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的一處醫館裏,雲遊看著醫館的床榻上,臉麵盡毀的女子,心中唉聲歎氣,這都是什麽事啊!好人難當啊!怎麽啥事都讓他給攤上了呢?
“哈哈……雲遊……本宮喜歡你”。
“雲遊……快跑,別……別傷害他,本宮是天使,哈哈……”
“芯兒,要糖吃,嗚嗚……你們別搶芯兒的糖。”
……
貴妃娘娘劉芯瘋言瘋語,讓雲遊十分無奈,頭痛不已。
那天他見劉芯額頭溫度很高,如同火爐,無奈隻能帶著劉芯,沿路尋找醫者,可找了好幾家醫館,診斷結果都一樣:
“公子,你的夫人,因為耽誤了最佳治療時間,高燒燒壞了腦袋,恐怕……咳……”
雲遊抱著腦袋煩躁不已,劉芯像是發現雲遊痛苦,從榻上跳了下來,一下子撲進了雲遊懷裏,抱著雲遊柔聲細語地詢問著:
“雲遊,你是不是頭很痛?芯兒幫你吹吹。”
劉芯說著,抱住雲遊的頭,將櫻唇湊近雲遊的耳邊吹氣。
她的嘴唇不時的碰到雲遊的耳朵,酥酥麻麻的感覺,讓雲遊有些不知所措,內心起了很大波瀾。
急忙一把將貴妃劉芯推開,厲聲嗬斥道:
“貴妃娘娘請自重。”
劉芯一屁股坐在地上,就開始嗚嗚地大哭起來:
“嗚嗚……雲遊欺負芯兒,嗚嗚……芯兒不要自重,自重不好吃,芯兒要糖吃,芯兒就喜歡雲遊,芯兒就要待在雲遊懷裏,嗚嗚……”
雲遊雙拳緊握,抓耳撓腮,他不是沒想過要將貴妃劉芯帶回宮中讓太醫醫治。可如今劉芯瘋言瘋語,雲遊真怕她說了不該說的話。他不敢呢!
殺了她吧!草芥人命之事,雲遊做不來,何況她這個樣子,間接也是他造成的,如果她不是擔心自己,她也不會跑到火場,更不會發燒。
如果不是自己將發燒的她,推倒在地,獨自離開,她也不會在冰冷的地板上昏睡一整天直到燒壞腦子。
可自己當時也沒有錯啊!當時貴妃劉芯突然抱著他,跟他告白,那一刻他也慌了手腳,隻能條件反射般推開她。劉芯畢竟是皇上的嬪妃,誰能不害怕?
加上那天他發現金龍玉佩丟了,著急回火場尋金龍玉佩,所以沒有想到劉芯會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一睡就是一整天。
可丟下她吧!他獨自回宮,雲遊又擔心,她這瘋言瘋語必讓人懷疑他倆人有染,到時候他跳進河裏都洗不清。
他的人頭保不住是小,這滿門抄斬可不是鬧著玩的。畢竟劉芯可是貴妃呢!皇上的女人,雲遊一個頭倆個大。
“對了,將她秘密送回丞相府吧!”
雲遊如此想著,一把拉起地上的劉芯說道:
“娘娘,得罪了,卑職送你回家。”
誰知劉芯聽後,拚命掙紮,頭不停地搖著,嘴裏大叫著:
“芯兒不回家,嗚嗚……雲遊欺負芯兒,芯兒隻想與雲遊在一起,雲遊……抱抱……親親……芯兒不走。”
雲遊那個鬱悶,一把摔開了她大吼道:
“夠了,娘娘能不能不要胡言亂語,卑職跟娘娘沒有關係。”
因為用力過猛,加上雲遊常年習武力氣又大,劉芯如同破布娃娃般被甩了出去,額頭剛好碰在椅子角上,發出一陣“砰”的一聲巨響,劉芯額頭被撞了一個小口,額頭立刻滲出了血跡。
雲遊大驚奔上前,詢問著:
“娘娘你沒事吧?”
劉芯如同八爪魚般摟著雲遊,哭的更加委屈,更加大聲起來:
“哇……嗚嗚……好痛,雲遊欺負芯兒,嗚嗚……”
雲遊眉頭緊縮,連扒帶推,將劉芯從身上弄下來,再次無力地說道:
“娘娘請自重。”
也許房間裏的響聲太大,驚動了外麵的大夫,那個大夫不明所以地急忙奔進來詢問著:
“怎麽了?怎麽了?公子發生了什麽事?”
