭家，若說府中誰問題最大，需要防備，必然就是她了。
“不是蕭璃，而是王爺最為信任倚重的女人，秋姨娘。”
此言一出，顧雲舒見到楚夙臉上露出了一抹諷刺的神情，似乎是在嘲笑她，她並不生氣，隻是冷靜地看著他，“今日高凝攔截了一封信，這封信就是秋紋寫給紋珀的。你確定秋姨娘隻是你王府裏的一個小小姨娘這麽簡單？”
“本王信任倚重秋紋，是因為她出身簡單明了，就這你也能將她和國師聯係起來。看來秋紋的存在的確令你不爽。”
楚夙看著眼前的顧雲舒，字字輕蔑，仿佛根本不相信從她口中說出來的這一切。
沒想到自己好心當作驢肝肺，顧雲舒也懶得跟他再做什麽口舌之爭，她也隻是輕輕一笑，“事關大昭國本，我勸王爺還是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