可當看到地上的劉芯額頭,向外正滲著血時,仿佛立刻明白了怎麽回事,開始不悅地數落起雲遊來:
“公子,看你一表人才,沒有想到心如此狠,你的夫人都燒成傻子了,你還如此對她,俗話說得好,一日夫妻百日恩。既然你肯娶她,便說明她嫁給你的時候,人是正常的,她嫁給你後才變成這個樣子,你難道就沒有責任嗎?還如此對她,你還算個人嗎?”
“不……不是,我怎麽就不算了人了?大夫,你搞錯了,她不是我夫人,她是……她是……”
因解釋不清貴妃劉芯的身份,那個大夫仿佛什麽都明白般,看雲遊的眼光更加充滿鄙夷,指著雲遊再次數落著:
“你這個人,都不是我說你,一點不像個男人,一點擔當都沒有,就因為她傻了,病了,你連她是你夫人都不認?她都這個樣子了,你還下的去手?你怎麽能算個人?”
“你這個大夫怎麽說話呢?我怎麽就不能算個人?”
雲遊有些惱火,被人接連罵不是人,他怎麽不生氣?”
那個老大夫白了他一眼,沒搭理雲遊。讓雲遊更加鬱悶。
不……不是我……我又……又不是故意的。還有我……我都說了,她不是我夫人……”
雲遊因為激動有些口吃,結結巴巴地再次解釋著。
可那個大夫卻懶得再搭理他,緩步走到地上的劉芯身邊,蹲在地上,語氣柔和地安撫說道:
“姑娘你別怕,老夫給你說他了,現在老夫給你上藥。”
也許歲數大了的人都愛叨叨,那個老大夫一邊幫劉芯上著藥,一邊還不忘叨叨:
“姑娘,不是老夫多事,你的眼光真不行,竟然挑了這麽一個人當你夫君,他就是個人渣”
“不是……你什麽都不知道能不能別瞎說。”
雲遊略顯無力地說著,他為了劉芯的病情,都換了五六個大夫了,每一個大夫都說劉芯是他夫人,雲遊好冤,解釋的好無力。
可就在此時,坐在地上哭啼的貴妃劉芯突然發瘋似的一把將那個老大夫推倒在地,大叫著:
“你壞人,壞人,你憑什麽說雲遊,雲遊他是個好人,芯兒不準你說他,芯兒打死你,打死了……”
說著劉芯撲倒那個大夫,對那個大夫又抓又撓起來。
“瘋子,你這個瘋女人,不知好歹,滾……滾……你們都給老夫滾……”
那個大夫一邊推著身上如同八爪魚般又抓又撓的貴妃劉芯,一邊衝雲遊大喊著,早就忘記了剛剛還同情劉芯,數落著罵過雲遊的事。
“咳!”
雲遊重重地再次歎了口氣,上前使勁將劉芯從那個大夫身上拉開,不得不連連道歉,收拾了一下簡單行囊出來醫館,再尋找下家。
走出醫館,走了沒多遠,劉芯突然拉住雲遊衣角,睜著倆隻無辜又可憐的大眼睛,望著雲遊,叼著自己的手指,嘴裏口齒不清地叨叨著:
“雲遊,芯兒餓,芯兒餓……”
無奈感再次襲上雲遊的心頭,照這樣下去,幾時是個頭啊!我幾日能回宮中,如今人就在京城,皇宮近在咫尺,可他卻回不去。
“好。卑職帶娘娘去吃飯。”
雲遊無力地說著,牽著劉芯的手,向離他們最近的酒樓而去。
京城酒樓魚龍混雜,人員流動很大,有官員有老百姓,雲遊為了怕人看見,畢竟他與貴妃劉芯在一起不是光彩的事,加上劉芯又瘋瘋癲癲,瘋言瘋語,以免惹來不必要的麻煩,雲遊決定到樓上,找個偏僻的角落,以防被人看見。
“雲遊,你看,這裏好熱鬧啊!那個人穿的衣服真漂亮,芯兒也要一件……”
女人愛美的天性,讓瘋了的劉芯看見一個女人穿的衣服相當漂亮,便掙脫了雲遊的手向那個漂亮的女人,衝了過去。
就在此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出現了:
“寶貝,等很久了吧!有沒有想老爺?”
分明是尚書李德文的聲音。
“討厭,老爺,奴家等你足足有半個時辰了。”
那個漂亮女人聲音,幾乎要擰出水來了。
雲遊心知肚明這是李德文在外的姘頭,若在平常,自己出現在他麵前,倒也無所謂,可現在他與劉芯這不清不楚的關係,著實不適合出現在任何官員麵前。
“姐姐衣服好漂亮,芯兒也要……”
劉芯嘴裏叨叨著,眼見衝到了那個女人麵前,而就在千鈞一發之時,雲遊一把扯住了她。
“寶貝,別氣,待回老爺好好補償你。”
李德文摟著那個妖豔的女人,仿佛沒有看見雲遊,正待上樓,卻聽劉芯哭道:
“嗚嗚……雲遊欺負芯兒,芯兒就要漂亮衣服。”
盡管雲遊已經捂住了劉芯的嘴巴,可依舊讓李德文聽到了一些,他止住了腳步,四下裏張望了一下。
心中暗道:
“雲遊?是雲大人嗎?”
劉芯還在掙紮,雲遊一咬牙,將劉芯拉到了自己懷裏,用嘴堵住了劉芯的嘴唇。
一時間天地靜止,隻聽李德文自言自語地說道:
“老夫耳朵有問題?怎麽好像聽到有人喊雲遊雲大人呢!”
“老爺,走吧!這裏哪裏有什麽雲大人,你不是跟奴家說雲大人被燒死了嗎?皇上還因此暴跳如雷,誓要找出凶手,他怎麽可能出現在此處?”
那個漂亮女人嬌喋著,而雲遊則被一群人圍著指手畫腳:
“哇!現在的年輕人,真是作風大膽,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唉呀!真是……傷風敗俗,傷風敗俗呢!嘖嘖……”
雲遊頭頂一群烏鴉飛過,心中苦不堪言,皇上對他的重視,甚至比逍遙王還要多,他不能說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也可以說前途無量。何時受過如此窩囊氣。
“老爺走吧!你看看人家多麽大膽,咱們卻終日偷偷摸摸的,到什麽時候是個頭啊?”
漂亮女人還挺羨慕雲遊與劉芯,敢明目張膽地在大庭廣眾麵前示愛。可雲遊卻如同吃了蒼蠅屎,有苦難言。
“我呸!他們那是不知廉恥,老爺能跟他們一般。”
尚書李德文不屑地瞪了一眼雲遊的背影,又摟著他的寶貝一邊往樓上走,一邊安撫著她身邊的美人說道:
“寶貝別生氣,老爺我不是身份不同嗎?在朝為官,斷不能傳出任何不好聽的言論,其實寶貝你除了頭銜,老爺也從來沒有虧待過你啊!就連銀子,老爺我不是每月也給你一部分嗎?你該知足了吧……”
直到尚書李德文與他的姘頭談話聲,消失在走廊上,雲遊才急忙鬆開了劉芯,逃命般拉著劉芯出了酒樓。
“雲遊餓……沒吃飽,芯兒還要親親……”
雲遊簡直要瘋,忍無可忍一個手刀砍了過去,貴妃劉芯終於安靜了下來。
“看來隻能先帶你回家了。”
無奈,雲遊抱起昏迷的劉芯,往自己京城的住宅走去,隻能希望自己那八十歲的老母經得住嚇,還有府上的下人能夠守住秘密吧!
而雲遊怎麽也想不到,此時的蘇穎雪卻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若是知道,也許他不會再為劉芯的身份曝光而憂愁了,因為在雲遊心中,淑妃蘇櫻雪的地位,可不低。
死牢裏,蘇穎雪望著向她走來得獄卒,眼中帶陰狠之氣,嚇的節節後退,她厲聲喝道:
“你們是什麽人?皇上答應本宮要在“元辰節”之後,讓本宮服毒自殺的。今天是“元辰節”,還……還不是本宮的死期。你們想要幹什麽?王二狀呢?張彪呢?以前那些人呢?”
“哈哈……娘娘不會不知道吧!這死牢早就換班了,以前那幫蠢才,搞不清楚誰才是皇上的寵妃,被皇上下令責打了一頓,全部丟出了宮外。有倆個因為受刑不過,當場咽了氣。”
那個獄卒陰森地發出一聲冷笑說道。
“不……不……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皇上答應讓本宮請他們喝酒的,他怎麽可以出爾反爾,他是個小人,混蛋……嗚嗚……”
蘇穎雪一聽,捂著自己的嘴,淚水迷失了自己的臉龐。